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客

第七章 反羅班蝕作戰

羅班蝕、吃功蟲靈毒、諸禹山老先生,以及這艘在法戈星造的艦,這之間怎麽會有關聯?

諸老魚老淚縱橫,哭叫道:“老爺,老爺啊,你發生了什麽事,嗚……”

“老魚,你冷靜下來,你們家老爺,一定是想要送出什麽訊息。”我一直安慰著他。

“老大,救救我家老爺啊!”諸老魚緊握著我的手,他那雙長滿厚繭的老手顫抖不已,激動的樣子,讓人心酸。

“老魚,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現在我們先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那團黏液喊了十多次的“放我出去”之後,便回複了原貌。

“阿風,這是一種‘定音法’,可能是諸禹山老先生,在造艦材料裏頭,放上了這種法術,羅班蝕以金屬為食物,連帶地也中了定音法。”燕子天的話,由快速艦上

頭傳來。

耶楚律推斷著,“然後,這艦又中了定時抑製法術,這使得定音法發動的條件,剛剛才成形!”

老魚還在流淚,“老爺,你在哪兒啊,老爺……”

眾人安慰著老魚,這些事,一件比一件玄。

我內心想,也許諸老先生被天雲殿綁架,被逼幫天雲殿造艦,於是,他故意在艦上材料放上了標記及定音法,讓諸家後人可以發現。

唉,被綁了三千年,比密塔還慘,看來,得到法戈星才能夠找出線索。

“老大,你們看,那團黏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林明奇大叫。

我們忙著安慰老魚,都沒有留意到,那團黏液有些已經穿破了艦體,老玳大叫,“老大,抑製法術已擋不住羅班蝕了!”

生客傳來,“主人,得快點想辦法,我計算過,隻要三個時辰,羅班蝕會擴散到這一區,隻要半天時間,船體墳場就會完蛋!”

他在說話時,又有兩處艦體被穿透,如果船體墳場被羅班蝕占領,那我們也就會困在伊甸園裏頭,永遠也別想出去。

這時,那艘載著反羅班蝕三號火箭的快速艦衝過來,就在我們的正後方。

“老大,讓觀測艦退後,和快速艦連結。”林明奇說道。

觀測艦往後飛,快速艦和我們連線著,隻聽林明奇和生客在討論著一種配方……

“沒錯,這幾顆反羅班蝕三號火箭,我又多加入了百分之五的酸度,我相信會有不錯的效果!”生客用他的法腦分析著。

“怕是你們打不到核心位置,光是打散它的表麵,我看,作用有限。”燕子天說道。

林明奇說道:“生客,燕先生說得沒錯,如果我們貿然打出去,假使不能一舉將核心破壞,我擔心會讓羅班蝕產生進化,它可能會發展出對反羅班三號的免疫力

。”

“這要如何是好?”生客說。

“這麽吧,我帶著反羅班蝕三號進入裏頭,保證讓核心炸開!”燕子天豪氣幹雲地說。

眾人同時大叫,“這太危險了!”

“阿天,我去!”我急著說。

“我去!”、“我去!”眾人搶著接差事。

“阿風,你現在的功力行嗎?你們誰的功力比我行!”燕子天大叫。

“我!”一聲冷冷的話語響起,是五爪金鷹。

“我知道你行,但是,萬一我不行了,誰來救?你留著,準備接應!”燕子天對五爪金鷹說著。

“阿天。”我忍不住呼喚,他本是逍遙一劍仙,現在卻無端地蹚入這渾水。

燕子天說道:“阿風,你要保重,萬一你中了羅班蝕,誰來救?

“萬一我有事,我還等著你救命哩。明奇,你幫反羅班蝕三號裝上定時裝置,我進入裏頭以後,會引爆它。”

生客傳來,“我計算過,要毀掉核心區,需要用上兩顆反羅班蝕三號。”

林明奇取出兩顆,開始安裝定時裝置,這每一顆都有兩公尺長,像是一枚飛彈。

燕子天說:“你們還有多少反羅班蝕三號?”

“還有四顆。”林明奇說。

“嗯,等一下我進去裏頭時,你們上、下、左、右各布上一顆,到時一同引爆,一口氣鏟除所有的羅班蝕。”

“嗯,燕先生,我會用法腦模擬布雷的位置,林明奇先生,你幫燕先生身上裝上生物偵測及傳訊晶片,以便掌控。”生客說。

燕子天身著隔離衣,背上比自己高的反羅班蝕三號,出了快速艦,往那團黏液前進。

我們緊張地看著那團一直長大的羅班蝕,燕子天正慢慢地接近,傳訊過來,“我必須剖開外層的羅班蝕!”

“燕先生,越往裏頭濃度越高,你要小心,而且核心裏頭,可能有高成長的分裂母體。”林明奇提醒著。

燕子天祭出了雙劍,在他前麵成了一道劍網,絞動的劍氣將黏液剖開,由監視螢幕上頭,看得清清楚楚,裏頭越來越濃稠。

現在,我才慶幸進入黏液的不是我,因為,如果沒有非凡的功力,根本進不到裏頭。

“老大,你有沒有發現,現在黏液正在收縮。”生客的觀察力敏銳。

林明奇驚呼,“沒錯,它似乎發現了入侵者,燕先生,你要快點,不然照這樣下去,核心區會越來越難進去。”

肉眼已看不到燕子天,他已進入裏頭,但可以感受到,他的功力已發揮到了極致。

因為,他的劍網發出的強大光芒,就好像那坨黏液裏放了探射燈,閃光穿透了黏液表麵,在黝黑的太空中,格外地明顯。

此時,大團黏液已縮回了艦體裏頭,我一看大叫,“阿天,明奇不是有說過,核心區可能有法術抵抗能力,你試著不要發功,也許是因為你的功力,引發了羅班

蝕的收縮!”

眾人恍然大悟,燕子天收回了劍網,卻被推回一段距離,收縮力果然不見,黏液又開始漲大。

“不用功力,要怎麽進去核心區?”耶楚律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點。

燕子天用最基礎的功法,一步步往裏頭飛,困難地前進。

我歎了口氣,“可惜密塔不在,如果有鑽鮫,可能容易多了。”

“鑽鮫是什麽?”大家問著。

我簡單地解釋,燕子天還笑得出來,他取出了一個大機器,上頭有電動絞盤,說道:“各位,既然不能用法術,那用科技產品試試!”

“達達”的電動馬達聲音響起,燕子天跟在絞盤後,這些黏液被絞開後,又馬上回複了原貌,這使得他又得應付左、右黏液包覆回來的壓力。

“燕先生,剩不到五十公尺,就到了核心區。”林明奇說著。

“主人,你看,燕先生的生理機能有衰退現象,他受到左、右黏液的壓迫,這樣下去,會粉身碎骨的。”生客看著法腦螢幕前的數據,傳訊過來。

“怎麽會這樣?”眾人出現了些惶恐。

“這樣不行,我出去幫他!”是耶楚律,他衝了出去,急飛進入黏液。

隻見他打出了一個很大的圓形套管,將燕子天裹在套管裏,如此,他們倆又開始前進!

但是,套管及絞盤全都是金屬製品,羅班蝕開始侵入,到處都有腐蝕的現象。

就在離核心區不到十公尺的距離,絞盤動不了了!

我大叫,“燕子天、耶楚律,你們出來吧,我們再想別的方法!”

突然燕子天發功,將耶楚律打了出來,同時,他的功力激發了羅班蝕,開始收縮!

我們全都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快速艦裏頭衝出來一人,是五爪金鷹!

“主人,讓我來!”

他取出了一把長刀,這把刀起碼有六、七十公尺,披彩卦的光影映照在刀上,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他不帶法術地當空劈下!

小小的身軀運用長刀,遊刃有餘,那強大的力道,讓遠在數百公裏遠的我們,都可感到一股懾人的威勢,在真空的船體墳場,都能絞動起無形的氣流。

那些羅班蝕似乎忙著應付燕子天,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長刃劃過了黏液,紅色肉泥被剖開……

五爪金鷹的神力,把黏液由上而下,分成兩半,雖然黏液又會再度複合,但是,長刀劈到了燕子天的位置!

“我知道,你會來幫我的!”燕子天說。

“道兄,讓你瞧瞧我下一刀吧!”

長刀繼續向前,穿入了越來越濃的核心區,五爪金鷹真的幫燕子天衝開了最後的十公尺!

“我沒力了,再來,還是得看你的!”五爪金鷹說。

在螢幕上頭,可清楚看到長刀消失不見,成了羅班蝕的一部分。

這時,燕子天長嘯一聲,打出了畢生功力,背後雙劍噴出,劍影像飛雨,所至之處,羅班蝕消蝕、熔解,他向裏頭鑽去,劍影的後頭,是燕子天帶著“反羅班蝕

三號火箭”。

眾人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四周靜寂無聲。

燕子天的功力,引發羅班蝕快速地收縮!

“燕先生,打出反羅班蝕三號,快回來,危險!”林明奇大叫。

“燕先生的隔離衣受不了壓力,快破了!”生客驚呼著。

“阿天,快一點!”我扯開喉嚨大叫,心都快跳出來了。

“阿風,你們快點布雷!”燕子天大叫。

林明奇駕駛著快速艦衝出去,邊布雷邊傳訊,“燕大哥,時間定在三分鍾後!”

生客由研究站傳來急叫聲,“不行!三分鍾後,羅班蝕核心會更強,那時火箭炸不開,裏頭的定時一分鍾!外頭的四顆定時一分半!”

燕子天雙手一運功,反羅班蝕三號火箭射出,同時,林明奇已經布好了三顆。

“燕子天,你快出來!”我急得大叫!

燕子天奮力地掙紮,急往外飛,我緊張得滿頭大汗,隻聽五爪金鷹大喝一聲,取出另一把長刀,再度由上向下劈!

但收縮了的羅班蝕,像是顆大鐵球,即便五爪金鷹有神力,沒有法術的支援,這次也隻劈開了三分之一。

燕子天急衝,離那劈開的地方,隻有不到五公尺,但是咫尺天涯!

他力氣使盡,發出了訊息,“阿風,你要保重,我難逃劫數!”

這時,隻剩不到十秒鍾,“阿天,你出來,快!快爆炸了!”

他幹脆將通訊器關了。

阿天啊……我不顧危險,飛出了觀測艦,急竄往那長刀劈開的地方,而這時,最後一顆反羅班蝕三號,也定位完成。

就在林明奇的快速艦剛離開時,悶聲大響,核心區的反羅班蝕三號爆開了!

但奇怪的是,黏液並未炸開,反而又開始膨脹,隻是顏色變了,赭紅色的羅班蝕,出現了一絲絲白色的亮紋。

“阿天,你在哪兒啊?”我用上了千幻神琴的音高,大吼著。

沒想到,音波所至,白色的亮紋化開,那些赭紅色鏽蝕開始崩塌了。

一團團的紅色肉泥黏液往內縮去,而那顏色卻越來越淺!

突然間,中心大爆炸,中心區的鏽蝕向外噴出,同時,外圍四顆反羅班蝕三號也爆了,散出了無比強大的白光。

一往外,一往內,我身在兩道力量的拉扯中,一團紅灰向我噴來,我急忙大嘯出十多個千幻神琴音高,那些紅灰倒縮了回去!

旁邊又有一堆紅色肉泥急衝而至,我身上的隔離衣不曉得擋不擋得住,想要再發千幻神琴,但氣提不起來。

我忘了,我隻剩下二十萬左右的功力值,哪有辦法再次發功,正手足無措時,周圍像有鎂光燈閃個不停!

每當一閃,那團向我噴來的紅色肉泥,便被化掉了一圈,肉泥越來越小,就在我眼前五公尺處,全部化為無形。

我隱約看到中心附近有個人影,急忙化了一顆大碧元丹,恢複功力,大嚷出整首的千幻神琴,以音高開路,向裏頭飛……

燕子天飄浮在中心附近,全身裹滿了紅色醬汁,那套隔離衣已經千瘡百孔!

羅班蝕侵入,他的元神中了無數的吃功蟲靈毒!

這,這怎麽辦!

“老大,用雪泡裹住他,否則,單單輻射線,便會要了他的命!”

雪鴞急忙奔出,吐出了雪泡,我心亂如麻,怎麽辦?

“阿天啊,你……”我淚流滿麵地呼喚著他。

“老大,別亂,趕快用辟彌符封住他,暫時防止靈毒發作。”

我急射出一道辟彌符,邊哭著,“老玳,阿天會不會有事?”

“老大,你先別急,先回去再說。”

我亂了方寸,將他抱著往觀測艦飛,一不小心,喉頭一涼,一股青血又噴了出來!

我頭上又開始冒金星。

“老大,你振作點!”老玳它們同聲大叫。

我眼神渙散,腦中隻想著“阿天,你別死啊”,踉蹌著快要掉落時,前方一團光影飄來,我又一陣難過,吐出青血,染滿了燕子天的胸膛。

是五爪金鷹,我剛好倒在他的懷中,手中還死死地捉住燕子天。

當我醒來,已身在研究站,眾人焦急地圍繞著我。

“我沒事,阿天呢?”

眾人一臉難過,我急著起身,來到一個臨時病床,隻見他全身傷痕累累,已是奄奄一息!

“老大,燕先生的情況好像不太好。”耶楚律說著。

他的元神受創嚴重,體內的微金屬含量過低,雖然他體內的羅班蝕,全被反羅班蝕三號滅掉,但吃功蟲靈毒布滿了全身,加上爆炸時受到兩股力量的衝擊,這

怎麽醫啊!

我急向眾人說:“耶先生、金鷹,你們留著幫林明奇處理善後,我要趕快治療燕子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燕子天在太空站,昏迷了整整三個多月。

我盡了所有力氣,三手劄結合檔提出了詳細的建議,我也一一試著,雖然是救回了燕子天一命,但他卻像是個植物人般,都沒醒來。

我每天待在他身旁,心裏頭憂煩無比,肉身我救得起來,但他的意誌如果無法堅持,就會成為沒有靈魂的肉體。

這點讓我很難過,也納悶著,燕子天是個無紛擾牽絆的大俠,但他的求生意誌怎麽這麽低?

這一天,我照例在病床旁守著他,我看到了……他的眼眶中有一顆淚珠!

我急叫:“阿天,你醒醒,阿天,你聽到我的聲音嗎?”

又過了兩天,夜裏,我依然守候。

我累了,閉了眼,神思紛亂如麻,不知方向,突然間,我像是聽到了一首詩。

燕飛旋、山嶽疾如風,馭劍人、飛雨劍無雙;持劍平、雪花映芙蓉,紫雲影、九宵步飛霞。

我張開眼,驚叫道:“燕大哥!”

“阿風,辛苦了。”燕子天醒了。

“燕子天醒了!燕子天醒了!”我像是瘋了一般地到處大嚷。

所有人全都趕往病房,燕子天眼眶濕潤,對著大家說:“謝謝大家,大家辛苦了。”

燕子天是醒了,但他的功力大幅衰退,尤其他中的昏神症太嚴重,元神根本已失去了功能,但總不能要他廢棄重修!

“哈,阿風,別老是哭喪著臉,我又還沒死。”阿天爽朗地對我說。

“沒死,也半條命不見了,阿天,我們欠你太多。”

“拜托,婆婆媽媽的,沒一點男人樣,哪那麽多廢話,了不起,我回到那個凹點浸一段時間。”

“阿天,那天我好像聽到一首詩。”我問道。

燕子天臉紅了起來,說:“本來,我真想死了算,可那靈界的接引者,一直讓我看你守在病床的情境……

“唉,阿風,不說這個(電腦小說站 ://.),好嗎?”

他似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眼睛看著遠方,努力壓抑住心中的起伏。

“你真是條好漢!”五爪金鷹打破沉默,開口說。

“你也不差,可惜,我現在不行了,不然,還真想和你較量較量!”燕子天回過頭來盯著金鷹看,雖然眼神有些渙散,但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我等你!”

“唉,隻怕你得等很久,我這傷不容易好。”燕子天現在才說出真話。

“我會一直等下去,難得有個對手!”五爪金鷹雖然蒙著眼,卻清楚地表露出內心世界,這是眼盲心不盲。

英雄惜英雄,兩人把了把手。

我輕歎一口氣,“老玳,我想讓雪鴞去幫阿天,你看,可以嗎?”

老玳還沒說,大蛆先跑出來,大叫,“好,太好了,就讓它去!”

這一次,雪鴞不和大蛆吵,反而自動地飛到了燕子天的肩上。

“老大,你說了算,就讓雪鴞陪燕大俠。”老玳開口說。

“哈,阿風,你身上這些可愛的獸靈,我也可以分一杯羹啊,真是太爽了!”

我哽咽了起來,“阿天,我的就是你的,來,我多拿些酒給你們帶去,還有,這是‘化靈匣’及化靈大法,雪鴞需要。”

燕子天接過了功法。

林明奇說道:“燕大哥,你快些康複,我會在玉珈璃搞個釀酒廠,讓你過癮!”

“好兄弟,我先向你謝了!”

燕子天拍拍他的肩膀,轉過頭來對我說:“你要保重,我會很快回來找你的。”

我們緊緊地擁抱……人生得此肝膽相照的好友,我真好命!

五爪金鷹護送他回去伊甸園。

“老大,燕大哥會複原吧!”林明奇問道。

我喟然長歎,肉身我可以修複,但元神呢?林明奇知道我的意思,沉靜了下來。

“老大,你也不要那麽難過,也許有天可以找到‘洗神池’,讓燕大俠的元神浸入池中,會有救的。”老玳向我說。

洗神池?連三手劄結合檔都沒提過,老玳會不會是為了安慰我,編出來的?

我內心雖是這麽想,卻不敢提出,老玳笑了起來,“老大,我不會撒謊的,真的有洗神池!”

在黑暗中又亮起了一盞小燈,我立願,一定要讓燕子天恢複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