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錦衣夜行
汪汪——
田間黃狗歡叫。
傍晚5點，太陽被夾在兩山中間，水吟鄉家家戶戶準備晚飯，張家廚房內尤為熱鬧。
冷油熱鍋，蔥薑等配菜在熱油烹炒下發出海浪般嘩嘩響聲，張母和幾個張家婦女有說有笑的在忙活，男人們則聚院子裏喝茶抽煙。
“要不是特區來的大律師，這‘狀子’寫的就是好！”
張伯公看完後遞給旁邊張三叔：“不過，老話說‘告人死罪是死罪’。張凡他媽打了人家，咱們現在真的能告？官司要是輸了，不會罪加一等吧？”
“嗬嗬，大伯您說的那是舊社會法律。”
張律師放下茶杯笑道：“如今法律沒有這一條，而且我有70%把握能夠贏這場官司。阿姨是打了對方，但完全是對方挑釁在先，就算他們要告我們，我們一樣可以反告他們。”
“說的好，一碼歸一碼。”張凡大伯笑道：“沒有張律師來幫我們，這事估計也辦不成。你看看你和兩個兄弟遠道而來，我們也沒什麽準備，這一天光勞累你和二位先生忙活……”
“大哥客氣了。”張晨和兩名同事含笑對視道：“我們受張先生委托，就是來工作的。訴訟和投毒案之事，大伯大哥你們不用太操心，這一切我們都可以代辦。”
“嗬嗬，那就勞煩三位大律師了。”張伯公拱手作揖，暗中盤算這三個到底收了張凡多少錢。
閑談了幾分鍾，一輛出租車田間小路停靠。
“謝謝師傅。”
付過錢，汽車慢慢掉頭，張凡目視著夕陽下的小村滿麵笑容：“王哥，我家就住在前麵那片。這地方叫水吟鄉，以前可出過不少秀才榜眼，文學大儒。”
“你們這風景比我老家好多了。”王治望著一片秋景神色愉悅。
二人邊走邊聊，穿過田間小路時張父打來電話
“我已經到村口了爸，一會就到家。嗯。”說了兩句張凡掛斷電話，他和王治大包小包的行走田間，引起幾個村民關注。
“哎哎，老梁，你看那不是張家的小狼崽子？凡子回來了？”
“嗯，李嬸吃飯了嗎？”張凡含笑回應。
“正坐著呢！”李嬸滿臉的嬉笑道：“這回在外麵掙大錢了吧？你看這一包一包的，真出息啊！”
“小凡回來了，聽說你是做飛機回來的，那飛機跟火車一樣不？”另一村民笑問。
“不朝外麵看，其實都差不多。一看我腿就軟了。”張凡幽默道。
“哈哈哈……”
周圍一片歡笑，出來看熱鬧的人逐漸增多，轉頭時張母和張三嬸、還有幾個親戚小孩正麵迎來。
“媽，三嬸，小姨……”
“哎呀凡子！這身衣服排場，趕一天路累壞了吧？”張三嬸先一步吹寒問暖。
張三嬸是外縣的媳婦，很小時張凡還吃過她的奶水，這樣很大程度增加她對張凡喜愛。
“也不累，就是一天都坐著不太舒服。”說著，張凡目光投向母親，向眾人介紹起一旁的王治，一路左右鄰居七叔八姨都出來寒暄幾句。
鄉下人攀比心理比較重，好打聽。聽說張凡是做飛機回來的，那可不得了，又是問工作，又是問收入。
回到自家院子，房子還是那幾間，氣氛卻大不同。張凡爺爺這一支，加上張伯公膝下的那幾個，男男女女加起來十多個圍坐一團！
一番招呼過後，張凡在張律師身旁坐下：“麻煩你們了，現在事情進展怎麽樣？”
“張先生客氣。今天保釋過阿姨，我們請了水利局抽查，檢測結果發現大量的氟矽酸鈉。明天我們打算先對他方進行起訴……”張晨大致把今天的工作進展說了一遍。
“勝訴把握大嗎？”張凡從包裏拿出幾盒軟中華拆開散給眾人，這是他在機場隨便買的，本來沒什麽，但一拿出來就引起周圍實貨人的震動。
“中華啊！凡子在外麵都抽這煙？”
“這一包要六十多吧？縣長都未必能吸的起。”
“老二家的小子真發財了？”
“不一樣了！這小鐵定掙到大錢了！”
……
“把握有七成以上。”張律師自然接過香煙。
張凡也沒有注意其他人的變化，沉思道：“對方是公司叫什麽，他們負責人是誰？”
“目前隻見過一個叫徐高陽的經理，公司叫夏江城建，資產規模不大2000萬左右。”張律師在張凡三叔幫助下點燃香煙。
“夏江城建？”張凡揮揮手拒絕遞來的香煙：“明天你們查一下他們公司法人，可能的話我想和他見一麵。”
正說著，這時門外走進來三男一女，一邊是鄉長和他老婆，一邊是鄉裏首富楊長貴和司機。
楊長貴跟投毒的李四娃算是同一代人，過去也遊手好閑。不過他很有經商頭腦，90年代初就經常在外麵跑，雖然沒怎麽賺到錢，但見識不少。
從那時候村裏就戲稱他‘楊員外’。
之後2000年開始在市裏做建材生意，05年開始做建築承包，十幾年下來也積攢了百萬家產。現在能跟一些小領導稱兄道弟。
他今天來是受徐經理請求幫忙解決張家的事，事成之後可以拿到一部分承包工程。
“呦，小凡回來了。”呂萬文假裝才知道，熱情道：“行！半年多了不見又壯實了。”
“他大伯坐，老四、老五再去搬幾個凳子，興國給爺們上煙。”張伯公開口張羅。
呂鄉長、楊長貴三人接過張父遞來的中華煙都是一愣：“行啊，都抽到中產階級水平了。縣領導也沒這檔次吧。”
“嗬嗬嗬……”
張家人個個掛笑，伯公兩頰微紅道：“是娃從特區帶來的特產煙，不算什麽。”
“這還不算什麽？”呂萬文接火點燃，掃了一眼座子上散放的中華：“這種軟中華一包65，抽一根3塊多，這還不叫檔次？張凡現在混的不錯啊！”
“65一包？”張父等人臉色變化。
張凡微笑道：“我也不怎麽抽。楊叔近來發展的怎麽樣？”
“就那樣，一年馬馬虎虎幾十萬吧。”說著，楊長貴問起張凡：“你在鵬城做哪一行，還在電子大廈上班？”
“換了家新公司。”張凡笑道。
“嗯。在外麵好好幹，別跟棟梁一樣整天瞎晃。再有，掙到錢也別亂花。”
他最後這句完全是針對張凡這幾包中華，在他看來自己也就抽30一包的玉溪。那還是看人給。而今天張凡一照麵就是中華，明顯是不知道吃幾碗幹飯。
張凡也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點頭聽了幾句教誨電話響起，來電人是周揚。
他現在已經出省城，正在前往夏江市路上。
“不說別的，老大這的空氣不錯，以後養老適合。對了，我估計晚上過不去，剛才打聽說還要4個多小時。”
“那你先在賓館住下吧，明天你到縣裏我去接你。你知道‘夏江城建’這個公司嗎？也做地產開發的。”
張凡這麽問，是想看看周揚父親跟這家公司有沒有往來，如果關係不錯的話，就不方便弄得太難看。
“回頭我問問我爸看他們有業務聯係沒。”周揚道：“給咱們家魚塘投毒的就是他們的人？多大能量？”
“還不清楚。”說著，張凡腦中閃過來時聽到的幾條本地未來廣播：“揚哥，你有沒有興趣子承父業？”
“子承父業？你意思問我：想不想房產？”周揚問道。
“差不多。明天你來了再談吧。”說完張凡掛斷電話。
……
下午他在回來的路聽廣播時發生過2次串台，台名叫《夏江旅遊廣播》，其中提到：夏江經過5年發展，一躍成為僅次吳州省會的旅遊城市。
2013年後房屋均價飆升到8000一平米，而此時市區最貴的商品房也不過1500到2000每平方米，其他保持在1000－1500元水準，縣級的房價更不值一提。
這個收音機直接給他提了個醒，為什麽不投資房產？
除去組建星火公司用掉的兩億，他現在手裏還有3個左右可用資金，投資一二線城市自然太少，但可以向尚未起步的三線城市發展！
隻要到達一個地方，張凡就能通過未來廣播，接受到當地5年後的發展和房價趨勢，從而挑選一些未來發展較好的地皮先圈起來，即使不開發過兩年轉手也能翻曾！
另外現在目前投資三線城市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地便宜！
再好的三線土地也過一畝10萬封頂，3億投入至少能圈下3000畝土地，200萬平方。
將來有了這些地不一定用來做房產。可以做大型超市、影視城、酒店、寫字樓、度假村等，或者幹脆就綜合來做。
這個念頭一出現，張凡腦中就已經開始起草。當然憑他3億財力做起來還有力不從心，周揚就是他看好的合夥人。
本身周家是做這方麵的，其次對方的人脈關係也是很好的助力。張凡第一步打算直接收購一家現有房企，以便迅速完成計劃。
“夏江城建或許是不錯選擇。不管投毒的是誰，和他們應該有關係。警察調查需要一段時間。不如直接收購慢慢查……”
……
“凡，來跟你楊叔說說話。”張大伯的呼喊打斷他的思緒。
張凡收起電話走過去，隻聽楊長貴說道：“愛國、興國……話是這麽說，但飯還是要吃的。將來鄉裏搞度假村，你說你們把王總告了還怎麽在一起吃飯？投毒的事讓我看就讓公安那邊去調查，咱這邊改簽就簽。你問問其他地方，有沒有一畝6萬這個價格。”
“你說到時候人家一氣走了，村裏老少爺們心裏什麽想法？”
聽到這些，張家人再次沉默。
他說的也不假，張家因為投毒事情一直拖著，讓其他鄰居也沒發簽，不少鄉民背後說：老張家自己幹的，就是想訛點錢。
“不急。”張凡打破沉默道：“先把投毒的事調查清楚再說，沒有那幾萬塊錢我們也吃的起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