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梁恒
第四十九章 梁恒
我聞言二話沒說,啪啪兩巴掌乎在他臉上。
他被我打懵了,無奈又打不過我,一時間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對付這種人我一點都不手軟,這工地都死了多少人了,他竟然還來害人,這種草菅人命之徒,就應該以牙還牙,廢話不說,先打個半死。
見我抬手還要打,他立刻求饒:“大哥,別打了,有話好說……”
我掐著他的脖子狠狠道:“誰讓你來的!”
“沒人……”他說道。
“人皮畫你還放了多少?”
“沒有……”
“你總共殺了多少人?”
“沒殺過……”
“怎麽救劉鵬!”我喊道。
見我已經毫無耐心,他趕緊道:“大哥,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真知道……”
“趕!緊!說!”我瞪著他,目光凶狠。
“大哥,你先讓我起來……”他求饒道。
我鬆開他,抓起旁邊的一根鋼管,但凡他稍有異動,我立刻就是一個鹹魚突刺,保證讓他懷疑人生。
他看著我手裏的武器,咽了口唾沫,小心的從懷裏摸出一個羅盤,撥動指針,另一隻手不斷地掐算著,沒過幾秒鍾,他抬眼看向樓上,神色凝重:“大哥,我找到了,不過咱們得趕緊。”
說著,他往樓上跑去,看他這一番動作,我微微皺眉,卻還是跟上。
來到樓上,他在樓層裏左右徘徊著,跟著羅盤上的指針不斷探索,東跑西逛的。
我更加疑惑,卻沒有說什麽,隻是跟在他身後。
找了兩分鍾,他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
說著,他向著一個承重柱跑去。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心思跟著他了,我的目光凝視在窗外——吊籃上的劉鵬不知道中了什麽幻覺,已經要掉下去了。
這一刻,他奔向承重柱,我奔向劉鵬。
劉鵬在吊籃上大呼小叫,蹦蹦跳跳,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吊籃外,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喊著:“媳婦……媳婦……”
可是由於動作幅度太大,下一秒,他翻出了吊籃……
啪!
就在他剛要墜落的瞬間,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幸虧剛剛翻出去,下墜的勢頭還不大,不然我還真拉不住。
本來我隻要用力,就能把他拉上來,可是劉鵬自己不配合!
天知道他中了什麽幻覺抽了什麽瘋,一隻胳膊被我拉著,整個身體懸在空中,竟然還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我頓時罵人的心都有了,你TM自己死可以,別把我也墜下去!
劉鵬還在空中舞蹈,我心裏早已問候了他祖宗八代。
抓著個大活人,我感覺胳膊都要斷了,疼的眼前發黑。
沒有經曆過的人很難想象我現在的感覺,渾身不敢省一絲力氣,偏偏又不敢亂動,怕抓不住他掉下去,又怕他把我也拽下去,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力氣全憑一口氣吊著,甚至不敢開口,一旦泄了氣,就用不上勁了。
我的臉憋得發紫,咬緊了牙關,感覺手腕都要斷了。
可劉鵬還在幻覺中,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境況。
我是經曆過人皮畫幻覺的,深知其中凶險,在幻覺中,不但無法分清虛實,而且會被幻覺引導著走向死路,甚至會被影響記憶。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隻要劉鵬還在幻覺中,我就拉他不上來,繼續拖下去,隻有兩種結局,要麽我鬆手,劉鵬摔死,要麽我被他拽下去,倆人一起摔死。
我咬著牙轉過頭看了那人一眼,隻見他已經找到了藏在承重柱旁的人皮畫,可人皮畫一秒鍾不被破壞掉,劉鵬就一秒醒不過來。
劉鵬可不像我,身上有黃皮子精幫忙解圍,他就是個普通人,隻能等待別人的救援。
那人拿著人皮畫,扯了兩下尋思把人皮畫撕碎,可是沒想到那人皮畫堅韌無比,扯了兩下,竟然隻是變形,卻沒有斷裂!
他扯來扯去,一張人皮畫扯得像抹布一樣淩亂,卻沒有解決問題,現在也找不到剪刀之類的東西。
我差點氣的昏了過去,人皮畫都拿在手裏了,竟然破壞不掉?這跟活人被尿憋死有什麽區別?
沒想到我林方有一天竟然要被尿憋死。
這時我眼角一瞥,看到了口袋裏的打火機!
這是從蒲大爺車上拿下來的,跟香煙放在一起,剛才把煙給了民工,就剩打火機了。
這打火機此時就像救命稻草,我想開口喊那人,卻不敢張嘴,生怕泄了氣,用不上力,就抓不住劉鵬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用嗓子發出“嗯嗯嗯”的聲音,用眼神示意他看我的口袋。
不幸中的萬幸,他看懂了,立刻跑過來,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打火機。
拿出火機,點燃人皮畫,這畫極其易燃,沾了一點火星就燃燒起來。
可是卻發出了詭異的墨綠色火苗。
隨著燃燒,我仿佛聽到了淒厲的哀嚎從畫中傳出,那聲音撕心裂肺,叫人聽了頭昏腦漲。
人皮畫燒的差不多了,那人扔在地上,趕緊過來幫我拉劉鵬。
畫燒完了,劉鵬也安靜下來,卻是昏迷了過去,不過就算是昏迷,也比在空中跳舞強,我們兩個人把他拉上來。
我立刻脫力的癱倒在地上,半個身子都沒了知覺,已經感受不到胳膊的存在,眼前發黑,眼冒金星。
那人也坐在地上,慶幸的苦笑了一聲。
看到下麵已經來了警察,我和他不約而同的起身,看來想法是一樣的,人皮畫這種東西沒法解釋,還是不要跟警察接觸的好。
我倆悄悄的繞開警察下了樓,他好像被我打怕了,一直跟我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來到樓下,他見我目光盯著他,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說道:“大哥,這人皮畫真不是我放的。”
我笑道:“不是你放的,你跑什麽呀。”
“我那不是怕誤會麽,黑燈瞎火的,就我和人皮畫在那,誰看到都得以為是我放的。”他苦笑:“結果到最後還是被誤會了。”
自從他拿出羅盤找人皮畫開始,我就懷疑我打錯人了。
如果是他放的人皮畫,肯定知道位置,何必拿出羅盤現找呢?如果是在我麵前裝相的話,完全可以帶著我繞圈子,沒必要真的找到人皮畫,反正我又拿他沒辦法,最多打一頓,這種事報警都沒法報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但帶我找到了人皮畫,而且還救了人。
換做我是元凶,剛才那種情況,不把我推下去就算仁慈了,怎麽可能會伸出援手?
所以,我真的打錯人了,這家夥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人皮畫的元凶。
我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林方。”
見我如此,他先是驚訝,然後高興的咧嘴一笑,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握住我的手:“我叫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