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時代

第38章:小白鼠的美好生活

一個星期後,真正的測試才開始。首先,羅江和何衛國被強令進行了三個星期遠超人類極限的體能訓練,其中包括跑步、攀岩、遊泳、搏擊等等需要大量消耗體力的運動。

羅江現在已記不起自己當時是怎麽支持過來的,但那些痛苦的記憶,卻永遠留在他的心裏。

第一次背負四十公斤進行兩百公裏越野跑的時候,羅江足足跑了二十個小時,中間沒有休息過那怕一分鍾,隻是補充了幾次清水和流質食物,而在到達終點之前,他已失去了神智,隻是無意識地跟著前方的車跑動,結果第二天雙腿腫得比腰還粗。

遊泳,這個一般人眼裏和遊戲差不多的運動,也給羅江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羅江原本隻會一點**,但現在他能背負與身體同等重量的鉛塊,在研究所的人工急流泳池裏,以最耗體力的自由遊遊兩個半小時,而獲得這種能力的代價就是超過十次差點活活累死在水裏。

此外,現在他還可以潛水超過二十六分鍾,這是上個星期的數據,當日被救起來的時候,他的心跳已完全停止,但在進行了電擊搶救後,不到半個小時,他又活亂蹦,比所有人都強壯。

在所有訓練和測試中,搏擊和徒手攀岩是羅江最喜歡的兩個項目,同時也是最安全的項目。說起來很可笑,但這是事實,這些都是平常人看來危險的活動,可正因為危險,研究人員才不敢象其它測試那樣,盡最大的可能壓榨羅江的潛力。

不過最近半個月,羅江終於有了一點空閑時間,這是因為超強度的訓練已不象開始那樣,每隔幾天就大輻度提高他的身體數據,所以他終於有時間發發呆,想想以前的事。

相對來說,何衛國比羅江舒服一點,但一樣時刻麵臨著死亡的威脅。在一開始的體能訓練結束後,研究人員發現他的潛力增長隻有羅江的三分之一強,於是把他劃到別一個小組,進行基因抵擋力的研究。

就羅江所知道的,在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內,何衛國直接注射了超過一百種動物基因試劑,與十多種動物進行過換血手術,據說現在正準備進行病毒抵抗方麵的測試。

何衛國與羅江最大的不用在於,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個瘋狂的科研人員,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他竟然參與到對自己身體的極限研究中去,但也因為這樣,他比羅江更獲得上麵的相信,現在已經是他們那個小組的副組長了,而組長就是帶他們來的白美玲。

“羅子,時間差不多了。”陳暉無聲無息地走到羅江身體,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陳暉是羅江的貼身保鏢和監視者,據說原是某特種部隊的精英,因為在一次行動中誤殺了戰友,不想再回到原來的部隊,才調到了研究所。

他也是羅江在研究所裏最好,同時也是唯一的朋友。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年青人,也有類似的痛苦經曆,陳暉並沒有羅江當成怪物,而是事故的不幸者,所以在短暫的接觸後,兩人就成了朋友。

在這段時間裏,除了訓練和測試,羅江做得最多的就是和陳暉聊天,聽他說部隊裏的故事,並學習一些屬於特種兵的技巧,所以雖然研究所禁止他學習槍械的使用,但偷偷摸過幾次槍的羅江相信,自己在這方麵不比普通的特種兵差。

“哦,知道了,這就過去。”陳暉剛剛開始走動的時候,羅江就知道,這段日子的訓練,不單大大地提高了他的力量,就連視覺和聽覺都有了極大的進步,隻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罷了。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羅江慢吞吞地離開了草地。說起來,研究所裏的環境真的是非常不錯,比一般的物業小區好多了,如果不是實驗品的身體,羅江倒不介意地這裏長住下去。

悠閑地來到封閉測試室,羅江也不用主持的副所長李勝吩咐,自覺地脫光了衣服,才淡淡地問道:“李所長,這次是塑料椅還是純水池?”因為這已經是他的第十一次電擊測試了,一切都熟門熟路。

高高瘦瘦,滿頭花白頭發,帶著一付黑框玻璃眼鏡的李勝,抬頭望了羅江一眼,但隨口答道:“純水池,今天同樣的是三輪測試,由上次測錄的極限值開始,如果沒問題,就每次加強百份之五。”

羅江心裏暗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卻不說話。雖然接下來的測試非常危險,但現在他已沒有初來時咒罵的習慣了,一切都習慣了,生死也無所謂了。

在研究員的幫助下,羅江在身體各個重要部位貼上感應器,並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個環節相當重要,羅江記得有一次就是因為其中一個接收腦電波的感應器脫落,他比計劃中多接受了兩分鍾的電擊,造成部份神經壞死,差點就丟掉了小命。

檢查無誤後,羅江掛上癢氣麵罩,緩緩地爬進已注滿水的球形透明水池內。

外麵也一切準備就緒,李勝向水池內的羅江作了個開始的手勢,羅江緩緩地點了點頭,合上雙眼,準備接受全方位的強大電流衝擊。

“開始。”

隨著李勝的命令,透明水池內的八個通電接口閃過幽藍的電光。

羅江的身體就象受到強烈電擊的大蝦,猛然一個抽搐,身體擴張到極限,脊椎骨反扭成誇張的“C”字形,迎麵撞到水池的塑料壁上,再飛快地收縮回來,扭曲成一團,狠狠地撞到另一麵的池壁。

幽藍的電光,充斥在五立方米的球形水池內,就象無數細小的水中精靈在飛快地遊動,但以最後都紛紛貼上羅江的身體,把自身蘊藏的巨大能量和破壞力輸送到羅江體內。

一縷粉紅色的鮮血,在羅江鼻端飄到水裏,然後在主人劇烈抖動的之下,緩緩地消散布滿幽藍電孤的池水裏,再不可尋。

五分鍾,對很多事情來說,隻是一個非常短暫的時間,但對全身浸泡在水裏,還要接受2安120伏電擊的羅江來說,卻是一輩子那麽漫長。

120伏的電壓,的確不算什麽,因為這是最高安全電壓,平常人就算不注意觸電,隻要及時分離都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如果加上2安培和五分鍾的前提,就是一頭最強壯的非洲成年公象也會被活活電死。

以最高安全電壓50伏特為例,正常人不用泡在水裏,就是這樣接觸的話,隻要50~80毫安的輸出,就會造成呼吸麻痹,心房震顫和肌肉**的現象,如果達到90~100毫安,就會呼吸麻痹,隻需持續三秒以上,就會心髒麻痹,心房停止跳動。

也就是說,就算是最高安全電壓,但隻要達到一百毫安的輸出,時間超過三秒,就可以殺死普通人,而現在羅江接受的卻是兩安,也就是兩萬毫安,還是一百二十伏,長達五分鍾的電擊,他的身體對電流的抵抗力,已經遠遠超過非洲象了。

五分鍾在研究人員緊張的記錄下,很快就過去了,在按下停止按鍵後,水池中的幽藍電孤仍堅持了近四五秒,才被羅江的身體和池水耗盡能量,依依不舍地一閃而沒。

在跟離水池不離的各種先進儀器上,羅江的心跳,呼吸和腦電波慢慢地回複到正常的水平,他又一次逃過一劫。

二十分鍾後,第二次電擊開始,還是一百二十伏,但電流加大了百份之五,羅江雖然全身都出現了毛細血管爆裂現象,但最後還是支持了下去。

這次的時間隔得更久一些,羅江出來休息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再度爬入水池內。

考慮到第二次電擊似乎已到了羅江的極限,所以這一次李勝並沒有一開始就輸出計劃中的最高安數,而是在第二次的基礎上,一點點地往上加。

因為極限的同義詞就是不可超越,就象那些運動員,無論是跑步遊泳還是跳高舉重也好,隻要到了極限,就是訓練得再努力,也很少有人能獲得突破,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麵對著羅江這種打不死,似乎潛力無限的怪物,研究人員才會進行這麽瘋狂的測試,若換了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一分鍾後,羅江感覺呼吸困難,然後感到心髒開始震顫,仿佛有一塊燒紅的烙鐵在焚灼,接著身體的肌肉開始**,不再受控製,而整個呼吸係統與漸漸麻痹起來。

兩分鍾後,輸出的電量終於達到計劃中的兩成兩千毫安,羅江體表的毛細血管紛紛爆裂,一縷縷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粉紅色**由他的皮膚中滲出來,消融到水裏。

羅江雖然閉著眼睛,但仍感到眼前一片血色,四肢已失去了感覺,但身體表麵和內髒,卻象有人分別拿著冰和火形成的小刀,在慢慢地切削,那是一種形容不出的痛楚,羅江相信就是傳中地獄裏的刀山火海,最多也就去到這種程度。

漸漸的,靈魂仿佛已飄離了身體,羅江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與身體脫離,或者說是產生了兩個心意相通的意識,一個仍在身體裏承受著痛苦的折磨,另一個則脫離出來,一邊感受痛苦,一邊享受自由。

在這種奇妙的感覺裏,羅江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一萬年,電擊測試終於停止了,兩個意識也慢慢地重合到一起,然後是說不出的疲憊,精神漸漸陷入了徹底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