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非常規人類
找到問題的原因，剩下的就好辦了。羅江雖然不是黑客，但作為一個大學生，一些簡單的係統原理還是知道的，比如網絡地址的權限是管理員下達的，隻要級別夠高，隨時可以更改。
望了一眼正在玩得入神的研究員，羅江心裏暗暗冷笑一聲，先拚出本地的IP地址，然後用李勝的ID進入管理員空間，把權限改到最高級別，再回頭搜索，這次終於順利地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靠，居然搞得這麽複雜，看來老李比我還變態。”羅江打開文件夾後，發現裏麵居然還有幾個子文件夾，其中包括《總體計劃設想》、《進度報告》、《變異體複製計劃》、《自願者測試計劃》、《實驗記錄》等幾個部份。
“唔，先看看他們現在搞得怎麽樣了。”羅江首先打開了《進度報告》，發現裏麵是按日期劃分的文件夾，便隨手點開了最上麵一個，裏麵是幾份WPS的文檔文件，打開來一看，原來是自己和何衛國剛進入研究所的身體數據和訓練計劃。
匆匆看了一眼，羅江便關了這個文檔，開始以跳躍的方式瀏覽其它文件，隻花了五六分鍾，他就查看完了整個《進度報告》文件夾裏的內容。
報告裏寫著，其實在恐怖份子襲擊了校園後，李勝主持的工作組就開始對采集到的外星物質進行研究，並獲得了重大突破，破解了一部份異星生物的基因密碼，但也止步於此，在合成和應用方麵一直未能達到要求。
就在研究陷入停頓的時候，他們恰好又得到了羅江和何衛國這兩個成功的變異人類實驗體，於是雄心勃勃的李勝馬上又開展了新一輪的計劃，但直到現在也能獲得突破。
看完《進度報告》，羅江想了想，決定先看看《總體計劃設想》，點開後發現裏麵也分為許多個部份，但他隻看了計劃大綱，便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整個計劃，說穿了就是一個如何利用羅江和何衛國的變異基因，製造出強大的超級生化戰士的實驗計劃。這是羅江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明白任何一項新技術的出現，最開始的原因都是出於軍事需要，所以隻是在心裏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便退了出來。
了解到整個計劃的構想後，《變異體複製計劃》和《自願者測試計劃》這兩個文件夾羅江也就懶得理會了，直接打開《實驗記錄》。
“咦……”打開文件夾後，羅江發現除了文檔居然還有視頻文件，因為剛剛看了總體設想，所以他也不看那些文檔，直接打開了以日期命名的視頻。
視頻一開始就是穿著白色長袍的李勝對著鏡頭說話，羅江馬上帶上耳機，但聽不了幾句便失去了耐心，因為他聽到的都是整個計劃的介紹和說明之類的廢話，於是直接拖動進度，跳到幾分鍾後。
畫麵停頓了一下，再播放時鏡頭已來到一個培養室樣的地方，李勝正指著一個浸泡在玻璃容器的動物胚胎，不鹹不淡地介紹道：“這是我們獲得膠質體後的第一個複製生命體，但很遺憾，實驗體還存在胚胎階段時，就因為細胞分裂過快，造成基因鏈崩潰，導至實驗失敗。”
李勝說完移動腳步，走到第二個玻璃容器前，指著一個和前麵差不多的胚胎開始介紹。隨著鏡頭拉開，羅江這才發覺到，在李勝身後培養室裏竟然是密密麻麻玻璃容器，銳頭就這麽粗略掃過，也有數十個之多。
羅江耐著性子看了幾分鍾，發現李勝介紹的仍是由膠質物結合其它動物培養出來的胚胎，而且都是失敗的例子，便搖了搖頭，退出這個視頻。
在方件夾裏，羅江挑了一個日期最新的視頻打開，一陣人影晃動後，羅江發現似乎換了一個地方，但仍是由副所長李勝在主持。
視頻裏，李勝的神情非常垂喪，似乎遭遇了巨大的打擊，這讓觀看的羅江產生了莫明其妙的快感，雖然他也知道唯有實驗成功，他才有渺茫的自由希望，但內心深處，他永遠也無法認同這些強迫他配合研究的科研人員。
“……三個月來，我們對兩名變異體的基因進行了二十七次大規模複製培養，但到目前為止，六百個複製胚胎無一成功個案，而添加了其它基因的複製胚胎，更無一存活……，我們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裏，一切可以，或許說是應該嚐試的方法，我們都用過了，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培養出來的都是他媽的怪物……”
羅江無眼無神地望著電腦的顯示屏，呆呆地聽著李勝說他的研究報告，不再象開始一樣拉動畫片，甚至直到視頻播放完畢，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已失去了靈魂。
這不是因為李勝的報告有多麽吸引，而是視頻披露的內容，已徹底顛覆了羅江的思想，粉碎了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隨著李勝的介紹，羅江看到的是一個個模樣千奇百怪，比地球上最醜陋的生物還要惡心百倍的怪物，而這些怪物，竟是他與何衛國的“兄弟姐妹”。
如果說，當看到那些泡在巨大玻璃容器裏的怪物屍體標本時，羅江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但當看到那些還活活生的，比爬蟲還惡心的怪物時，羅江終於徹底崩潰了。
在這一刻，羅江腦子裏滿是李勝失望地指著一個個複製體說話的模樣，“這是二號變異體基因培養的第一例成活標本，但是很明顯，這是一個失敗的生物，一個基因混亂的怪物，它不單沒有繼承主體的強悍基因，而且看起來是那麽的醜陋和惡心……”
用羅江的基因培養出來的第一個成，是一個全身包裹著暗紅色粘膜，不斷滲出黃水，看起就象被嚴重燒傷，皮膚剝落的土狗一樣生物。不單這樣，通過李勝的介紹，羅江還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隻有一條象魚類一樣脊骨，所謂的四肢，其實隻是四塊無用的肉塊。
不過因為它是第一個成，所以很幸運地留了下來，還有專人服待，作為研究所獲得階段性突破的標誌。
“這是目前最成功的一個成，雖然它長了兩個腦袋，雖然長得點象蛙蛙魚，但無可否認，這是最象人類，而且也是唯一擁有有限活動能力的複製體，如果……”羅江清楚地記得，這是李勝滿臉婉惜地指著一個複製體時的說話。
那是一隻渾身長滿粗黑短毛，兩個變形的魚樣腦袋重合在一起，擁有青蛙一樣的四肢，卻象猩猩一樣爬動的怪物。
根據李勝的介紹，這個被命名為希望的複製體，居然還擁有相當三歲人類小孩一樣智力，並評價說，雖然沒發現強大的身體能力，但仍對它的成長抱樂觀估計……
視頻裏最讓羅江無法接受的，是研究人員對這些複製體的解剖。冰冷的手術台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費力就撕開了複製體的腔腹，然後一件件血淋淋的內髒被拿了出來，在幾個研究人員手上傳遞、觀察、討論、切片……再放到玻璃容器中保存起來。
被解剖的雖然都是複製體，而且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物，但無論怎麽說，都是由羅江的基因培養出來的生命。看著研究人員無不在意，甚至興奮狂熱地解剖著它們的屍體，羅江無法形容自己這那一刻的感情，既有兔死狐悲的哀傷，也有對他們漠視生命的憤怒，但最多的，還是深入到靈魂的絕望。
“不，不能這樣，不會的……”喃喃自語的羅江，猛然間象是想起了什麽，瘋狂地移動著鼠標在電腦中搜索著。
羅江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那是關於自願者測試的視頻記錄。
抖動著手指，雙擊打開視頻，裏麵首先出現的仍是李勝滿眼血絲的疲憊麵孔，羅江的心裏不由猛地戰栗了一下，差點忍不住就要關閉視頻。
隨著視頻裏的播放，羅江終於看到他想要的畫麵，那是一個和室內動物園差不多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裏麵關的不是動物而是人類，由全國各處挑選出來的自願者。
畫麵裏，這些關在鐵籠裏的自願者的情況比複製體稍好一點，相對來說，身體變異的程度要低很多，其中最嚴重的幾個，也根本保留了人類的形態，但也僅此而以。
據李勝在視頻裏的介紹，這些都是注射了在羅江和何衛國基因提煉劑的自願者，一共有四十幾人，其中絕大部份已經因為狂燥、自虐等等原因被研究人員處理了，剩下的十幾個都是比較聽話和有研究價值的實驗體。
但無論是被處理掉的，還是剩下來的，所有注射過基因試劑的自願者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變得非常的殘暴嗜血，而且絕大多數還拒絕熟食，寧願餓死也不吃除鮮血之外的其它東西。
當羅江看到一個渾身長滿濃密的花斑茸毛，口角流涎，縮在角落裏的自願者，以一種怪異的行走姿勢，凶猛地撲向研究人員放進鐵籠裏的活雞，然後連骨帶肉血淋淋地吞食幹淨的時候，他終於徹底絕望了。
“我，我現在還是人嗎？還算不算人類？……嗬嗬，可能除了我自己，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誰再把我當成人了吧……，我就一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嗬嗬，我是他媽的怪物……，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樣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