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鬼

第七十一章 爭執

第七十一章 爭執

此時我也是怒氣滿盈,拳頭攥的哢哢響,即使被兜帽擋著,我仿佛也能看到他戲謔的眼神。

在他眼裏,我們終究太嫩了一些,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把手搭在梁恒肩上,衝他搖了搖頭,然後對白袍人說道:“我去,但你最好不要耍別的花招,我現在的處境,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你是在威脅我麽,那我同樣奉送你一句話,你女人的命就在我手裏,做什麽之前,你最好先考慮一下她。”白袍人完全無視了我的威脅。

“我們抓完魂怎麽給你?”我說道。

“陣法需要的魂不夠,要麽在二十四小時內補齊,可以繼續發動,一旦超過二十四小時,陣法就會徹底失效,而在這段時間內,我需要在這裏維持陣法的運轉,最遲明天的這個時間,你們就要把魂帶來,否則你們將再也找不到我,而你……”白袍人對我說道:“負心咒永遠也別想解開了。”

梁恒依舊是臉紅脖子粗的,我從屍體身上找到袋子,然後拉著他離開。

臨走的時候白袍人還衝我喊道:“最少還要十個,當然多多益善,否則陣法失敗,你同樣別想讓我解咒。”

回到車子,梁恒一拳砸在引擎蓋上,呼吸粗重:“他都不把我們當人看,讓我們給他當走狗,抓魂?他咋不讓我們去殺人!”

我一張臉陰沉無比,沒有說話。

梁恒轉過頭看向我,怒道:“你為什麽要答應他,你一個陰陽道人,抓魂帶來的惡果你比我更清楚,弄不好,百年之後我們連六道輪回都進不去,等著永世不得超生吧!”

“他給我女朋友下了咒。”我淡淡道。

“下咒?你怎麽就那麽確定他一定會給你解咒?他這是拿我們當槍使,因果會落在我們頭上的,因果,你懂不懂,萬事終有報,這是最恐怖的!”梁恒衝我吼道。

“我別無選擇,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能救我女朋友了,去他媽的因果,百年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報應到時候再說,我現在隻能這麽做,隻有這樣才能救我女朋友,我不能眼看著阿蘭後半生在病**度過!”我同樣衝他大喊。

“你根本不了解因果,沒有人能反抗命運,你所做的一切會加倍落在自己身上的,我們不能給他抓魂。”梁恒喊道。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殺了他麽,是不是我剛才就不該攔著你,讓你衝過去給他一刀?哦對,他還有幻術,也可能是你給自己一刀,嗬嗬。”我冷冷道。

“殺不殺他我們都不能給他抓魂,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怎麽辦?”我喊著問道:“報警麽?跟我們英明神武的警察叔叔說這裏有個人要施法殘害百姓,需要我們抓魂,如果我們不抓,我女朋友就無法醒過來,如果我們抓,就會受到報應英年早逝,而且下輩子就要當豬狗了。”

梁恒瞪著我,我又道:“隻怕是可愛的警察叔叔就要送我們去精神病院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無論如何,你答應給他抓魂,就是最傻X的行為。”

“你不傻X,那你想個辦法,即能讓他乖乖的告訴我怎麽解咒,又能讓他放棄施法,這樣我們就不用抓魂了,你也不用擔心那該死的因果。”

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最後居然扭打起來,不過都沒有動刀子。

他是因為對血龍繞棺的憤怒,而我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壓抑。

做這一行,經常與髒東西打交道,精神本就容易受到影響,導致情緒失控。

而且我二人成長環境有著根本的不同,他從小就生活在玄學環境中,幼年拜師,這麽多年來敬畏鬼神,對因果報應深信不疑,所以反複強調因果的可怕。

而我入圈才幾天,雖然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對於因果報應卻沒有像他那麽畏懼,相對於未來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優先考慮人會怎麽樣。

這就是我們爭執的原因。

還有那白袍人帶給我們的憋屈,我二人本來就情緒不好,還在血龍繞棺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沒有一肚子火就怪了,能打起來其實一點都不稀奇,與其說是是打,倒不如說是刻意在發泄情緒。

不過我倆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都沒有下死手,沒打一會兒就雙雙躺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

發泄完了,冷靜下來了,我正想開口道個歉,梁恒就說道:“我剛才是真想殺了他,哪怕犯法,哪怕隻有一半的成功率,我也想給他一刀,給曉妮報仇。”

我聞言愣住,關於他的過去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曾聽他提起過。

我問道:“你女朋友的死……跟他有關係?”

梁恒起身,靠著車輪坐下,抬頭看向天空,緩緩道:

“我媽生下我就去世了,我爸一個人把我拉扯到八歲,一般人家的孩子,差不多六歲就上學了,但我八歲的時候我爸還沒有送我去小學,我就問他,我說爸,我不用去念書麽,我爸反問我,你想學什麽?我當時才八歲,哪能回答出這種問題,隻是別的小朋友都上學了,而我不去,總感覺比別人少點什麽。”

“然後我爸猶豫了很久,從那次對話之後好多天,我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跟以往相差很多,還經常一個人在屋裏歎氣,看著我媽的照片愣神。”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我家也隻有那一張我媽的照片。”梁恒看著我說道,眼中滿是悲戚。

我在他旁邊坐下:“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爸在我小時候去世了,我媽跑了。”

梁恒繼續道:“然後,他好像做了很艱難的一個決定,用他的話說就是‘命運,不該是注定的’,我不理解這句話什麽意思,我爸也沒跟我解釋,隻是帶著我離開哈爾濱,去了北邊的一個城市,叫伊春。”

“我從來沒出過那麽遠的遠門,但是我爸似乎很久之前去過,他輕車熟路的帶我到了一個林場,我就是在那裏,見到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