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宮殿
是怪怪老，後頭還有五爪金鷹、阿麻及阿閃拉。
怪怪老一進屋子便道：“我自作主張叫了一些幫手，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哪裏會，高興都來不及，沒想到，你的智慧那麽高。”
怪怪老用手摸著光頭直笑著，阿閃拉叫道：“奇怪了，師父，這裏怎麽那麽亮啊。”
勒五左右看了看，說道：“大矮人，這個房間照明不好，哪裏有亮。”
阿閃拉故意傻愣傻愣地說：“有啊，光光電燈泡，就有大大的三顆。”
阿麻飛到怪怪老前麵，叫道：“是是是啊，一一二三，有有有三顆沒錯。”
它邊說，邊用舌頭點一下怪怪老的蛤蟆光頭及兩顆眼睛，怪怪老一時間給弄糊塗了，急叫：“什麽，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隻要有勒五、阿閃拉及阿麻在，那鐵定會天下大亂。
我大喊：“好了，別鬧，我們在找魔殿的入口。”
“魔殿！”眾人嚇了一跳，全都隨即噤聲。
“工布丁的轉輪魔殿。”
老玳發聲：“老大，你忘了，你有個功法，妖精五官法的妖精測。”
對啊，那時用這個方法，在風穀拉星的北極冰帽下，找出了龍罩的位置。
我急取出仙女棒，打出功法，仙女棒像是照相機一般一閃，“喀嚓”一聲，棒子上頭出現小光點，傳到我的體內。
一張地下迷宮的圖，出現在我的腦海，轉輪魔殿位在居肄湖的湖底。
勒五的詛咒棒上發出了一道光，又是“喀嚓”一閃，那張地圖上頭，有了一個亮點。
“這是什麽？”我好奇地問勒五，旁人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因為這張圖植在我的腦中，無影無形。
“是巫師眼，活神，可以測出生物的位置。”勒五有些驕傲地說。
阿閃拉好像口水快流了下來，嘟嚷著：“每次叫你教矮人法術，就會推三阻四的。”
“好咩，大矮人，這事一完，便教你先。”勒五收回了詛咒棒，有些得意地回答。
“好了，大家小心，魔殿的入口，就在那牆的後頭。”我指著房子底端說道。
當我把牆打開，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階梯，眾人魚貫而下，階梯的盡頭，是一個覆滿水的長廊。
我們小心地涉水而行，不知是有什麽動物死去，發出了陣陣的腐屍味道，突然勒五尖叫一聲，由水中彈高。
“什麽事？”
“活神，我踩到什麽東西，軟軟黏黏的。”
阿閃拉用玄珠照了照腳下，所有人全都嚇了一跳，那，那是一具浮屍。
阿麻嚇得全身發抖，“鬼鬼鬼……有有有屍屍體。”
五爪金鷹說道：“前麵更多，而且這些人剛死沒多久。”
怪怪老叫道：“這位鷹兄，你眼睛蒙起來，還這麽厲害，咦，我想到了，你好像一個人。”
“拜托，怪怪老，你別亂了，想要半路認老爸，也要等以後，好嗎？”我大喊著。
他好像特別怕我，紅著臉說：“是是是，大仔。”
我得寸進尺，說：“你走前麵，我們跟在你後頭。”
怪怪老十分無奈，咕噥著：“我也是個前輩高人，沒想到，成了小弟跟班，我倒楣啊。”
“現在你才知道。”我說出了他的口頭禪。
怪怪老走向前，一副十分懊惱的樣子，邊走還邊搖頭。
“師父，你怎麽認識這怪腳的？”阿閃拉好奇地問。
“你別看他怪，他功力高，資格老，如果認真地說，我們都是他創作出來的。”
怪怪老聽到我在後頭讚他，爽死了，不再抱怨，這個人難怪會被心奴玩弄於股掌之中，真是好哄。
浮屍越來越多，被浸泡了的屍身，腫脹難看，阿閃拉及阿麻亂叫一通，好像進入了恐怖片裏頭。
“你們別鬼叫好嗎？這比起亡靈血海，算什麽。”怪怪老在前麵說著。
沒錯，現在我屍體見得多，膽子也大了許多，一點也不害怕，我檢查了一具屍體。
“哇。”阿閃拉大喊一聲，“這人我看過，他是雲秀夫人的部屬。”
五爪金鷹沉著地說：“你們注意看看，他們中的不是道法的功夫。”
“魔法，他們中的是魔法。”我邊看邊輕聲地說：“這裏的確是通往湖底的魔殿，大家要小心。”
長廊的盡頭，是個大廳，一樣地浸泡在水裏，一樣地有好多的浮屍。
我再度運出妖精測，配合著巫師眼，發現大廳的底端有道暗門，那暗門後頭是一個房間，有個人在裏邊。
“阿閃拉，看你了，前麵有暗門。”
阿閃拉眼睛亮起，手上拋出一根牙簽大小的鐵絲，笑著說：“師父，讓你瞧瞧我新研究發明的小法術，‘神偷破門術’。”
鐵絲飛出，射入了那道暗門之內，阿閃拉閉目凝神，突然大喊一聲，“左五右四，五轉翻化，開。”
暗門開，我一看到裏頭，嚇了一大跳，是雲秀夫人。
她被縛在一座十字架上，手心、腳跟上都被釘上釘子，兩眼流血，身上傷痕累累，一條條的鞭痕，讓全身都染上了鮮血，已經奄奄一息。
我大喊：“趕快放她下來。”
怪怪老口念咒語，釘子飛出，勒五急忙將她抱下來。
我看了看，急忙封住血脈，一檢查，原來她中了消功結，我正準備幫她治傷，這時，勒五大喊：“活神，不對，這個大廳裏有好多活物。”
巫師眼傳入我腦筋，一顆顆亮點布滿了大廳，但沒有移動，這是怎麽回事？
“是那些屍體。”勒五凝神地看著池中的浮屍。
怪怪老大喊：“這裏有召靈師，小心，好多的靈體正要入屍身裏。”
阿麻嚇得躲進了琉璃劍，阿閃拉急叫：“那，那會怎樣？”
怪怪老不回答他的話，打出了一個罩子，將大家罩住，那是不用法力的“忍耐之心防護罩”。
“哇，沒想到，電火球也會有這種好東西。”阿閃拉叫著。
怪怪老說道：“電火球，什麽電火球。”
勒五笑得好難聽，“他在講你咧，大蛤蟆。”
怪怪老也不胡鬧，正經八百地說：“現在靈體入了屍身，就成了活屍，你打爛了屍體也沒用，如果不滅了召靈師，我們很難脫身。”
“哪裏有召靈師？”我好奇地問。
突然一個人影竄出了防護罩，是雲秀夫人。
“你快回來，危險。”勒五大喊。
我看了看，“勒五，你不用叫了，她就是召靈師。”
雲秀夫人已在大廳遠處，狂笑著，她身上血汙一片，又顯得詭異莫名。
她竟然發出了男人的聲音：“你很聰明，看來，‘十五號’是栽在你的手裏。”
十五號，他說的是扶荑，看來，這人才是那神秘組織的幕後領袖。
我冷冷地說：“你的組織已滅，你完了。”
“哈……”雲秀的臉猙獰可怕，一邊是狂笑不已，另一邊是怒懼十足。
那人在講話時，雲秀的嘴隻有半邊在動，怪怪老傳音過來，“大仔，你繼續和他談話，這人沒有完全占住雲秀夫人的肉身，雲秀夫人的靈體還在肉身裏。
“我來想辦法，打出那人的魂魄。”
那人說道：“滅了我的組織又怎樣？天下早晚是我們的，現在差別隻在於，誰才是主人身邊的最大功臣。
“我們一出，先取下房宿，那未來主人必會加官封爵。”
他陶醉在一片幻想之中。
我心想，他指的主人可能是工布丁，我冷冷地笑，“轉輪魔殿有什麽了不起的，連魔使都不是我的對手。”
我又傳音給怪怪老，“老兄啊，我們發功直接打向那人，不行嗎？”
“沒那麽簡單，這人的魂魄，隨時可以附著在一具屍體上頭，我要想辦法罩住他，你再和他說說話，最好能激怒他。”
那人大喊：“我們轉輪魔殿是天下第一強，我們魔使是唯一沒受到禁錮的魔使，你諕得了誰。”
“工布丁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好意思，工布丁已經被我弄成了白癡。”
那人開始驚恐了，叫道：“你你你，你亂講，主人天下無敵，怎麽會……”
我一副得意的樣子，輕蔑地問：“你是皮寧？還是麻栳的手下？”
“你不是天行客嗎？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怪怪老大喝一聲，“他是你老子。”
他手上射出一團氣罩，定住了雲秀夫人，那人嚇了一跳，但馬上反應過來，口中吟誦出咒文，大廳上的屍體起了變化。
它們慢慢地爬了起來。
“活屍成形了，這下子有些麻煩。”
阿閃拉忍不住大喊：“我來試試。”
怪怪老來不及阻止，一團真元已經射出，打在一具活屍上頭，“砰”的一聲，那活屍被打得粉身碎骨，頭都掉了。
但我們看到了一個又恐怖又惡心的場景，沒了頭顱的身體，一樣爬了起來，一步步地踩著水花，向我們前進。
“嘔……”阿閃拉忍不住吐了出來。
“沒用的，你打得它殘缺不全，會更麻煩。”怪怪老叫道。
那人雖然被封住，但此時哈哈大笑，叫道：“不管你是什麽身分，有何通天本領，今天都是你們葬身之時，這裏是你們葬身之地。
“隻是，你們的靈體，會被我好好地用一用，哈……”
怪怪老也哈哈大笑，說道：“阿閃拉，這個人被我罩住，就不像那些屍身，你明白嗎？”
阿閃拉正在氣頭上，卷卷袖子，大喊：“好好好，我來試試，讓你嚐嚐灌子玄真氣的滋味。”
我擔心起雲秀夫人，這樣不是會要她的命嗎？正要開口，怪怪老傳音過來：“大仔，我們要嚇他，讓他自動離開雲秀夫人的肉身。”
阿閃拉作勢要發功，那人果真中計，靈體飛出，怪怪老急發出一團氣罩，大喊一聲：“收。”
怪怪老蛤蟆舌頭一吐，氣罩以極快的速度把雲秀吸進來，我沒看清這是什麽功法，有些像是蜥蜴在捕捉獵物。
“老兄，你能不能再表演一次，哇，太精采了。”阿閃拉好奇地看著怪怪老。
勒五急道：“那個壞蛋，他他他靈體飛出，會不會……跑掉？活神。”
我急著幫雲秀夫人療傷，老玳飛出替我回答：“這叫作繭自縛，房子的外頭，他們布上了防靈網，原本是用來對付老大的，現在反而自己出不去。”
怪怪老好奇地看著老玳，一會兒大喊：“你是神獸靈，哇，大仔體內附生神獸靈，哇，你們真不簡單，沒注意還看不出來。”
老玳說道：“你修行也數億年了，我們彼此彼此。”
怪怪老叫道：“算起來，你們還是前輩，因為你們怎麽說，也算是神，唉，我們咧，是成不了神的神。”
怪怪老似乎很在乎自己成不了神，這時，勒五大喊：“能不能以後再討論，好嗎？這些活屍都一個個爬起來了，各位。”
這些人生前可能曆經大戰，每個人都受過傷，再經水一漬泡，屍體浮腫，現在一個個慢慢地向我們前進。
怪怪老說道：“除非能將他們的靈體收起，不然，還真打不死。”
老玳一語提醒了我，“老大，用‘超渡法匯’。”
我問道：“這個功法是收魂魄的，可行嗎？”
怪怪老急說：“你有收魂魄的功法，那就好辦，這些附植在屍體上的，是還沒煉化的魂魄，你有容器嗎？”
“我有釋靈瓶。”
“嗯，大仔，你的好東西不少，各位，現在大家可以過過癮了，把屍體打爛，靈體就會飛出。
“不過，大仔，你的功法要比那個召靈師高才行，他會和你搶靈體喔。”
阿閃拉大喊：“沒關係，我幫師父。”
“那好吧，大家盡情發揮囉。”
怪怪老話一出口，馬上舌頭吐出來，一道強烈氣團“哈”了出來，隻見前麵幾個活屍身體全部碎裂，靈體飛出。
我急打超渡法匯，超渡四咒金球成形，但在空中的靈體，卻出現一下子前進，一下子後退的古怪模樣。
一不小心，一個靈體被吸到了長廊裏。
“阿閃拉，別發愣，那個召靈師躲在長廊，他的功力不差。”我大喊。
阿閃拉急運功入我體內，怪怪老大笑著，“還是我厲害，第十八個，咦，鷹頭先生也不簡單，功法好熟啊。”
五爪金鷹沒回他的話，飛刀絞碎了無數活屍。
勒五樂得輕鬆，也不發功，幹脆幫他們兩人計數，“怪怪老第二十個，金鷹第二十八個。”
怪怪老很不服氣地說：“沒留意，讓你占先了，可惡。”
他生氣地大聲“嘩”出，一團氣出口，成了一道氣牆，牆之所至，屍身灰飛煙滅，但奇怪了，勒五的計數，還是五爪金鷹遠多於怪怪老。
怪怪老停了下來，大喊：“喂，老巫婆，你有沒有搞錯。”
“鷹頭五十六個，怪怪老三十一個。”勒五沒理會他，繼續計數。
我沒時間觀察怎麽回事，因為我和那個召靈師在拔河，想不到，對手功力不差，如果沒有阿閃拉的支援，恐怕收不到一個靈體。
有五爪金鷹及怪怪老攻擊著活屍，有我和阿閃拉收那些靈體，對方開始不支了。
我已收入了百多個魂魄，看來，竹莊人全數陣亡在這裏頭，召靈師收了他們的魂魄，目的是什麽呢？
勒五還在說著：“鷹頭一百二十個，怪怪老七十三個。”
怪怪老大吼著：“老巫婆，差太多了吧。”
這個前輩高人好勝心真強，出乎意料之外，勒五回答：“怪老頭，你都沒留意，你那個氣牆發出之後，那些活屍事實上，早已被鷹頭的刀絞碎了，當然，鷹頭砍
的活屍比你多。”
怪怪老急得大喊：“你，你不早說，現在，現在剩沒幾個活屍了，怎麽辦？”
我邊忙還得邊安撫著他，“哇，你是前輩高人，當然得讓讓後生晚輩，那才顯得出你怪怪老的風範。
“金鷹將人絞碎，你讓那些活屍徹底地焚毀，以免被召靈師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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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老開心起來，大喊：“現在你才知道，我是故意的，對了，鷹頭，你的功夫到底是向誰學的？”
他邊消滅那些活屍邊說著，一點也不費力，五爪金鷹悶不吭氣，怪怪老碎碎念著：“一副死人樣，真受不了。”
怪怪老氣得大喝一聲，“殘忍之念！”
一股強大的忍耐極致力發出，大廳內震蕩如同地震。
含著屍塊的汙濁水到處亂噴，數十名向我們走來的活屍，瞬間，竟然像是被蒸發掉，連個屍骨都不存在。
阿閃拉驚恐地說：“這，這是什麽功夫，好可怕。”
怪怪老那二顆電火球眼睛發出巨光，隻要被他掃中，無一幸存，連屍塊也被蒸發。
“出來！”怪怪老大喝一聲。
隻見那名領頭的召靈師，附身在一具活屍上頭，辛苦地由長廊走了出來。
他既然是神秘組織的領導，位階還在扶荑上麵，可見功力遠高於扶荑，應也有大夫以上的實力，但是，現在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我們看到了更可怕的場景。
他的身體每走一步，就溶解一些，好像上頭被潑了硫酸，露出一束束的血紅肌肉條，勒五大喊：“他他他怎麽會……”
那頭蓋骨已現，他口中還發出囈語：“你…們…別…高興，腐…女…儀式…已打開…魔殿禁令，主人會…出來替…我…報仇，哈……”
腐女儀式？魔殿禁令？
我望著那邊走邊溶解的召靈師，心中越來越不安，我們滅了活屍，但卻是開啟了魔殿？
“唉，大地又將染滿鮮血。”怪怪老吐出了一句話。
眾人麵麵相覷，運功凝神，挑戰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