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會戰前夕
本來想，今年冬季我方對敵經驗越來越豐富了，應該會好過些，可惜如今又發生了墨若陣亡之事。
田真子一語驚醒夢中人：“師叔，你不覺得墨若大隊連番兩次受創，有些奇怪嗎？”
我眉頭一皺，沒錯，為何出事的都在同一個大隊？
“田老大，快說來聽聽。”
“師叔，他們對墨若部行動拿捏很準，我相信，他們在我們這兒應該有間諜才對，也許他們在部署很大的攻勢，這隻是個前哨戰。”
“田老大，你真是一語道破，可有什麽發現嗎？”
田真子說了：“是花花大法師，他支援總帳幕僚勤務已有段時日了，自從你救了他，墨若部兩次受到伏擊，我覺得事有蹊蹺，便暗中調查了一下。
“每隔三個夜晚，他都會到總軍帳東方的黑木林，六天前，我特意從傍晚便躲在林中，果然他又進入林子，然後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我在遠處不敢靠近；三
日前，我便躲在那棵大樹上頭，原來這個位置他設了小型的傳音陣，用簡易符便將他的情報給傳了。”
我突發奇想，叫道：“這是好事。”
田真子傻了，一臉迷惑。
我大笑起來：“田老大啊，再來的會戰如果可以成功，便在於花花大法師了，你幫我連係一下青虛、玄鷹、靈山及東葉，我們明天到玄鷹那兒聚一聚，你和阿秀
一起陪我前往。”
我感歎起來：“唉，我好歹也救他一命，為何他要甘心為魔？”
田真子一臉怪怪的，我覺得他還隱藏一些事沒說，於是問道：“田老大啊，有話直說無妨。”
他可說了，但是說得怪怪的：“師叔啊，你可知道他為何叫花花？”
他見我疑惑表情，接著說了：“他可是有名的風流人物，特別吸引女修道者。”
然後，他小聲曖昧地，悄悄地說了一句：“可是……紫仙師叔理都不理他。”
***
月黑風高，雀鳥啼聲不斷，眾人齊聚，間諜之事由田老大說明清楚，眾人一臉凝重，反倒我若無其事。
阿秀先說了：“師父是否想用反間計？”我們一年來的默契十足，一起開會不論輩分，有想法便提出，沒什麽尊卑貴賤。
“我的確有這個意思，若是不打開僵局，我總覺得有些怪，按理說，魔教應該集中火力，硬拚北方或南方才是，可是他們一再錯失良機，似乎不忙著與我決戰，
我隻知道不能按照敵方的意誌去作戰，那隻會落入敵方設計的圈套。”
玄鷹說道：“沒錯，除了墨若之役外，這半年來並沒有太大的衝突，既然有間諜在我方，理應大規模反攻才是啊，他們在等什麽？”
青虛點頭同意，靈山卻說了：“百年一開魔月門，雖然隻是傳說，但是傳聞數千年前，雙魔在真圈會戰，那表示真的有魔月門一事，並非空穴來風。”
“這不會是真的吧！”玄鷹叫著，一副受足驚嚇的樣子，認識他這麽久，沒見過。
青虛臉上也出現驚恐神色，說了：“如果真有魔月門，而且即將打開，那我們可真要萬劫不複了，靈山，若真如此，唉……”
眾人心事重重，好像即將麵臨世界末日。
我不得不接著說：“因此，冬季會戰十分重要，一定爭取時間，消滅魔教，找到魔月門位置，將它破壞或禁製才是。”
這個問題很大，大家與魔對敵多年深知任務之艱難，超乎想像。
我又說了：“今天我特地想了一套會戰模式，大家不妨參考看看，首先，我請三位大師看一看我這個陣局，是否可行？”
這是從佛磐上學的，名為“糜舍摩訶滅魔大陣”，以法力於“負１２２，０，０”、“負１１０，１１０，０”、“負１１０，負１１０，０”、“１２２，０，０”、“１１
０，１１０，０”、“１１０，負１１０，０”六個方位築了六根“通天神火滅魔柱”，將敵人包圍後，運出“摩訶滅魔咒”，則大陣可成，是個滅魔力超強的釋陣。
但是此陣有缺點，需要消耗很久的時間，而且六根滅魔柱要有六名功力高強者護持！
以我方而言，時間一拖久，對我方可是很不利，然而如果再配上金剛伏魔圈，那威力不隻增強，時間上將可以大量縮短，可行性便提高多了。
眾人佩服不已，此陣看似簡單，卻精妙無比啊。
阿秀問了：“師父，如何將魔引入？”
“不急，先選地點，最好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入口。”
阿秀問道：“修出元神後，不是都可以學飛行術嗎，找這樣的地方，有何意義？”
我笑笑地不忙回答，田真子先說了：“阿秀，以師袓及三位前輩的功力，當然是沒問題，若是以我們道長實力而言，飛是可以飛，但是必須耗掉部分功力，以抗
衡那地心引力。
“如此一來，功力減掉了地心引力，便所剩無幾了！麵臨大敵時，更是危險，這點敵人也很清楚，所以師叔要找這種地形，便是讓我方占盡地利之便啊。”
靈山說道：“田真子，你多講講吧，你這方麵的見識最豐富了。”
田真子又說了：“各位前輩，有沒有發現，在平地飛還沒什麽，可是如果要用飛行的方式脫離星球，便困難多了。”
眾人點頭，看來都同意田真子的說法。
“這是重力現象，真圈星的重力拉住不讓你們離去，而且質量越大的星球重力越大，當它的重力大於功力，那可就飛不起來了。”
靈山臉色透出些許慌張，說道：“沒錯，這也是為何星球間要設傳送門的原因，如果用飛行，不僅慢，而且不小心誤入大星，那可是會像是被禁錮一般啊，我有
個好友當年曾經碰上，可是去了房宿星買太空船，才將他救回。”
靈山還心有餘悸的說繼續說：“還選了性能最好，推力最強的‘無敵級’太空船！”
青虛說道：“哇，那可是能快速跳躍飛行的太空船，不便宜喔！”
靈山苦笑一番：“那顆星名為戔爻大星，和我們真圈差不多一樣大，可是吸力非常之強，上頭可有很大的奧秘，我朋友不知從何處得知，一心想進入觀看，可是
一去便沒回來了。
“他用上了所有資源，擺了傳音陣，我們幾個好友才努力去救，可怕的經驗啊！各位在外曆練，不懂的不要亂闖，有些地方去了，可是會出不來的。
“我甚至懷疑那樣的地方，冥靈界也未必設點，如果死了，連魂魄也還被禁錮其中，那不是億萬年的悲哀嗎？最後我們是千辛萬苦的將他救出來了，可是那艘太
空船也報銷了！”
田真子跟著說：“在星際間旅行可得當心，有些黑暗的大星，連傳音陣也沒用的。”他講的或許便是黑洞，或是中子星。
我們不知不覺聊了起來，竟然沒留意到天已將明，我把話題拉回來，向大夥說道：“他們絕對沒想到，我們用凡人行軍打仗的方法。
“陣法布好，隻要他們進入，不管在地麵、在空中，大陣的上端可是一隻金剛伏魔圈，他們即便想飛也沒路啊，何況神火柱上抵霄漢，下抵地心，要飛天遁地皆
不行，讓他們插翅難飛。”
大夥開心不已，田老大說了：“在邊境並河村附近有座祗仞穀，周遭高山絕壁，直上千仞，穀內很廣大，入口隻有一處。”
“好，冬季攻勢便名為祗仞穀會戰，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稱是，有點躍躍欲試了，因為他們意會到我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個局我可是想了又想，籌了又籌，現在可以端上台麵了，望上天助我啊。
玄鷹說道：“不知盟主定位此次會戰的規模多大？”
我笑笑地回道：“我打算滅魔一次一百名，而且還發動二次，共計約兩百名。”
眾人驚呼了出來，以為我說錯話了。
“阿秀，你估一估丹藥需求量，時間定在二十日之後，這麽大的會戰，不隻我們要準備，敵方也需要集結啊。
“青虛，你撤回二個大隊，煉製會爆炸的攻擊用符，越多越好。”
眾人幾乎沒人出聲，不曉得我到底葫蘆裏賣什麽藥，我不管他們反應，繼續說了：“田老大你做出假情報，我方將用三個大隊突擊卡兵城，我將親自接應。”
眾人驚呼起來，我親自任餌啊，青虛急說道：“這可不行，盟主太危險了。”
玄鷹忽然說道：“嗯，很危險，但是小心一點也無妨，敵人必定會上鉤。”
我很欣賞地看著玄鷹，那青虛脫口而出：“道兄，此話怎講？”
玄鷹看著我，我示意他說下去，他言道：“盟主主要從事後勤支援工作，這兩年來，敵方隻要打不死我們，盟主都有方法救回，甚至有些功力反而更強大，敵方
應可由那奸細中得知，盟主是個醫療高手。”
我點點頭，玄鷹當真是好人才，這年來，他們武城山三個大隊損失最小，殲敵最多，常能用優勢打仗。
他繼續說：“然而盟主卻少有涉險，敵方雖想除之而後快，奈何都沒有機會，現在有此情報，必會大隊人馬傾巢而出，盟主一亡，我方自然全如散沙，坐以待斃
。”
眾人聽得無不稱是，我說了：“隻要將敵困在穀內，再放出消息，那敵軍必會緊張萬分，急於救援，如此便可以第二次發動滅魔陣。”
我繼續說：“好了，現在我們先選六名護衛神火柱人選，功力要有大法師以上實力。”
靈山等人最了解所有修道者的狀況，如此依序選出兩組。
一組由武城山的青龍散人，帶領韓林城杜天散人、武城山平安大法師、金光洞元覺大法師；另一組由天霧峰赤虛真人帶領含紫靈山紫仙散人、天霧峰法善大法
師及古龍山天道散人，並指派天霧白虛真君為總指揮。
然後我們決定所有參戰的人員戰鬥序列。
行動方式為東葉的先鋒軍為餌引魔軍至穀口，我領軍的前軍部接戰後退入穀內，然後由靈山的後軍部接應，哨聲一響後，全數退至神火柱外，第二響起發動神
火柱，我祭出金剛伏魔圈，這是第一陣。
然後，放出情報引敵軍來援，啟動第二階段的會戰，前軍部及先鋒軍回到穀口組成狙擊部，後軍部護衛神火柱安全，青虛於西麵，玄鷹於東麵，各自接戰護衛“
糜舍摩訶滅魔大陣”第二處六個位址。
等到第一陣滅敵三分之二以後，後軍部轉往第二陣敵方的退路，完成對敵援軍的合圍。
白虛的神火軍等人，前往第二位址六個柱位，哨響一響，所有人退出第二包圍圈外，第二響起，發動第二次“糜舍摩訶滅魔大陣”。
大家一聽完，全數目瞪口呆，好像從沒聽過如此怪誕之事，但是又如此誘人，一會兒全數轟然掌聲響起。
我說道：“各位，我如果陣亡，我屬意由玄鷹擔任繼任盟主，大家有沒有意見。”
眾人驚呼，玄鷹更是起立大喊：“盟主！”看來他們沒有職務代理人觀念。
我笑笑的說：“我重要，還是黎民百姓、真圈山河重要？不隻我，青虛、靈山、玄鷹都要指定代理人。各位，不要局限門派之見，好吧，讓我們好好演一場戲。”
接下來，大夥分別忙碌著，我召集白虛等人秘訓，六根神火柱的滅魔咒各有不同，然後又前往祗仞穀定位施工，他們九人又配著大量的隱身符，以免大戰時暴
露。
而田真子在祗仞穀方圓二十裏內，每半裏布下顯影符，大戰時，對方形蹤才可完全掌握。
***
這一日我召集軍事大會，阿秀報告這年來的損失數字、殲敵數字、各大隊應改善方向、幕僚作業狀況等。各大隊也報告戰況，並要求幕僚群應配合事項。
我最後擔綱說明接下來的計劃，冬季攻勢的重要，當然也如我所願，做成三大隊出擊卡兵城由我親自接應的決議，遙望那花花大法師認真的做筆記，田真子剛
好眼神與我接觸，兩人心領神會相視而笑。
會議結束後沒幾天，我以采藥草為名，指派一部分幕僚回玉廬山，藉此支開花花。
大戰前夕，若幹有識之士已意會到這場大戰，絕非僅隻於三個大隊的奇襲，肅殺氣息已籠罩整個戰場，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股氣息不僅來自我方，對手也動員了強大的力量，虎視眈眈地想一舉殲滅我三個大隊，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我方胃口更大。
我正和田真子、阿秀對著地圖討論時，伊雅進來，大叫著：“土包子，外頭有一群釋者求見。”
釋者，奇怪，真圈星怎會有釋者？我趕緊走了出來。
果真有十多位釋者，這群釋者長相不太像天修人，頭上長滿了圓圓的肉球，有些像佛像，兩耳垂肩十分厚實，為首之人雙手合掌，“善哉，貧僧天照領弟子拜見
法王。”
我急道：“大師，你們是宗巴、淨琉璃委托來的嗎？”
那天照大師一臉茫然，“法王，誰是宗巴、淨琉璃啊？也是釋門高僧嗎？”
哇，沒了，我的心又掉下去了，“那，大師怎麽來的，又怎會叫我法王啊？”
天照莊嚴地回答：“是這樣，我們是神照星法相寺來的，神照星是天馬旋釋門十二星之一，我領著弟子來到天獸大陸曆練，不料有名弟子不幸意外身亡，他入了
靈界，認識了一名墨若真人，得知真圈大陸魔界橫行，也得知法王名諱。”
他一臉淒然，想來對於這名弟子的死很是自責，接著他又說：“等到他入釋靈界，無意間聽一名叫做老莫的高僧說起法王，更是敬佩萬分，這真是天聖慈悲啊。”
不是死了嗎，他們又怎知道呢？
旁人也聽得訝異萬分，尤其阿閃拉還一直催促他講快些。
天照緩口氣，繼續說了：“幾名釋靈界高僧討論，以為如果魔月門開，那可是以萬物為芻狗，赤地千裏，浩劫啊！於是眾靈僧自損若幹功德，起了‘夢寐大法’，由
我弟子托夢告知貧僧，並要我請求各地的釋者前來支援。”
我內心一片驚喜，“老曇、老莫啊，真謝謝你們。”急又問道：“對了，大師，他們有沒有提起龍兒、玉兒這些名字？”
紫仙、伊雅同時大叫：“誰是龍兒、玉兒？”
現場頓時有些尷尬，我紅著臉急道：“沒，沒，釋靈界中認識的朋友。”
我還是眼望著天照，隻聽他回道：“沒聽過，可能托夢時間太短，事情太重要，就沒提別的事了，對了，法王，我們這群僧人就留在法王身邊效勞，另我也布了
傳音陣，請求神照星的援軍。”
哇，這係真耶，我們有生力軍了！
我感慨的說了：“大師啊，我們困戰一年多，損失慘重啊，這兒的修道界當真是拋頭顱灑熱血啊。”
天照合掌說道：“原本他們修道人，有些麻木，法王能號召起真圈修道界抗魔，真是造福億萬黎民，貧僧實在敬服不已。”
天照等當真是一群生力軍，我方奮鬥多年來，雖然經驗越加豐富，然而兵疲馬困，每人都是用意誌力去力撐，現在我將天照支援之事傳檄各軍部，所有人無不
歡欣鼓舞，很多人甚至抱怨起那天馬旋，現在居然是釋門在支援我們，若幹修道者直指我是釋界法王，釋界是因為我，才特地派兵支援。
我請來天照，看了看有關“糜舍摩訶滅魔大陣”加上金剛伏魔圈的構想，他直呼不可思議。
“法王，也隻有您高明，才想得出如此方法滅魔啊，而且用修道者持金剛伏魔咒，這可是破天荒，妙啊。”他恭敬的合掌歎服。
“大師，我請你們支援靈山的後軍帳，最重要的在我祭出金剛伏魔圈，您可要幫忙持金剛伏魔咒，我要用最快速的方法伏魔。”
天照慈眉透出一絲靈光，“法王，我等恭受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