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紅顏

第四章 劍刀滅潦

第四章劍刀滅潦

還有半個時辰就是黎明。

九十六匹馬來到了一座己廢置多年的莊院。

莊院中元人,隻有蛇鼠幻動吱叫的聲響。

但他們的目標也不是在這裏。

他們隻是在這裏停頓下來,把馬匹拴好,然後繼續向前進發。

馬蹄聲太響亮了,那不是偷襲的好方法。

所以,到了這裏之後,他們就以腳步來代替馬匹。

然而他們的行動仍然極快。

九十六人在山路上走,簡直完全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來。

已是拂曉時分。

九玄神丐穀長青本來還在長青洞裏呼呼大睡,忽然間聽見一種奇特的聲響,不由立刻驚醒。頭探出外瞧個究竟。

長青洞是一座小山崗裏的一個小洞。

這小洞本來是屬於一隻黑熊的,但穀長青卻把它趕走,霸占了熊巢。

這小洞距離九玄洞並不遠,大概隻有五六十丈光景。

穀長青與九玄洞主怪刀神翁郝世傑本是好友,郝世傑屢次邀請他到九玄洞中居住,但他卻寧願住在這個山洞裏。

他以長青二字為山洞命名。但九玄洞的人卻叫他九玄神丐。

他無所謂。

別人叫他什麽,他都不在乎。

他也常常對人說,自己住在九玄洞外的山洞裏,不啻就是九玄洞的“護洞大將軍”。

無論是誰想闖入九玄洞,最少得先闖過他這一關。

但是這時候他探頭出外一瞧,不由呆住。

他看見了無數白衣大漢,正悄悄的接近著九玄洞。

剛才他聽見的聲響,也不是這群白衣大漢發出來的,而是幾隻編幅受到驚嚇,紛紛飛走而發出的聲音。

穀長青幾乎已忍不住要大叫起來。

但就在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有一張臉孔出現在他的麵前!

“高六六?”穀長青忍不住低聲叫了起來。

穀長青剛叫出“高六六”的名字,這黑臉人已一手掩住他的嘴巴。

“噓!”這人不錯是高六六,他一手掩住穀長青的嘴巴,然後立刻把他推回洞穴裏。

“別作聲!”高六六低聲說。

“這群家夥,顯然不懷好意,說不定是來火燒九玄洞的!”穀長青說。

高六六氣定神閑:“這個俺知道。”

穀長青一怔。

“你早已知道他們會來?”

“失禮!”

“他們……”

“他們是神血盟的‘夜白煞隊’。”

“夜白煞隊?”

“不錯,咱們早已接到消息,知道這幹鳥漢,必定會偷襲九玄洞,所以俺現在就來通知閣下,明白了沒有?”

穀長青一笑:“明白了。”

長青洞是個洞,但九玄洞卻不是洞。

它本是一所莊院。

這時候,正該是絕大多數人好夢方酣的時候。

即使九玄洞設有哨崗,但在這時候向它施予突襲,仍然是最佳時機。

不論在戰場上,或者在武林中,拂曉出擊總是最容易得手的。

九十六人已悄悄潛入九玄洞。

“不留活口!”這命令將會被徹底執行。

可是,他們怎樣也想不到,九玄洞裏根本就沒有人!

該住著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該有人了望守衛的哨崗,現在連一人影也沒有。

黑袍蒙麵人知道不對勁,立刻下令撤退。

但就在這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四周都出現了人!

九十六人的聲勢,無疑已很不弱。

但和這四周出現的人相比,他們的聲勢居然給壓了下去。

黑暗中,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人數總共有多少。

但他們最少超過三百人,那是絕無疑問的。

當然,人數的多寡,並不能夠決定勝負。

這九十六人,也許比一千個武林高手還更厲害。

但這也要看對手是什麽人。

倘若對方人數比他們多,而每一個人的本領又不比他們為差的話,那麽自然還是人數眾多的一方大占優勢。

九玄洞中的高手不少,那是眾所皆知的事。

但無論怎樣,九玄洞的真正高手,絕不會超過三十人。

那其餘的二百餘人,隻有兩個可能性。

第一:全都是濫竿充數,虛張聲勢之輩。

第二:他們根本就不是九玄洞的人。

這不是對峙,而是包圍。黑袍蒙麵人帶來的所有手下,連同他自己在內,已被九玄洞的人重重圍困著。

二個自發老人,突然下令:“燃亮火炬!”

數十根火炬同時燃亮起來。

這位老人正是九玄洞洞主怪刀神翁郝世傑。

“你們太猖狂了!”郝世傑冷冷地盯著那黑袍蒙麵人。

“九玄洞調兵遣將,果然神出鬼沒,佩服,佩服!”蒙麵人沉聲說道。

“這一次,你們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郝世傑嘿嘿一笑:“各位是不是感到有點意外?”

蒙麵人道:“你本不該知道我們這一次的行動。”

郝世傑道:“但老夫現在卻已知道了,而且還把你們重重包圍。”

蒙麵人道:“是鐵鳳師料到的?”

郝世傑冷冷一笑:“你猜的不錯!”

蒙麵人道:“他的傷勢如何?”

郝世傑道:“在老夫手下,除了死人之外,再嚴重的傷勢都有辦法治好的。”

蒙麵人道:“我要見鐵鳳師。”

郝世傑道:“鐵鳳師也想見一見你的廬山真麵目。”

蒙麵人冷冷道:“他在哪裏,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還活著。”鐵鳳師的聲音終於響起。

曾經奄奄一息的鐵鳳師,現在又神氣地出現了。

“那一劍,很精彩,鐵某敗得心服口服。”

蒙麵人搖搖頭:“你沒有敗。”

鐵鳳師道:“雖然你也給我的劍刺中,但傷勢遠不如我那麽嚴重。”

蒙麵人說道:“但那時候,我在車子裏。”

鐵鳳師道:“那又有什麽分別?”

蒙麵人道:“我可以從車子裏看見你怎樣發招,但你卻無從觀察我在車子裏的行動,甚至是任何姿勢。”

鐵鳳師不由微微一笑:“你為什麽忽然這樣坦率?”

蒙麵人淡淡道:“也許我們已到了要真正決一死戰的時候,又何須把真相隱瞞下去?”

郝世傑忽然冷冷一笑,對鐵鳳師道:“他是在拖延時候!”

蒙麵人陡地大笑。

“郝老洞主,你若以為憑這些人就可以把我們陷於萬劫不複之境,那可是大錯特錯。”

鐵鳳師也笑了笑道:“濮陽玉,倘若你以為你們可以衝出重圍,那也是大錯特錯!”

“濮陽玉?”蒙麵人冷冷一笑:“誰是濮陽玉?”

鐵鳳師目光如刀,直逼視著這個用黑中蒙住臉孔的黑袍人,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你就是濮陽玉!”

幸好現在濮陽勝不在這裏,否則他一定會給鐵鳳師的說話嚇了一大跳。

他甚至會認為鐵鳳師瘋了。

自己的弟弟,怎會變成神血盟的人,來攻打九玄洞?

這簡直是荒謬、無稽,無法令人相信的事!

蒙麵人又笑了。

他在笑聲中拔劍。

“鐵鳳師,不管我是誰,你我今天這一戰,已是無可避免。”

鐵鳳師搖搖頭:“這一戰可以避免,可免則免。”

蒙麵人目露殺機:“為什麽?”

鐵鳳師緩緩道:“不管怎樣,我總算是你的手下敗將,正是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了?我一向是個很認命的人,既然輸了,就不想在第二次拚命時白白送死。”

蒙麵人目光閃動,道:“你又有什麽花樣?”

鐵鳳師道:“九玄洞中高手如雲,閣下要找人決鬥,不必一定選擇我。”

蒙麵人道:“莫非有人對我這條性命有興趣?”

鐵鳳師悠然道:“多的是!”

“誰上來?”蒙麵人冷冷一笑,目注著郝世傑:“是不是你?”

“殺雞焉用牛刀?”突聽一人怪聲笑道:“這一陣,就由俺來對付你好了!”

這人的聲音很古怪。

但他的輕功卻絕不賴,一幌眼間已來到了蒙麵人的麵別。

無獨有偶,這人居然也是蒙著麵孔而來的。

他一身灰衣,麵上罩著一塊灰頭巾,手裏提著一杆銀槍。

蒙麵人冷冷一笑:“你也來依樣畫葫蘆?蒙著自己的麵孔?”

灰衣蒙麵人哈哈一笑:“這種事,你幹得,俺為什麽不幹得?”

蒙麵人道:“你是誰?”

灰衣人道:“你聽著,俺就是武林第一槍,渾號‘槍槍奪命’的胡不笑。”

蒙麵人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胡不笑,而是胡說八道。”

灰衣人嘿嘿一笑:“你就當俺是胡說八道也元不可!”

蒙麵人說道:“你們雖然人數眾多,但真的硬拚起來,恐怕還是占不到什麽便宜。”

灰衣人道:“常言說得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俺現在殺了你,他們又還能成得了什麽氣候?”

蒙麵人怪嘯二聲:“好,我現在就來領教閣下的武林第一槍!”

他的劍終於出手。

一劍刺出,赫然是武當不傳之秘的北鬥七星劍法。

刹那間,劍光如網。

灰衣人仿佛已在這一刹那間落入了網中!

灰衣人究竟是誰?

他的武功路子究竟怎樣?

蒙麵人是完全不知道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先出手,本來是有點吃虧的,因為他根本無法預料對方將會用怎樣的招數來向自己反擊。

但搶先出手,也有它的好處。

最少,它可以造成一種先聲奪人的氣勢。

當然,蒙麵人一出手,就是絕不留情的殺手招數。

在他的想像中,這灰衣人未必是對方的主力所在。

最少,除了他之外,還有郝世傑和鐵鳳師。

倘若不盡快殺了這灰衣人,他們這九十六人的處境就更加不利!

好快的劍。

灰衣人仿佛已被這重重劍網困住。

但是,他那杆銀槍,卻還是一直沒有動。

動的隻是他的身子。

蒙麵人陡地發出一聲吆喝,怒道:“這算是什麽武林第一槍?”

灰衣人淡淡一笑反問道:“要怎樣才能算是武林第一槍?”

蒙麵人答不上。

他隻好繼續揮劍。

劍一揮,刺出了千百道劍花。

但這千百道劍花,其實還隻是刺出了一劍。

劍花好看。

但真正致命的卻不是劍花,而是那尖銳、準確、凶狠的一劍。

但這可怕的一劍,忽然軟弱下來。

劍尖忽然向下。

蒙麵人的心也已同時沉了下去。

因為就在那最凶險的刹那間,灰衣人手中的銀槍已動。

它不是刺向蒙麵人,而是斜斜的,從蒙麵人的右肩劃下去。

叮!

一陣裂帛聲響,蒙麵人的黑袍己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嗤!

蒙麵人的目光已散渙,手中長劍也跌落在地上。

“這……這是什麽槍法?”

灰衣人道:“武林第一槍,就是這樣的。”

“不!這根本就不是槍法……你……你是……”蒙麵人的聲音在顫抖,身子也在顫抖。

他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他的性命已走到了盡頭!

蒙麵人己倒下。

但九十六個青衣大漢臉上的神情還是沒有變。

他們仍然是那麽冷酷,仿佛蒙麵人之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鐵鳳師走到蒙麵人的麵前,正要伸手把布中揭開。

那灰衣人卻突然歎了口氣。

“不必看了,他不是濮陽玉。”

“他不是?”鐵鳳師眼色一變,顯然還是有點不相信。

他終於揭開了蒙麵人頭上的黑布中。

這人的確是不濮陽玉,而是一個滿麵麻子的漢子。

“毒木郎費西園?”鐵鳳師認出了這人。

“不錯,正是費西園。”灰衣人沉聲道。

費西園是神血盟中高手。

他在神血盟中,地位不算太高。

他看來似乎還沒有真正的資格可能指揮這九十六個手下。

鐵鳳師明白了。

這一個蒙麵人,並不是濮陽玉,而濮陽玉極有可能就在這九十六個青衣大漢之內。

雖然這九十六人沒有蒙麵,但濮陽玉卻可以易容。

他可以把自己變成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的人。

但敵人的注意力,卻一定已集中在那蒙麵人的身上。

費西園無疑是高手。

但是他卻絕不是這群人中最重要的一個。

所以,那灰衣人並未擒賊擒王,隻是擊殺了其中一人而已。

鐵風師忍不住怒叫了起來:“濮陽玉,你有種的就站出來!”

九十六個青衣大漢沒有人站出來。

但有一人在發號施令:“衝出去!”

這個發號施令的人,臉色青白,兩顴高聳,聲音沙啞。

他是那九十六個青衣大漢之一。

鐵鳳師已在那刹那間看出,這人曾經易容。

“濮陽玉!”他倏地喝叫起來。

他正想上去,卻給幾個青衣大漢纏了上來。

混戰立刻展開。

灰衣人也向那人疾撲過去。

那青衣漢子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是誰?”

灰衣人似是一呆,但接著卻揮槍攻了出去。

郝世傑也大叫:“不管他是誰,殺了再算!”

這並不是怪刀神翁嗜殺,而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不殺對方,就得死在對方的刀劍下。

一場混戰隨即展開!

戰團極廣闊,血影片片飛濺。

一經接戰,神血盟的白衣大漢立處下風。

這並不是他們窩囊,而是九玄洞的攻擊力量,遠遠超乎他們意料之外。

因為這裏並非隻有九玄洞的人,還有丐幫、長鯨幫、華山派和天台派的高手,也匯合在一起。

這些武林人物,本各處於天南地北,不知如何,此刻竟然齊聚此地,而且還表現得相當團結。

團結,永遠是一種最強大的力量。

倘若隻有九玄洞的人,說不定早已潰不成軍。

這九十六個青衣大漢,確是一支精銳雄師。

但除了九玄洞之外,再加上這數大門派幫會的力量,情況就絕不相同。

激戰之下,神血盟傷亡慘重。

隻有極少數人衝開二條血路,得以幸免。

鐵鳳師的傷勢其實隻是痊愈的八成左右。

但在這一役,他的表現卻是令人吃驚的。

他把鳳凰神劍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最少有十幾個青衣大漢,在他的劍下傷亡。

倒是那灰衣人,遇上了勁敵。

那曾經易容的青衣漢武功高得出奇。

他也是用劍,但劍法卻比毒木郎費西園還更厲害。

苦戰良久,灰衣人才總算一槍刺穿他的咽喉,獲得最後勝利。

這時候,大局己定。

神血盟這一役,損兵折將,碰得頭焦額爛。

然而,那個曾經易容的青衣漢子,原來也不是濮陽玉。

濮陽玉已經殺出重圍,逃之夭夭了。

濮陽玉的真正身份已被揭破。

他是五龍上人的弟子。

然而他學的武功,卻並非隻是五龍上人的武功。

他還有另外一個師父。

這師父赫然竟是血公爵衛天禪。

傳言他殺了衛寶官,其實這隻是掩護的手法。

衛寶官沒有死,隻是隱藏起來。

濮陽玉卻可以藉著這一個傳言,與抗拒神血盟的人混在一起。

他們在製造機會,來使濮陽玉可以混水摸魚。

然而,司馬縱橫卻揭穿了這年青高手的假麵具。

濮陽玉不能再耽下去,隻好放棄原來的計劃。

但現在,司馬縱橫不見了,濮陽玉也不見了。

局勢演變下去將會變成怎樣。

正午,晴。

在一座竹林後,有幾間很雅致的石屋子。

竹林很靜。

石屋子四周更靜。

穿過這幾間石屋子,後麵有一條可容馬車駛過的石路。

石路蜿蜒曲折,路旁相隔不遠就有一間茅屋,或者是一座亭閣。

石路盡頭,距離那座竹林已最少有一裏。那座竹林本已地處偏僻,這裏更是寧靜得出奇。

這裏有一間很寬宏的屋子。

在這屋子的廳院裏,一個赤發老人,正捧著一杯酒,不斷的在歎氣。

在他的背後,一個自衣人筆直地站立著。

這白衣人赫然正是濮陽玉。

濮陽玉的神情,看來相當難過。

因為他偷襲九玄洞的計劃,已徹底失敗。

赤發老人正是血公爵衛天禪。

他忽然把酒潑在地上,然後轉過臉,瞪著濮陽玉。

“玉兒,你可知道,這一次本盟的損失有多大?”

“弟子知道,弟子願負全責。”

“唉,這是死罪。”

“弟子連累數十兄弟,死不足惜。”

“但你若死了,又怎能戴罪立功?”

濮陽玉跪了下來:“盟主能給予弟子機會,弟子感激萬分。”

衛天禪道:“你現在先退下去,也不必太擔心,這幾天之內,多點休息,多吃點豐富的食物,倘若需要女人,向花堂主說一聲便是。”

“謝謝盟主。”濮陽玉退下。

衛天禪又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到大屋子門外停下。

“諸葛總護法求見盟主。”一個家仆匆匆走了進來。

衛天禪點點頭。

不久,一個頭戴高冠,身穿黃袍的老人進入大廳。

這人就是神血盟中,地位極高的總護法,“血手羅刹”諸葛超凡。

諸葛超凡與衛天禪談了一會,長孫倚鳳也來了。

衛天禪也召見他。

長孫倚鳳已在諸葛超凡推薦之下,加入了神血盟。

衛天禪盯著他看,過了很久,才忽然說道:“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們正需要你這種能擔當大任的人材。”

長孫倚鳳神態恭謹:“屬下願聽從盟主調度,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衛天禪陡地縱聲大笑。

“本座不要你死,我要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死的隻是那些敢與本盟作對的人!”

諸葛超凡也笑了起來,道:“盟主說得好!”

衛天禪卻忽然皺了皺眉:“本座也不想隻是‘說得好’,光是會說,不中用,不中用!”

諸葛超凡忙道:“不錯,我們要做得好,那才最實際。”

衛天禪點點頭。

他瞧著長孫倚鳳,目光忽然落在他腰畔一柄刀之上。

長孫倚鳳立刻把它解下。

“這是老刀匠遊疾舞鑄造的獵刀。”

衛天禪目光大亮:“獵刀!”

“正是。”

“可否給本座瞧瞧。”

“不行。”長孫倚鳳搖搖頭。

衛天禪、諸葛超凡俱是一怔。

諸葛超凡正想開口,長孫倚風已接著說:“盟主若隻是拿去瞧瞧,那實在令屬下十分失望。”

衛天禪哈哈一笑。

“要怎樣才能令你滿意?”

長孫倚鳳道:“盟主若不這喜歡這柄刀,屬下那是無話可說。”

說到這裏,語音略頓。

諸葛超凡道:“倘若盟主喜歡它,那又如何?”

“那就懇請盟主收下此刀,因為隻有盟主那樣的人,才能使它揚威天下,發出萬丈光芒。”長孫倚風的聲音,看來極其誠懇。

衛天撣大笑。

長孫倚鳳己把刀獻上。

衛天禪接過刀,刀鋒猶在鞘中,一股銳厲之氣己逼人而來。

嗆!

刀抽出,光華暴射,映目生寒。

衛大禪也不是沒有見過名寶刀的人,但此刀一亮,仍然使他不禁為之深深地吸了口氣。

過了很久,他才歎息一聲,緩緩道:“遊俠舞果然是刀匠之聖,獵刀不愧是刀中之王!”

長孫倚鳳大悅。

“恭喜盟主,從此之後,盟主就是刀王之主!”

衛天撣臉上露出了愉快的微笑:“本座也要恭喜你,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盟的千秋堂堂主了!”

諸葛超凡哈哈一笑,道:“還不多謝盟主。”

長孫倚鳳正待開口,衛天禪已揮了揮手,道:“你若有什麽事,不妨對盟主直說。”

長孫倚鳳沉吟半晌,似是欲言又止。

衛天禪皺了皺眉:“長孫堂主,咱們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你心中有什麽疑難之處,又何必隱瞞不說。”

長孫倚鳳吸了口氣,才說道:“既然盟主。總護法部這樣說,屬下隻好坦白一點了。”

“快說,快說!”衛天憚道。

長孫倚風歎了口氣,道:“精英堂目前有個極大的隱憂,就是麵臨著黑狼幫的威協。”

“江南黑狼幫?”衛天禪倏地咆哮起來。

“不錯,”長孫倚鳳又再歎了一口氣,道:“黑狼天子嚴川魂的愛妾容小仙,就是死在屬下手中的。”

衛天禪一怔。

“你怎會於了那婊子?”

“她勾引屬下的表弟,事後還把他殺了。”

“可惡”,衛天憚目中出現怒意:“如此**賤婆娘不殺留來何用?”

長孫倚鳳苦笑一聲:“但嚴川魂卻認為屬下無故殺害其寵妾,兩年以來,一直處處與精英堂的弟兄為難。”

衛天禪道:“莫非他對於那賤婆娘的醜事,全然不知?”

長孫倚鳳道:“初時屬下也是那樣想的。”

衛天禪道:“實則又如何?”

長孫倚鳳道:“其實容小仙勾結表弟之事,嚴川魂早已知道,他也該知道理虧的是容小仙!”

衛天禪道:“但他仍然處處與你為難,這豈不是存心要挑你的筋骨?”

長孫倚鳳道:“這個把月以來,黑狼幫更變本加厲,精英堂最少有十七八個弟兄,給他們暗算身亡。”

衛天禪冷冷一笑,盯著諸葛超凡:“總護法,你認為怎樣?”

諸葛超凡道:“黑狼幫不但威協著長孫堂主,而且對本盟也似乎毫不買帳。”

“呸!”衛天禪陡地咆哮起來:“嚴川魂他算是老幾?憑他也敢來跟本座爭鋒頭?”

長孫倚鳳神情肅穆,道:“屬下願去全力對付黑狼幫!”

“你去?”

“個錯,屬下願以性命保證,誓把黑狼幫群匪,悉數殲滅!”

衛天禪盯著他,忽然大笑道:“夠膽色,總護法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到這裏,略為停頓一下才接道:“對付黑狼幫,必須要用最狠辣的手段,萬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說不定會給這群黑狼反咬一口。”

長孫倚鳳:“現在精英堂與神血盟,同是一家,而這些日子以來,精英堂的弟兄也給黑狼幫煩夠了,這一次剿滅群狼,就由本盟的鷹組武十來於,至於長孫堂主,則要負起領導之責!”

長孫倚鳳一怔,繼而苦笑道:“他們會服從屬下嗎?”

衛天禪雙目圓睜:“你現在已經是本盟的重要人物,他們誰敢不服從?”

他臉色一沉,又說:“你有絕對的權力可以指揮鷹組每一名武士,誰敢抗命,殺無赦!”

長孫倚鳳點點頭道:“屬下知道了。”

衛天禪這才露出滿意之色:“那群不知死活的黑狼,那個自以為可以成為黑道武林之王的嚴老匹夫,很快就會知道他們是錯得多麽厲害了!”

說到這裏,不由縱聲大笑。

三天後,在青湖城西南六十裏外的一座廢堡中發生了一場可怕的血腥火並。

江湖上極可怕的一個幫會——黑狼幫,在這一役遭遇到重創!

黑狼幫幫主黑狼天王嚴川魂,身中數十刀,慘死在廢堡之內。

而黑狼幫裏惡跡昭彰的姑蘇三魔。聾啞雙毒也元一幸免。

消息傳出,哄動之極。

但卻居然沒有人知道,黑狼幫是給什麽人重創的。

有人在懷疑精英堂。

但精英堂中人,卻全然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參與這一役。

而長孫倚鳳也沒有說什麽,似乎這是別人的事,與己無關。

初二,月如鉤。

衛天禪召見長孫倚鳳。

諸葛超凡也在座,大廳裏就隻有他們三個人。

他麵色沉重,對長孫倚鳳說:“殲滅黑狼幫之役,長孫堂主表現出色,盟主很欣賞。”

衛天禪道:“但本盟的敵人,還是不少。”

長孫倚鳳說道:“未知盟主是何所指呢?”

衛天禪瞳孔收縮,道:“你可曾聽過碧水閣這地方?”

長孫倚鳳搖搖頭。

“屬下從未聽說過。”

衛天禪歎了口氣:“碧水閣主人,本是本座的妻子。”

“原來是盟主夫人。”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把本座當作丈夫。”

長孫倚鳳目光一變,閉上了嘴巴。

這是盟主的家事,不宜插口。

隻聽得衛天禪沉聲接道:“她不把本座看作丈夫也還罷了,更可惡的,是她一直暗中勾結外人要把本座置諸死。地廣

長孫倚鳳吸了口氣,但仍然沒開口。

衛天禪續道:“這兩年來,碧水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