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十八瓣冷汗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十八瓣冷汗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整個楚家中堂的局勢徹底的分清楚了，楚河漢界一旦劃清，其餘的事情就一清二楚。
楚門用整個北洪門想去換得楚家的支持，從而保證他兒子楚留芳的性命。
楚輝為了楚家大業答應了楚門，楚家將徹底的支持楚留芳，讓其活命。
秦管家是來打醬油的，但秦管家並不是單純的來打醬油的，秦管家的心裏也有一杆秤，秦管家心裏的這杆秤便是秦家的利益，秦管家很明白楚輝和秦關西的關係，楚輝是秦關西的小兄弟，那楚家便和秦家有了結盟之約，楚家不願意為難楚留芳，秦家自然也不好為難楚留芳。
魔嫣然和秦關西是一對兒怨侶，楚輝既是秦關西的小弟，那魔嫣然便是楚輝的嫂子，當嫂子的自然也不好和自己的小弟作對，魔嫣然嗬嗬一笑也不開腔了。
至於趙家和劉家，這倆本就是來打醬油的，趙文越和楚留芳私下裏關係不錯，趙文越自然不想他這個酒肉朋友千刀淩遲，劉家的劉瑞華人微言輕，劉瑞華也就站在一旁作壁上觀，似乎也沒有開口勸解的意思。
唯一皺眉的是吳宓，這個出道多年，嫉惡如仇的吳家大小姐。
吳宓天生一副巾幗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上點綴的眉頭也不是魔嫣然這般的柳葉彎眉，吳宓有一雙蛾翅眉，但她的眉卻又與普通的蛾翅眉有些許的不同，她的眉毛末梢劍拔飛揚，倒有一種盛氣淩人的殺氣。
此女眉頭稍蹙，冷聲開了口，說道：“楚門先生，您作為楚留芳的父親，貴公子的錯誤你應該清楚，我想知道你想怎麽處理你的親生兒子？”
吳宓語氣不善，似有怒意，楚門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一聲這吳家大小姐果真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楚門默然片刻，哂笑兩聲道：“我兒犯錯，自然是有錯必然罰，但我希望諸位念在我兒年輕給他一次改正的機會，我也希望諸位武林同道能日後在國安局麵前美言幾句，讓國安局也放我兒一條生路。”
“我問的是，你的想法，你少扯別的。”吳宓皺眉又道。
楚門一下子便犯了難，吳宓刁鑽的問題叫他如何回答，楚門硬了頭皮，吭哧吭哧著開口，“我想，諸位若給我幾分薄麵就饒我兒子一條性命吧，在下，感激不盡。”
“饒他一命？可以。”吳宓冷聲說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說，你該怎麽懲罰你的寶貝兒子。”
麵對咄咄逼人的吳宓，楚門心生幾分惱怒，他轉眼冷冷的看了吳宓一眼，同樣冷聲道：“吳大小姐，你想怎麽懲罰吾兒，我洗耳恭聽！”
“那好，我便不客氣了。”吳宓說著不客氣，她還真不客氣，這妞兒顯然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她冷眼盯著地上臉色煞白的楚留芳，開口說道：“第一，由你楚家出錢補償那些被殺的華夏村民，一個百萬，你可有意見？”
楚門直接點頭，“這是理所應當，我沒意見！”
“第二，楚留芳勾結島國人，按照華夏武林規矩，魔少宗主方才說的很清楚，她說罪該誅九族說的確有些過分，但他理應千刀淩遲，但看在其認罪態度還算良好，廢其一臂一腿這是應該的，你有意見沒？”
好狠的娘們兒，周圍的人心尖兒一跳，這吳大小姐開口就要廢人的胳膊腿，看她那冷顏冷眼的樣子，好像根本不把廢人胳膊腿當一回事兒。
而，地上跪著的楚留芳一聽吳宓要廢他一胳膊一腿，楚留芳當時就蒙了，他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的連忙抓緊了他老子的褲腿，哀求道：“爸，爸，我求求你，你千萬別答應她啊，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成為廢人啊！”
“早知如此，你之前幹嘛去了！”楚門大怒，他一腳踢開搖尾乞憐的楚留芳，然後他回頭凝視著吳宓，鋼牙一咬，道：“好！我答應你，廢其一臂一腿！”
廢一條胳膊一條腿，楚留芳就變成了廢人，不過楚門心疼歸心疼，但他也知道若是一點代價都不付出肯定是說不過去的，廢掉楚留芳一條胳膊一條腿他還是個人，總還有一條命，至少能替他楚家傳宗接代，隻要人不死，廢了就廢了！
吳宓點點頭，又道：“第三，楚留芳需披麻戴孝去給那些無辜被害的邊民守靈一年，以告慰那些無辜者的在天之靈，以洗脫他身上的滔天大罪。”
“好，我答應！”
約法三章，楚門依次答應。
楚門沒有選擇，楚家沒有選擇，楚留芳也沒有選擇。
平心而論，吳宓所言的約法三章是比較公正的，她既保證了武林人士的俠義之道沒有蒙上灰塵，同時又給足了楚家的麵子，若是按照吳宓的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除了被砍掉一手一腳的楚留芳之外，其餘人都是皆大歡喜的局麵。
廢其一手一腳，對楚留芳來說已經是最輕限度的懲罰了，若是按照魔嫣然的論調，她是想直接弄死楚留芳以儆效尤的，但既然現在吳宓已經說出了比較公正穩妥的解決方案，其餘人似乎也沒有什麽意見。
事情就這麽暫時的敲定了。
但關鍵時候，楚留芳卻慫了，楚門好不容易幫他求回了一條性命，可楚留芳一聽要廢他一條胳膊一條腿，這廝當即就扯著殺豬似的嗓門幹嚎道：“我不想被砍胳膊啊，不想被砍腿啊，爸，我求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繞我這一回，我，我保證下次絕不再犯了啊！”
楚留芳扯著嗓子哭的聲嘶力竭，然而楚門卻是下定了決心，楚門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楚留芳一眼然後沉聲喝道：“你要是我的兒子就給我閉嘴！我楚家沒你這樣膽小怕事的慫貨，更沒有怕死怕疼的男兒，犯了錯就得受罰，這是天經地義，你若是不起來，老子現在就大義滅親！”
楚門的吼聲沒有讓楚留芳止住哭泣，反而讓他哭的更大聲了，楚留芳哭的聲嘶力竭，嗷嗷嚎叫：“爸，我還年輕，我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啊，我要是被砍斷一手一腳我這輩子就廢了啊，你可是我親爹，你得站在我這邊啊，我不就是殺了幾個賤民嗎？我這麽做不是為了和島國聯盟壯大咱北洪門的力量嗎？等到咱們北洪門的力量壯大咱們就能一統楚家，就能有力量殺死秦關西那個王八蛋，孩兒有野心有什麽錯？你處罰我，我不服！”
一道冷汗，驀地從出門的鬢角緩緩的砸下，落在地上，摔碎成了十八瓣。
空氣在楚留芳的幾聲聲嘶力竭的嚎叫聲中變得安靜了。
整個楚家大廳隱約有幾道冰冷殺氣的目光隱隱的飄落在楚留芳的身上，就連楚家上下也是麵麵相覷，再次看向楚留芳的目光裏也沒了多少的憐憫，反而更多的是厭惡和不屑。
楚留芳的一席話終於解開了楚留芳為何勾結島國人殘害華夏同胞的內幕，原來是這個小子一直妄想統一楚家，然後整合整個褚佳德力量欲與秦關西一較高下。
同時，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楚留芳對秦關西的怨恨如此之大，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這下子也要與秦關西不死不休。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有了疑問，到底秦關西是怎麽招惹楚留芳這小子了，竟讓楚留芳對秦關西有如此大的恨意？
楚家中堂中在座的諸位都知道秦關西，也有一部分知道楚留芳，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秦關西和楚留芳這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之間到底有什麽糾紛，隻有楚輝似乎知道前因後果。
楚輝倘若沒記錯的話，幾年前的楚輝曾經與名譽一時的天京四大家族之一的張家有過婚約，張家的大小姐張若欣嫁給楚家的楚留芳，張家和楚家都是享譽華夏的世家大族，這兩個人的結合也被稱之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楚留芳會報的美人歸迎娶張家大小姐的時候，半路突然殺出了一個秦關西卻橫空將張家大小姐張若欣搶走了。
華夏人此生最大的兩件恨事，一為殺父之仇，一為奪妻之恨，而秦關西不但奪了楚留芳的嬌妻，更讓楚門此生都無法得到楚家的掌控權，兩恨加在一起那便是切骨之恨，楚留芳恨死了秦關西，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血。
但楚留芳心裏卻有很清楚，不管是論實力還是論能力他均不是秦關西的對手，楚留芳唯一能戰勝秦關西希望便是他能統一楚家，依仗楚家之力或許能將秦關西一舉擊殺。
為了殺秦關西報仇，楚留芳不惜勾結島國人，他試圖借助島國人的力量壯大北洪門的力量從而一舉吞並整個楚家，再舉起楚家的大氣一舉殺向秦關西將其挫骨揚灰。
楚留芳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喪失了這次機會，恐怕他此生都再無報仇的機會，這輩子他就得活在秦關西的陰影之中，這輩子他的腦袋上都會有一定綠油油的帽子伴隨著他。
楚留芳，瘋了，甚至是拚了，然而，瘋了的楚留芳依舊不是秦關西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