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時代

第70章:熟悉中的陌生

經曆了這次不堪回首的經曆,羅江隻覺得身心異常疲憊,久久地凝視著江寧市的方向,嘴角露出了溫暖的笑容,該是回學校看看的時候了,看看虎子,看看小葉子……

“哥哥,這裏就是我們的新家嗎?”經過大半個月的時間,小小也慢慢回複了原先的天真活潑,在屋子裏走了一圈,回來對正在整理東西的羅江問道。

羅江原本計劃自己悄悄地回來看一眼,但小小怎麽也不肯讓他獨自離開,再考慮到自從父母雙亡後,小小在原來的鎮子也變得日漸孤僻,便和她一起回到江寧,希望換了新環境之後,能讓她盡量忘記當日留下的陰影。

羅江愛憐地摸了摸小小的腦袋,笑著問道:“那小小喜歡嗎?如果喜歡,我們就住久一點,如果不喜歡,過段日子我們就回去。”

這是江寧市郊的一個院子,環境不錯,租金也不貴,考慮到自己還帶著一個小孩子,住在賓館不方便,於是就租了這裏。

小小側著脖子想了想,才答道:“這裏雖然比家裏差了一點,可我不喜歡那些同學看我的樣子,我們還是留下來吧,不回去了。”

羅江聽了心裏一酸,默默地點了點頭,因為這正是他同意帶小小出來的原因。

因為院子裏本來就留有家俱,雖然有些破舊,但也都合作,所以羅江也不用再賣什麽,隻買了些日常用品,兩人就搬了進來。

隨便收拾了一下,再搞搞衛生,天色就暗了下來,小小見羅江終於停下了動作,馬上跑過來說道:“哥哥,我們還沒有買菜呢,今天吃什麽?”不等羅江回答,又接著說,“不如做水煮魚吧,辣辣的,好吃。”

羅江哈哈一笑,點了點小小的額頭,“好,今天我們就吃水煮魚,不過不在家裏弄了,我們出去吃。”

“噢,那我先去換件衣服。”小小高興地叫了一聲,轉身就跑回自己的房間。

看著變回以往熟悉樣子的小女孩子,羅江暗暗地輕歎了一聲,但馬上又露出一絲欣慰的笑答,喃喃道:“放心吧,小小,羅江哥哥會讓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的。”

……

換過幹淨的衣服,羅江帶著小小打車來到市區,按記憶找了一間比較有點的川菜館,點了水煮魚片、夫妻肺片、涼拌肚絲等幾個可口的小菜,再要了兩瓶冰凍啤酒。

吃過飯後,羅江見天色還早,便帶著小小四處隨著走走,這個時候他無論身形舉止還是相貌氣質,和一年前相比都有了很大的變化,再戴上一付平光眼鏡,隻是不是很熟悉的人走到跟著,根本就認不出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羅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惆悵,帶著小小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當日和葉芸拍拖時經過去的河堤上。

這時天色尚早,河堤上還沒有多少人,羅江便放開胸懷,一路為小小介紹沿岸景物。

走著走著,前麵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羅江下意識地望去,發現原來在不遠處一個二十來歲的妙齡少女正拉著一個西裝筆挺,衣著光鮮稍稍有點中年發福的中年人說話,而後者正滿臉的不耐煩,拿著車匙企圖走向十幾米外的豪華奔馳。

“孫總,你不能這樣,當初你可是發了誓會離婚娶我的……”羅江稍一用心,就遠遠地聽到女人的說話,不由暗暗搖了搖頭,他對這些男女雜事沒興趣,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小小卻鬆開了他的手臂,慢慢地向爭吵的男女走了過去。

“以前?嗬嗬,男人想得到女人時說的話能當真嗎?而且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我剛才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不會離婚,我家那婆娘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但人溫馴,而且她家的老頭子對我的公司助力不小,你就死了這心吧。”女人口中的孫總,臉上是一付不在意地表情,但說話卻不留一絲餘地。

“那好,孫總,我怎麽說跟了你兩年,現你玩膩了拍拍屁股就走,可總得給我一點青春保償吧。”女人見事情已不可挽回,馬上變了臉色,擺出一付冷漠的模樣。

那孫總不屑地笑了笑,但仍壓著聲音,嘲弄道:“嗬嗬,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說愛我,是愛的錢吧。哼哼,你是陪了我兩年,可這兩年你在我身上得到的東西也不少吧,景鴻小區的套房,三十八萬的小車,還有身上的衣服首飾,加起來怎麽也有百來萬了吧,做人可別這麽貪心。”

女人輕笑一聲,同樣不屑地說道:“孫總,你說的這些我都認,可你也別忘記了,我幫你搭了多少關係,賺了多少錢,所以這些都是我應得的,現在我要的青春保償,那是兩碼事。”

孫總幾周望了望,估計是不想再爭下去引起路人的注意,便故作大方地笑了笑,說道:“好吧,看你這兩年伺候得不錯,我再給你十萬。”說著拉開夾包,掏出了一本支票薄。

“十萬?孫總好大方啊,打發乞丐呢。”女人冷笑一聲才接著說道:“孫誠良,我老實告訴你,沒有一百萬,這事沒完。”

“一百萬?”孫總仿佛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了女人幾眼,然後象聽了笑話一樣,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了一會,才譏諷道:“你這女人,還真敢開口啊,可你也得先照照鏡子,就你這模樣值一百萬嗎?”

女人一點也不意孫總的譏諷,仍然保持著冷漠的模樣,冷冷地說道:“一個孫總玩膩的女人,當然不值一百萬了,隻是不知道某些人這兩年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值不值這個價錢?”

“你,你個賤人,居然敢計算老子……”聽女人說到一半,孫總就麵色一變,急怒中右手已揚了起來,但四周望了望,不忿忿地放下,低聲咆哮道:“好,好,黃敏,我孫誠良倒真是小看你了,一百萬就一百萬,我給。”

黃敏望著急怒攻心的孫總,不屑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一百萬是老娘的青春損失費,至於那些資料,怎麽也比這個值錢一點吧。”

孫總象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狠狠地瞪著黃敏,麵色變了幾次,但最後還是作了一個深呼吸,認自己冷靜下來,才冷冷地說道:“好,你開個價。”

黃敏得意地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在孫總麵前搖晃了一下,才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我也不貪心,隻要這兩年你賺的十份之一,五百萬,從此河水不犯井水,各不相久。”

“哼,好啊,我給,我他媽的給你五巴掌……”黃敏說話的時候,孫誠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次,顯然是怒極,趁著說話的時候接近到黃敏身邊,劈頭劈腦的就是幾巴掌打下去。

“我*的臭婊子,居然勒索到老子頭上,今天不打你個賤人,老子以後跟你姓……”連著兩巴掌把叫黃敏的女人打倒在地上後,孫誠良還肯罷休,上前衝著女人單薄的身體又是一連幾腳踩下。

“我操,這賤也太囂張了吧,真他媽的久揍。”羅江隻是跟著小小過來,對兩人的糾紛本來不打算插手,但見那個叫孫誠良的家夥實在過份,竟當街把女人往死裏打,忍不住就要出手。

就在羅江準備出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小小尖銳的童音:“壞人,你是壞蛋……”

小小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單叫停了羅江的動作,也製止了孫誠良的繼續施暴。

孫誠良左右望了一圈,才發現站在身側約五六米外的小小,冷哼式的獰笑了兩聲,才惡狠狠地說道:“他媽的,哪來的死丫頭,在這鬼叫什麽,家裏人都死光了嗎,怎麽沒人來管……”

孫誠良話聲未落,羅江猛然感到身邊有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在爆發,隨著氣息轉來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股危險的感覺竟是來自小小的身上。正驚愕間,小小已指著孫誠良大喝一聲:“你去死吧……”

隨著小小一聲憤怒的斷喝,羅江感覺一直隱藏在小小身體裏的某些東西已破體而出,散發出一股陰森冰冷的氣息,就象藏身陰暗中的毒蛇猛然對獵物露出了劇毒獠牙。

與此同時,孫誠良肥壯的身體象被人大力推了一把,一連後退了兩步才站住身形,但五官卻慢慢地溢出了紫黑色的汙血。

“小小?”羅江震驚過後,馬上衝到小小身邊,但迎接他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感彩的眼睛,天真活潑的小孩子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傳說中的勾魂魔女。

“不用叫了,我沒事。”小小望了羅江一眼,然後走到滿臉驚懼,不知所措的黃敏身邊,冷冷地說道:“姐姐,你不會怕了,以後這個壞人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羅江壓下心中紛亂的念頭,首先來到孫誠良身邊,摸了摸頸上的動脈,再探了探鼻息,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不忿孫誠良打女人,但也隻是想教訓對方一頓而以,而且根據剛才偷聽到的說話,那個叫黃敏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羅江可不想小小因此而動手殺人。

羅江剛剛收回手,孫誠良卻嗬嗬一笑,學著羅江的樣子把手伸向他的鼻端下,似乎這麽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以羅江的反應速度,當然不可能讓孫誠良得逞,隻是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再次大吃了一驚。

在羅江退開後,孫誠良再次學著他的樣子,猛地向後跨出一步,但身體卻保持不了平衡,一下跌倒在地上,然後爬起來,對著羅江嗬嗬地傻笑,配合臉上的汙血,直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