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客

第四章 暗天獄三層

梵禪是三十三天派駐在天馬旋百年一任的釋界領袖,在天馬旋中的修釋星球及門派,都歸梵禪管理。

換句話說,他的角色類似天馬魔界十八星的鞞斶魔王。

“三年前,天馬旋出現‘要求釋者遷出天馬旋’的輿論。”

梵禪開始說明:“數萬年前三界劃分之時,便已協議天馬旋有十三顆星球歸釋界管理,怎現在出現這種怪論,我不疑有他,也不加理會。

“沒想到年前,天馬旋發出正式通告,請求收回釋界十三星,我那時十分心驚,天馬旋這麽做等於撕毀協議。茲事體大,於是三個月前我便親自造訪天馬聯盟。

“誰知,天馬聯盟態度十分強硬,不隻不尊重我的地位,還限我五年內,必須將釋者全數遷移完畢,我一時氣憤,和天馬聯盟起了衝突。”

我問道:“梵禪前輩,你和天馬聯盟打起來?”

“其實我並沒有發功,但是,和我談判的聯盟副盟主竟然發生意外,他全身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溶解一般,沒一會兒工夫便已氣絕身亡。”

我大驚:“溶屍之刑!”

“沒錯,是溶屍之刑,他們誣賴我修煉死魔法,你知道釋者修魔法的後果,當然我吃罪不輕,更何況被指用溶屍之法殺人。”

我問道:“死的副盟主是不是叫多耳濱?”

“你認識?”

我回道:“我和他有一麵之緣,這個人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奇怪聯盟為什麽會派他出來談判?”

“是啊,我也納悶。”

我想了想,傳出意識:“前輩,這也許是個陷阱,我想這名多耳濱副盟主早已被施‘溶屍之刑’,前輩中計了。”

“也許吧。”梵禪的語氣裏顯得平靜,或者他早想過其中的疑點。

“天馬旋將你收押,難道不用知會三十三天嗎?”我又問。

“當然需要,但是天馬旋早有準備,他們向三十三天要求,我必須接受天馬旋的審判,否則要收回十三顆修釋星球。”

“嗯,天馬聯盟本意便在十三顆修釋星球,不是嗎?”

“你剛說我中計了,一點都沒錯,天馬旋對三十三天的要求是虛的,他們主要是要整倒我,然後再吞掉天馬十三釋星。”

真是令人狐疑,為何天馬聯盟要梵禪下台,釋界十三星對天馬旋有什麽特別**?

溶屍之刑在天馬聯盟裏出現,是否代表聯盟裏已有人受到天極的控製?

當年,多耳濱一味地袒護轉輪魔殿,我就以為聯盟和天極之間有來往,現在答案不就很清楚了。

“你見識很廣,設想周全,你是誰?”

“在下郭慕風。”

“郭慕風?咦,莫非是天行客、金爵特首?你怎麽會在這裏?”

“唉,不堪回首啊,對了,前輩,這次你需要入獄多久。”

“八十年,你咧?”

“三百年。”

“你犯了什麽罪,判這麽久?”

“哈,這還是用爵位換來的咧!不然還判更久。”

我將遭遇向他說起,不知不覺,我們兩人無話不談,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之中,能有交談對象,真如荒漠甘泉,讓人心生一絲希望。

我們也談了不少有關大日神功、毗盧舍利子之事,他真是一名好導師。

“既然久久老和尚將那麽棒的‘修煉盒’交給你,你何不利用這個時機,好好地修煉大日神功,也許等你出獄時,功力還會大進。”

“在這裏可以練功?現在全身功力都被‘刑期枷’綁住,根本無法運氣。”

“那你如何和我溝通的?”

“我修了‘意識之法’,這不用功力。”

“那就對了啊,意識之法既然不用功力,用意識練功當然也不用功力。”

意識練功不用功力?這句話像是一枚炸彈,震住我的內心。

對啊,在釋靈學院天釋研究所裏修卍字金龍,用的方式也是冥想練功。

突然箱子移動,鐵人們的呻吟聲漸漸消失,眼前大亮,箱子被打開,一條大鋼索綁住一個鐵人,將他往箱子外拉上去。

隻聽到一個令人發麻的聲音:“這個人沒氣了,真是不耐操。”

那人像是和下屬說話:“通知聯盟,此人畏罪自殺。”

唉,沒想到我用忍耐之心及妖精之吻還是幫不了大家,更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草菅人命!

看來所謂的判刑隻是個幌子,他們會想盡方法讓人活不下去。

又綁起一名鐵人,那上頭又發出聲音:“奇怪了,這次運來的怎麽這麽脆弱?”

我傳出意識:“梵禪前輩,你還好嗎?”

“唉,我在幫他們持念超渡文,這些人身喪異鄉真是可憐啊。”

現在我是心有餘力不足,不然我也想要用超渡法匯幫助身亡者,隻得跟著梵禪一樣,心中默念口訣,希望他們能早日超生。

過了許久,輪到我被吊起來,上邊有一大群人,他們的頭顱竟似鐵鑄一般,鐵頭上甚至有花花的紅鏽,隻露出沒有瞳孔的白濁眼睛。

“咦,這個人還沒死,命真硬。”吊我起來的鐵頭人剛好和我四目相對,然後對著另一名鐵頭人說:“487,這人分發到你們第15區。”

最近訪問的論壇

我被吊到一個軌道上,我急傳出意識:“前輩,你在哪邊?”

“我被分到第13區,這個箱子除了你我,其他的人全都自殺了。”

修道者平時自視甚高,一旦功力被封,反而脆弱無比,也許是這種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樣,因而心理及肉體同受折磨,讓他們無法求活下去。

不知道第15區在哪裏?

這是個暗黑的世界,恒星在遙遠的地方,隻是一個小亮點,外頭處荒涼。

軌道已到了盡頭,噗通一聲,我掉入個水池,接著嘩啦啦聲響起,上頭一道鐵柵欄將池子封住。

我無法轉身,但我可以感到旁邊尚有若幹的鐵人,大家都中了啞巴術,世界變得死寂。

如此一天過了一天,不知過了多久,上頭叫道:“補充水分來了。”

由上麵潑下一大桶水,水花滲入鐵器之內。

這裏氣溫很低,很快地水結成冰,全身像是被凍結一般,更是難受。

又過了幾日,鐵柵欄打開,上頭下來了兩個鐵頭人,好像在清點鐵人的數量,其中一人巡邏過來,白眼瞪著我時,輕叫著:“還精神嘛,看能支持多久。”

清點結束,一名鐵頭人向另一人說:“又掛了兩個,吊上去。”

如此,身旁的人慢慢地變少。一日,兩名鐵頭人來到,一一將鐵人吊起,這時,我才知道這個15區池裏,隻剩下五名鐵人囚犯。

鐵頭人不知要做什麽,將我們放到一個軌道。

“哈……我們來賭一把,怎麽樣?”一名鐵頭人叫道。

“嗯,我簽全死光。”另一名鐵頭人說著。

“開什麽玩笑,進入煉火堂,哪有活命的機會?不能這麽賭法。”

另一人好像也以為我們全會死光的機率較高,他想了想又說:“用賠率計算,死絕的一賠一點二;但如果有活命的,一賠二,這種條件玩不玩?”

“玩,當然玩,我還是賭全數死光光,你輸定了。”

我可以感到其他四名鐵人囚犯聽了對話後,恐懼無比。

“哇,你看,我贏定了,有一個還沒進煉火堂就嚇得自殺,哈……”

唉,又有人死了。

煉火堂是一個大爐子,爐壁上有編號,由1│20,隻見裏頭已掛了不少鐵人,一個個像爐上的烤鴨,我們四名囚犯被掛在編號15的位置,一眼望去,那13

位置上沒有半個鐵人囚犯,耳中又聽到鐵頭人在對話。

“不會吧,十三區一個都不剩啊。”

“不清楚,反正還沒有開爐,也許還沒運來。”

梵禪不會死了吧!他就在第十三區啊。

唯一可以談話的對象如果不幸喪生,那這三百年日子就難過了。

上頭傳來別的鐵頭人的聲音:“喂,十五區的,你們怎還剩那麽多,平常沒給他們洗澡嗎?”

他是指我們這區人剩太多,定眼一看,這裏總共有五十個左右的鐵人囚犯,大部份的區域都三三兩兩,可見,這十五區對我們還算客氣。

“咦,十三區送來了,再不來,時間要到了。”

由上頭吊下一個鐵人囚犯,我趕快發出意識:“梵禪前輩是你嗎?”

沒有回應,我急得再發:“梵禪前輩,你說說話啊!”

還是沒回應,那十三區的鐵人不是他,我心中一涼,一絲的希望落空。

沒想到,他還是支持不下去了,唉……

“時間到,開爐。”上頭出現指揮的聲音。

下頭火焰高竄,鐵器又容易吸熱,一下子,全身火紅,像是要熔了,有本命真元在,這種火雖然不致命,但卻十分難受,那燒烤的滋味讓人痛入心扉。

突然,一絲的梵音飄起,這是一股由外頭傳來的意識,我急傳:“是梵禪前輩嗎?”

梵音不止,但沒有人回應我的問題。

身上的灼熱正在減退,但火勢卻是越來越高,莫非這梵音有助於我們抗拒熱火。

火勢越猛,反而越感到清涼,這真是神奇。

過了不知多久,爐火停了,梵音消失,這時才感到身上灼熱難當,但這點小困擾,連忍耐之心都不用發動,我也可以麵對。

“對不起,我剛才無法回答你的話,我是梵禪。”

我驚喜萬分:“前輩,你還在,太好了!”

“嗯,我剛才必須靜心持念清涼咒,沒有功力的輔助,不知道效果如何?”

“前輩,一點都沒有灼熱感耶!”原來方才是靠著梵禪前輩的持咒才躲過一劫。

“那就太好了,也許也可以救點人命。”梵禪的聲音疲憊中帶著欣喜。

“前輩真了不起!”我衷心感歎。

“盡自己本分罷了,對了,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修煉毗盧舍利子?”

真是慚愧,我是在浪費生命嗎?眼前這位梵禪前輩,身在劣境,卻如此樂觀努力,我不禁有點汗顏。

他不知我是個懶蟲,說道:“這爐火剛熄,不可能馬上打開爐子,你修煉大日神功時,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或許我可以幫忙。”

我連忙抓緊時間提問,如此我一問他一答,他成了我的最佳導師。

這時,爐子上方的蓋子打開,一個個鐵人囚犯被吊起。

一個鐵頭人開始嚷叫:“怎麽可能?我這區二個人全活著。”

其他區的鐵頭人急忙吊起他們的囚犯,管理我這區的兩名鐵頭人中,一人是哭喪著臉,一人是開心不已。

“哇……哈!哈!這下我發了。”那個賭有人活命的鐵頭人大笑。

輸的鐵頭人大吼著:“不可能,四個都沒死,可惡!”他恨恨地踢著我們四個囚犯。

這時聽到一聲巨吼:“各區報上。”

“第一區進入煉火獄囚犯二名,實存二名。”

“第二區進入煉火獄囚犯一名,實存一名。”

“第三區……”

……

“第十三區入煉火獄囚犯四名,實存四名。”那贏錢的鐵頭人爽朗地大叫。

……

沒想到居然一個囚犯都沒死,這些鐵頭人十分震驚,紛紛不解地討論:“怎麽會這樣。”、“有史以來,沒見過煉火獄裏沒死半人。”、“以前煉火獄的存活率是百分

之二十三,今天怎可能存活百分之百?”

現場亂哄哄,又有一聲巨吼:“檢查一下,是不是爐火出問題。”

一名鐵頭人急忙下去,由下頭傳來:“頭,沒錯啊,有發過烈火的痕跡。”

那領頭的叫道:“算了,送他們回去,這事我們再討論。”

那贏錢的鐵頭人邊運送還邊唱歌,又調侃著:“你輸了也不冤,你沒看到今天是跌破眾人眼鏡。”

輸錢的悶不哼氣,到了十五號池時,將我們一個個用力地往下丟,然後,大力地拉上柵欄。

這名梵禪真是了不起,他救了所有的人,沒有功力的輔助,不知他是如何將清涼咒送出。我回想在烈火爐中,一絲絲梵音清楚地飄入耳中,也許他修的神秘心

靈術,真有特別的力量。

世界再度安靜,但我內心不平靜。

梵禪交代的,我不能不理會,於是我靜下心開始用意識修煉起大日神功,雖然,我無法了解現在體內毗盧舍利子的實際情況,但是我深信,我的釋法有了長足

的進步。

那輸的鐵頭人三不五時就來潑水,讓我們困擾不已,不過我可以感受到其他四人也有著倔強的求生意誌,知道身旁有人和我一樣和困境搏鬥,內心踏實多了。

過了一些時日,柵欄再度打開,之前贏錢的鐵頭人說話了:“各位親愛的,你們都還活著嗎?今天要讓你們去霜雪堂洗洗澡咧。”

他一一將我們吊起,嘴上發出嘖嘖聲音,直叫:“你們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哩,竟然沒死半個,這下子,我們十五區又要威風了。”

他將我們丟上軌道,不知道什麽酷刑在前方等著。

這些鐵頭人把我們一個個‘種’在冰洞裏,有人還調侃著說:“好好待著,受不了時,不要客氣,咬破自殺片,就可以解脫了,等一下,會有零下千度低溫來招呼你

們,哈……”

另一人說道:“上次在煉火堂,你們一個都沒有掛掉,這個霜雪堂存活率更低,隻有百分之十二,別死撐著,活受罪太痛苦了,哈!哈!”

這一群變態的家夥,好像整人是他們的樂趣。

沒多久,我們像是一根根蘿卜,隻有頭露出洞外,極度的低溫讓身體都麻了。

“要加蓋嗎?頭兒。”一名鐵頭人問。

領頭的大叫:“當然,上次讓他們全身而退,這次沒給點厲害,我們算什麽。”

這次不好玩了,連頭都給壓到冰洞裏,我準備將自己沉入忍耐之心。

忽然,由旁邊的冰層裏傳出了陣陣梵音,又是梵禪。

冰涼之意退去,反而覺得像在盛暑之中來一杯冰酸梅汁,十分地舒服。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我相信,這一關我可以安然度過。

過了不知多久,梵禪又傳音出來:“你在嗎?”

“梵禪前輩,謝謝你,你用的是什麽咒,像在盛夏之中哩。”

“沒什麽,火暑咒,對了,你大日神功修得如何?”

“第四重的毗盧舍利子基本已修完,第五重以上我不清楚功法。”我回答。

在佛磬之中我隻得到第四重的功法,唉,現在才想責怪自己不認真。

梵禪竟然一句一句地將大日神功第五重誦出,又一句句地解釋,我暗記在心。

這時,我聽到鏟子挖雪洞的聲音。

“咦,沒死,不會吧。”

“我這邊這個也沒死。”

“怎麽會這樣?”

……

覆住我的冰洞被鑿開,那些鐵頭人十分地沮喪,領頭者叫道:“下一次用最後一招了,如果連寶瓶堂也無法收了他們,那我們也認了。”

寶瓶堂不知又是什麽關卡,但有梵禪在,我想應該大家會沒事才對。

豈知,這回卻不是我料想的情況。

當我順利地修煉了第五重大日神功後,我們又被運了出去。

各區所有的鐵人囚犯全都到齊,領頭的鐵頭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功力不差的修道者,算你們倒楣被分發到暗天獄。

“這麽說吧,你們幸運地通過了煉火堂及霜雪堂,現在,寶瓶堂將是你們最後的考驗。

“如果通過,你們可以被送到暗天獄的外監,那裏日子會好過一些;但如果沒有通過,你們又要回到原來的監所,重新來過。”

聽起來,這裏的考驗不同以往,而且被刷下來的人,得又一次麵對煉火堂及霜雪堂。

那領頭的鐵頭人又道:“當然,你們最好的選擇是自殺,我可以透露給你們知道,這個寶瓶堂的通過率不到一成,而自殺率卻高達七成,而有二成的人又被送回

原來的監所,你們自求多福吧!”

他話一說完,大叫一聲:“除鐵衣。”

鐵頭人手上拿著一支棒錘,在我們身上開始敲敲打打,在我們的手腳部位切開一個小洞,鐵頭人將我們的手腳拉了出來。

我的手腳可以動了,但鐵衣太重,要站立十分困難。

護持本命的真元功力值可能不到一萬,這樣的數值,我們其實隻比普通人多了能“辟穀”、能在太空中存活的條件,但要支持身上的大鐵衣,實在吃力。

鐵頭人將我們由一個長道運上一座平台,然後將我們排列成一個菱形,我的位置恰在平台邊,往下望去,平台下是個大窟窿,深不見底。

鐵頭人集合在長道那一端,分成兩隊,實在弄不懂他們要做什麽。

領頭的叫道:“好,由甲隊一號球先出。”

甲隊出來兩個鐵頭人,由上方吊下來一顆鐵球,兩人運功打在鐵球上,這球沿著長道向我們疾馳而來。我們全都傻眼了,這球要是打在身上,以我們現在的功

力狀況,一定會被彈出,莫非隻要掉到下麵,就得一切重來?

長道約有二十公尺,鐵球約有長道的四分之一。我們一團混亂,鐵衣囚犯辛苦地移動身軀,每個人都想要移到平台邊,這樣,大夥碰撞在一起。

我身旁一名鐵衣囚犯轉眼已將掉落,我一把將他捉起,但這時鐵球已至,左右兩名鐵衣囚犯被鐵球撞飛,躍過我們的頭頂,直接落入窟窿。

他們竟然把我們當成保齡球打。

領頭的叫:“清點人數。”

一下子,一名鐵頭人叫道:“甲隊第一棒成績四名。”

“這麽少?”甲隊的鐵頭人很是沮喪。

“乙隊一號球,發。”領頭的大叫。

又一顆鐵球過來,我聽到梵禪用意識傳出:“各位,不要亂,排好兩列站在平台邊,郭兄你負責左列,我負責右列。”

梵禪臨危不亂,我也急著走到最前端,用意識傳出:“大家用區別排列,請第一區的出來。”

我急著整隊,我這一邊是“一”到“十四”區,很快的鐵球已至,鐵球由中央而來,幾個沒按指令排隊的被撞飛,直入窟窿。

“咦,他們好像有人在指揮,難怪,兩次都可以破記錄。”一名鐵頭人叫道。

領頭的大叫:“可惡,乙隊隻有打落兩名!乙隊,這次你們先來,用三號球,一次讓他們完蛋。”

“哇,千年沒用過三號了,頭頭生氣了。”眾鐵頭人議論紛紛。

三號鐵球吊了上來,它的體積竟然是整個長道那麽大,這顆隻要打到平台上,我們至少有一半人會遭殃。

怎麽辦?所有的鐵人囚犯不禁往後退。

我想到保齡球,心中一閃,這枚鐵球這麽大,必然不能有所偏差,不然,球沒打到平台前就會掉入窟窿,那麽該如何讓它偏離航道?

怎麽辦?

這時,乙隊集合了十名鐵頭人準備發功。

怎麽辦?

“完了,這下真的難了。”梵禪傳來意識。

十名鐵頭人一發功,鐵球開始往長道滾動。

怎麽辦?

我一咬牙,運出忍耐之心防護罩,急向前奔入長道。

梵禪急傳:“你、你、你這是找死。”

那邊的鐵頭人也驚叫出聲,有的人還叫著:“要自殺直接咬破自殺片就好了,何必。”

領頭的鐵頭人冷冷地叫:“他這是要犧牲自己,甲隊,快點準備,不然,真要丟臉了。”

眼前的鐵球越來越大,我急停在長道邊臥倒,鐵球足足有十層樓高,我就在它的腳下。

一名鐵頭人恐懼地叫:“頭頭,這人如果不是死於自殺,我們會不會出事?”

這句話像是在鐵頭人那邊引起很大的紛亂,但這時,我完全無法考慮那麽多,隻期待忍耐之心的防護罩能讓鐵球偏離長道。

漫天的黑鐵如泰山壓頂,像是要將我絞碎,我一手死捉住長道邊緣,讓自己身體盡量固定,忍耐之心防護罩像是顆氣球,當一接觸,三號大鐵球發出了卡卡怪

聲,它無法衝破忍耐之心,但速度又降不下來……

接著它像是架失控飛機,向上彈起,向我身上又撞下來,但還是擊不破忍耐之心。

整個長道大震,那鐵球竟然打掉長道一角,轟地一聲,大鐵球向下掉落。

兩邊情緒截然不同,我知道鐵頭人憤怒無比,而鐵人囚犯個個欣喜不已,但我沒想到,後頭的一顆小鐵球已到我眼前。

梵禪急傳:“小心,你沒事吧,你還好吧。”

我一時沒留意,來不及防備,那小鐵球從我身旁掠過,直衝入平台,不少鐵人囚犯噴了出去,我正轉頭看著平台時,意識又傳來:“你要小心,後麵……”

我還沒聽清楚梵禪的意思,已被一顆鐵球擊中,先是噴入空中,然後向平台旁的窟窿深淵掉落,定眼一看那平台內的鐵人囚犯,每個臉上滿布感恩、遺憾、不

舍、恐懼的複雜情緒。

“郭兄啊……”耳中傳來梵禪的聲音,我人已墜入平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