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風暴
喝了一口濃茶，解解飯氣，羅江放下茶杯，對雷虎說道：“雷哥，讓他們介紹一下情況吧。”
大眼望了一下雷虎，得到示意後，馬上向陪同的少年打了個招呼，然後向眾人說道：“這是小貓，冷水鎮本地人，消息都是他和幾個本地的小子打探到的，就讓自己來說吧。”
感覺到眾人望過來的目光，小貓明顯有點緊張，但在大眼的示意下，還是站起來說道：“大眼哥半個月前就要我們注意那夥人的消息，不過他們太滑了，好幾次我們跟著進了山區，走著走著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一直到昨天才找到他們住的地方。”
“哦，找到地方了？”羅江驚喜地望了雷虎一眼，來之前還以為隻是縮了範圍，不想現在竟聽到小貓說已到影子殺手的總部。
雷虎輕笑著攤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小貓已接著說：“是的，本來我們也隻是知道大概的位置，但我們一直在附近的山頂利用望遠鏡在中午和傍晚找炊煙，然後通過炊煙再去查探，昨天終於在一個山坳裏發現了一個大眼哥要我們跟蹤，但後來跟丟了的人，我想那裏應該就是虎哥要找的地方了。
但因為大眼哥一直要我們小心，千萬不能把他們發現，所以我們並沒有去那山坳裏打聽，不過下去的路倒是找到了。”
小貓說完，羅江和雷虎對望了一眼，都明顯感覺到對方眼裏的驚喜，雷虎馬上哈哈大笑道：“大眼，這次幹得不錯啊，嗬嗬，還有這小子也不錯，有腦子，很好，我們就要這樣的人，回頭先拿一萬塊給他們分了吧。”
大眼馬上謙遜地答道：“虎哥高興就行，能為虎哥辦事，是大眼的榮幸。”說著又向小貓說道：“還傻著幹嘛，還不快多謝虎哥？”
小貓正在想著怎麽和同伴分那一萬塊錢，聽到大眼的話，馬上連聲道：“多謝虎哥，多謝虎哥打賞。”
“好了，這是你憑真本事賺的錢，不算打賞，如果這事辦得順利，回頭我讓大眼再給你們一萬。”雷虎笑著擺擺手，對喜笑顏開的小貓問道：“去那地方的路你都記熟了吧，一會可別帶著我們在山裏轉圈。”
“不會，不會。”小貓急忙道：“路都記熟了，絕對不會出錯的。”
看著手足無措的小貓，雷虎滿意地大笑起來，跟著又問了一些問題，便讓大眼先帶小貓出去，然後又和羅江商量了一下行動細節，這才動身。
聽小貓的介紹，影子殺手的總部離鎮上並不算遠，大約就十來公裏，不過因為是山路，比較崎嶇難行，但為了不驚動影子殺子設在鎮上的耳目，他們還是決定把車子留在飯莊，步行前去。
十來公裏的山路，羅江一行走了足足兩個半小時才來到地方，小貓口中的山坳是一個四麵群山環繞的幽穀，地勢非常隱蔽險峻。而小貓口中所謂進入山穀的路，隻是一塊相對比較平緩一點的山坡，但坡度也接近六十度，不過普通人也能勉強行走就是。
站在山頂上，利用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山穀主要分為三層，相到平整的地方都開墾成農田，穀底那一片最大，有二十來畝的樣子，隱隱可見十數間依山而建的石屋，一道銀帶般的溪流穿繞其間，如不是知道這裏就是影子殺子的總部，羅江還以為來到了世外桃源。
羅江放下望遠鏡，喃喃道：“這地方真美，不過我們卻準備來殺人，真他媽的說不出是一種什麽心情。”
雷虎馬上接口道：“哈哈哈，我記得有位大師說過，‘越美麗的東西就越容易引起別人的破壞’，如果按這個理論，我們接來的要做事也算是正常反應了。”
“這倒也是。”羅江輕歎一聲，有些落漠地說道：“小時候爺爺教我要愛惜美好的東西，但長大之後，特別是擁有力量後，我發現這一點很難做到，總是打著各樣的借口去破壞。”
雷虎可能是被羅江的說話勾起了某些回憶，竟也跟著長歎了一口氣，神情也變得有點蕭索，自嘲道：“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特別是混我們這一行的，又有誰能真的做到問心無愧？”
小小望了望羅江，又看了眼雷虎，明顯是被兩人繞得有些糊塗了，於是眨眨迷人的大眼睛說道：“哥哥，你們在說什麽啊，如果不想破壞就不要破壞嘛，把壞人殺死救出虎子哥哥就行了，這地方這麽好看，就留著吧。”
羅江與雷虎相視苦笑，不過小小也指出了這次行動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先殺人，後救人，雖然說著別扭，想著血腥，但這是事實，而且必需馬上去做。
“小小說得對，把人殺了就行，要怪就怪他們不長眼，招惹了得罪不起的敵人。哼哼，如果連人都沒有了，就算我們把這裏一把火燒了，也沒誰出來反對吧。”羅江說著，語氣漸變陰森，還帶著一股瘋狂暴虐的味道。
雷虎回頭冷冷地望著不知所措的小貓，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能聽不能說，如果沒把握好，就會帶來殺身之禍。”
天風很冷，山風也吹得利害，但小貓額角還是滲出了冷汗，連連點頭答道：“是，是，虎哥，我知道的，我一直在山裏找人，不過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不要緊張，你是聰明人，明白就好。”雷虎拍了拍小貓的肩膀，冷冷地說道：“先在附近找個地方藏起來吧，完事了還要你帶我們出去，好好幹，我看好你。”
說話間，羅江已抱起小小率先沿著山坡走了下去，野狼和山豬小心翼翼地緊隨在後。這邊雷虎交待完，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下去。
山坡有三百來米，以羅江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就是抱著小小也絕對不成問題，就是野狼和山豬狼狽了一點，手腳並用才勉強跟上羅江的速度。
山穀的第三層也就是一塊比較平坦的坡地，搭建了三四間木石結構的石屋，羅江把小小交到野狼和山豬，一個人潛過去轉了一圈。
回來後，雷虎馬上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羅江搖搖頭，道：“我沒有看到影子殺手，隻在其中一間石屋的空地前看到一個曬菜幹的老婦人，並不過石屋裏都掛著兵器，應該沒找錯地方。”說著把手上的短刀遞給雷虎。
雷虎接過短刀，仔細看了看，肯定地說道：“不錯，的確是影子殺手使用的兵器，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剛才在山也沒有發現。”
羅江冷冷地說道：“不管了，隻要地方沒錯就行，再找找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他們肯不要這個基地，不然誰也跑不掉。”
“等等，你剛才說那邊有人，要不要……”雷虎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算了，我下不了手，而且隻是一個老太婆，就是留著也沒事。”羅江想了想，坦白地說出自己不忍心下手。
雷虎眼角抽搐了一下，其實若按他的本意，反正已來到敵人的老巢，又是身陷險地，就不要有顧忌，應該把一切存在的危險消滅幹淨，但羅江在話裏已明顯表示出放過老婦人的意思，他也不好太過堅持。
既然附近沒有影子殺手，他們又不準備對老婦人下手，一行人便借著樹木的蔽掩，沿著崎嶇的泥路小心翼翼地潛到穀底。
先前羅江等人在山頂已透過望遠鏡看到，穀底沿著山腳建有一圈高低錯落的石屋，但規模都和先前山腰上看到的差不多，但在山穀的正中間，有一幢三層高的榭台式樓閣，羅江的目標就是這裏。
幾人在樓閣旁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差不多十分鍾，卻沒有看到一個人進出，不單沒人聲，也沒聽到鄉間常有的雞鳴狗吠，隻有偶爾卷起的山風呼嘯而過，四周是鬼域一樣的死寂。
寂靜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似乎整個諾大的山穀中除了山腰上那個曬菜幹的老婦人之外，就再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詭異又漸漸變成了令人發瘋的壓抑，連羅江也忍不住懷疑，自己剛才在山腰上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人，還是幻覺，或許是其它不可思議的東西？
“羅江，你……你剛才真的在山腰看到有人？”
羅江正在想著這個問題，突然聽到雷虎發問，本能地應道：“應該是吧，大白天的，總不會是鬼魂吧……”說到這裏，才看到小小已嚇得麵色發青，馬上住口。
但小小見羅江突然住口不說，心裏卻更加驚慌，四周望了一眼，猛地打了個冷顫，說道：“哥哥，小小很害怕，這裏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
羅江隻好抱過小小柔聲安慰道：“小小最乖，小小別怕，有哥哥在，什麽都別怕。”說著望了眼雷虎，輕聲問道：“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麽看？”
經過小小這麽一說，雷虎反倒鎮定了下來，沉吟道：“這個我也說不準，但我想應該不外是兩種情況，一是他們已發現老巢暴露，已經提前把主力撤走；二是顧弄玄虛，然後暗中設置埋伏，引我們上當。”
羅江點點頭，認可雷虎的判斷，接口道：“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這次打草驚蛇，隻怕以後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不過如果是第二情況，哼哼，就不知道他們的陷井挖得夠不夠深，能不能裝得下我們這兩頭老虎。”
羅江的意思已非常明顯，不管對方作了什麽安排，都要闖過才死心，雷虎想了想，猛地咬咬牙，說道：“對，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親自看上一眼才行，不過這次應該由我來探路，你留在後麵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