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傻丫頭
“傻丫頭，說什麽呢，哥哥怎麽會不要你呢，以後不準再說這傻話了，知道嗎。”望著小小淚眼迷蒙的可憐的模樣，羅江一陣心酸，馬上把小丫頭緊緊地抱在懷裏，柔聲安慰起來。
“哦！”小小應了一聲，馬上又掙紮著推開一點，不安地望著羅江說道：“哥哥，小小做錯事了，你還是罵小小一頓吧，要不，打一頓也行……”
望著小小彷徨忐忑的樣子，羅江忍不住笑道：“嗬嗬，真是傻丫頭，既然知道錯了，哥哥還打你幹什麽，隻要以後記著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那再做同樣的事就行了。”
小小馬上乖巧地點點頭，側著可愛的小腦袋想了想，又說道：“哥哥，要不等一下我去跟伯伯和阿姨道歉吧，這幾天他們肯定是很擔心了。”剛說完馬上又加了一句，“唔，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吧，因為伯伯黑著臉的時候很嚇人的。”
聽到小小這麽說，羅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調侃道：“哈哈，現在知道怕了，以後又這麽大膽？”
小小馬上又依在羅江身上撒嬌，直到羅江同意陪她一起去為止。
隻是羅江表麵雖做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心裏其實已是一團亂麻。
通過和小小的談話，羅江基本可以肯定，基因變異帶來的副作用正在影響小小的思維方式，就象所有人在變異初期時那樣，變得殘暴冷漠，瘋狂而嗜血。
可問題是，包括羅江在內的其他變異人，雖然也有一段思維方式受基因變異的影響而變瘋狂嗜血的時候，但都是出現在基因變異的初期，還沒有過象小小這樣，事隔近半年之後才開始改變的例子。
簡單地舉個例子，其他變異人受影響的情況就象是急性疾病，雖然來勢凶猛，但隻要當時支持得住，病好後就不會複發，而小小的則是慢性疾病，開始時並顯眼，但根深蒂固，但當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已病入膏肓，無法醫治。
而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慢性病的根治要比急性的難困得多，小小的問題比其他大部份的變異人都複雜許多。
“哎，看來暫時是沒辦法去那個海島基地了，不管怎麽樣，也要先把小丫頭安頓好再說。”
羅江剛剛有了決定，虎子也由書房裏走了出來，見到羅江，馬上露出一臉苦笑，無奈地說道：“羅子，雖然我怎麽也不肯承認，但我家老爺子已認定小小是變異人，而且他的推理我根本沒法反駁。”
“什麽？”羅江顯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本能地驚叫了一聲。小小也緊張地抓緊羅江和手臂。
虎子不滿地對羅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我家老爺子可是人精，隻要動了心思，什麽也能猜個不離十的。”
“也是，那老爺子準備怎麽處理？”
羅江馬上點點頭，知道虎子說得不錯，老爺子在百萬軍中打滾了數十年，隻要起了疑心，的確沒多少事瞞得過他。
虎子望了一眼小小，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還能怎麽樣，讓我們出去避一下風頭。”
“我們？”羅江聽出虎子話中似乎還包含著另一層意思，馬上跟著問了一句。
“對，就是我們。”虎子說著大力在擺了擺手，似乎想到胸中的鬱悶發泄出來，才滿嘴苦澀地說道：“我爸雖然沒說出來，但看他的意思，應該也猜到我們都是變異人，所以……所以就這樣啦。”
羅江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時終於明白為什麽一向大咧咧什麽也不在乎的虎子會變得情緒低落，因為在他走出書房那一刻起，他和家裏的人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
“聽你這麽說，老爺子似乎對變異人的事很熟悉？”心裏雖然為虎子歎息，但羅江馬上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如果老爺子真的對變異人的一切非常熟悉，或許能幫助到小小也不一定。
虎子再次給了羅江一個白眼，鬱悶地說道：“老大，你以為還是隕石剛剛降落的時候啊，現在不說我家老爺子這種級別，就是一個普通警察也多少知道一點變異人的事情啦。”
說著又望著小小輕歎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我家老爺子也說了，在這方麵他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就算他親自出麵去安排治療，如果有關部門要介入，同樣不能保證小丫頭的安全。”
虎子說的都是事實，老爺子雖然有能量，但也不可能做到隻手蔽天，所以羅江也絕了向研究所求助的念頭，無奈地輕輕歎息了一聲。
一直安靜地聽羅江和虎子說話的小小，這時終於忍不住，仰起小臉不安地說道：“哥哥，小小以後會聽話，絕對不給你惹麻煩了，你不要把小小送到那些地方好不好？”
“好，好，我們家小小這麽乖，哥哥又怎麽舍得讓你離開呢？放心吧，那裏也不去，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安慰了小小幾句，羅江便和虎子又帶著小小向老爺子和陳姨道別。老爺子還好，雖然擔心兒子，但仍保持著一付鐵血軍人的模樣，隻是淡淡地說了句要小心保重的說話。
陳姨可能也在老爺子和虎子的動靜之中猜到了一些東西，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結果和小小一老一少抱著痛哭了一場，最後才在老爺子的勸說下依依不舍地為三人送行。
……
碧空如洗，初冬的第一場雪落下後，似乎順帶著把整個城市天空上的雜質都掃蕩幹淨。但羅江的心情卻非常不好，望著安靜地坐在湖邊的小小，心裏滿是煩躁。
帶著小小回到了江寧後，小丫頭的情況又再開始惡化了，變得異常的孤僻冷漠，完全沒有當初天真可愛的樣子，就象換了個人一樣，羅江也第一次在小丫頭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和邪惡的氣息。
所謂病急亂投醫，羅江甚至把在沙漠基地裏得到的基因藥劑也給小小注射了一支，可惜小小的情況不單不見好轉，反而還加深了病情。
為了哄小小開心，羅江和紅綾把小丫頭帶到她以前最喜歡去的遊樂場，但他們再次感到失望，以往小小最喜歡玩的遊戲，此時仿佛對她沒有一點吸引力。
紅綾望著小小孤單瘦弱的身影，忍不住搖頭輕歎了一聲，皺著眉頭，擔擾地說道：“羅江，小小變得越來越孤僻了，這麽下去可不行，早晚會出事的。”
羅江也是眉頭深鎖，好一會兒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紅綾望了眼羅江，又把目光投向小小的背影，痛惜地說道：“小丫頭真是太可憐了，這麽小就失去了親人，可厄運還是不肯放過她，現在居然又變成了這樣。”
羅江心裏一陣煩燥，“卡啦”一聲，把手上的易拉罐捏成一團錫球，大力扔了出去，咒罵道：“該死的賊老天，如果小小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王八蛋。”
紅綾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對羅江粗暴說什麽，頓了頓，才提議道：“要不，我們再帶小小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羅江苦笑著搖了搖頭，“醫院？沒用的，普通的醫生根本檢查不出來什麽，但專業的研究所我們又敢把小丫頭送去……”但一句話未說完，突然猛地一拍額頭，叫道：“哎，不對，也許我們一直都搞錯了。”
紅綾眼睛一亮，馬上追問道：“哦，你想到了什麽？”
羅江點點頭，在心裏把靈光一閃的想法組織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突然想到，我們一直都認為小小是因為基因變異改變了性格，但事實呢，可能未必是這樣，可能隻是心理的原因，畢竟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
“那麽你是意思是……”紅綾還是不明白羅江想說什麽。
“找心理醫生。”羅江點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
“心理醫生？”紅綾不解地問道，她在山區長大，雖然跟著羅江來到了城市，但對現代社會的一些事情並不是很了解。
“對，心病還需心藥醫，所以我們應該去找心理醫生，也隻有心理醫生才能治好小小。”羅江興奮地說道，仿佛因為自己的靈光一閃，已完滿地解決了小小性格改變的問題。
既然找到了可行的辦法，羅江一刻也不願再等待，馬上和紅綾一起把小小帶到江寧最大的人民醫院。然後是掛號排隊，半個小時後，終於見到了據說是國內心理疾病權威的楊安教授。
“楊教授，她的情況就是這樣，你看還有什麽要問嗎？”
坐診室裏，紅綾安靜地陪小小會坐在旁邊，羅江則在楊教授的要求下，把小小的情況盡可能詳細說了一遍。
望著顯得有些焦慮不安地羅江，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微笑著點點頭，柔聲說道：“羅先生，你不用著急，病人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而且發病的時間還短，隻要進行適當的治療，很快就會恢複過來。”
羅江心裏一鬆，馬上高興地說道：“那就真是太好了，先謝謝你了，楊教授。”紅綾也露出安慰的微笑，她雖然對心理方麵的東西都不怎麽了解，但非常相信醫生，所在在她心裏，老教授既然說沒問題，那小小就肯定是沒事了。
楊教授笑著對兩人點點頭，便轉向小小，溫柔地問道：“小姑娘，能把你心裏的想法和伯伯說說嗎？”
在羅江和楊教授說話的時候，小小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但眼中卻不時流露出厭惡和痛恨的神色，這時聽到楊教授問話，隻是望了羅江一眼，然後輕輕地“唔。”了一聲，又回複原來的樣子。
羅江皺了皺眉頭，但馬上柔聲勸道：“小小聽話啊，心裏想著什麽，就對這位伯伯說吧。”紅綾也配合地摸了摸小小的腦袋。
楊教授不在意地擺擺手，仍然保持著溫和慈祥的笑容，對小小柔聲說道：“小小，哥哥、姐姐，還有楊伯伯知道你一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隻是心裏不舒服才不想和別人說話，但你心裏有話不說出來，大家就會很擔心。不過我們的小小是個乖孩子，一定不會讓大家擔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