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別說了！
“算了，別說了。”羅江擺擺手，打斷了虎子說道：“無論結果是怎麽樣，我都一樣要麵對，不過這次我認為沒必要大家一起去，等我和紅綾兩個去就行了。”
“我？就我們兩個？”紅綾不解地望著羅江。
羅江緩緩地點了點頭：“唔，又不是去打架拚命，所以我們兩個去就行了，畢竟有些話，人太多反而更不好說。”
雷虎隨便地揮了一手，說道：“好，你們去吧，我沒意見，我就在這喝酒等你回來。”
虎子的目光在羅江幾人麵上圍了幾遍，咬牙切齒地張了幾次嘴，直到雷虎說完，才突然靈光一閃，說道：“這可不行，羅子，我也要跟著去，不然我們的賭注怎麽辦？最多我留在車上不下來總行吧。”
羅江望了眼呂天，見他沒有什麽意見，便無奈地苦笑道：“隨便吧，你喜歡就跟來吧。”
出了飯店，雖然羅江已小半年沒回來，但對小鎮的道路還是非常熟悉，而且看到這些帶給自己溫馨回憶的景物，羅江心裏的痛苦和鬱悶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十分鍾後，三人來到了羅江以前在小鎮郊邊的花田，不過張可舒和小小還未到。
下了車，走進熟悉而破敗的花田，回想起初到小鎮時點點滴滴，心裏忍不住升起一股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惆悵。
那時小小還是一個無憂無慮，天真單純的小孩子，每天放課後，總是喜歡到花田找自己說話，有時還會給自己帶一些自己也舍不得吃的零食，然後高高興興地帶著自己送給她的鮮花離開。
可轉眼之間，災難降臨了，小小失去了最痛快她父母和姐姐，變成了孤兒，然後開始陪自己冒險，好幾次險死還生，但自己卻忽略了對她的關心，最終導致小小精神分裂，失去了控製。
想著，回憶著，痛心和自責一起湧入心裏，充斥了整個身體，讓羅江情不自禁地產生一股撕裂胸膛，向蒼天大地咆哮的衝動。
而眼水，也在這個時刻悄悄地滑落。
紅綾一直跟在羅江身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可就算見到了羅江跪倒在陰濕冰冷地泥地中，淚流滿麵也不勸說。
自從小小一怒之下離開了羅江之後，短短幾天下來，悔恨交織的羅江已經受了無盡的精神折磨，這時參借境生情，好好地感動發泄一次，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
隨著淚水脫眶而出，羅江一直緊繃和焦慮的心情終於緩緩地平緩下來，而這時，張可舒也帶著小小來了。
張可舒拉著小小款款而來，熱褲長靴，身上穿著一件棕黃色的緊身皮衣，如黑色絲綢一樣的柔順長發，隨意地披灑在衣領的雪白絨毛上，在夜風的吹拂中微微起伏，與天空中下輝灑清冷月光融合到一起，散發出一種無法言喻，充滿著神秘和玄奧的氣息。
小小還是大家熟悉的那個模樣，俏麗可愛，就象一個完美的瓷娃娃，但無論是羅江和紅綾，還是留在車上的虎子，都明顯地感覺到小小的變化，身上多了一股幽深和晦暗的氣息，如同被打磨過的寶石，終於閃耀出暗藏在內的光芒。
張可舒牽著小小，在寂靜無人的小道緩緩行來，就象是夜空下由深林中走出來的精靈。
“羅江哥哥。”兩人走到花田邊，小小率先叫了羅江一聲，但語氣裏明顯地流露出惶恐和不安。
羅江卻一點也不在意，對兩人笑笑，說道：“嗬嗬，來了就好，田裏髒，你們別過來，我馬上就過去。”說著隨手抹掉眼淚，大步走出了花田。
小小見到羅江過來，馬上習慣地上前向步，但隨即似乎又想到什麽，腳步一下停了，望著臉帶微笑的羅江，有些猶豫不安地小聲說道：“羅江哥哥，上次……上次在醫院……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好嗎？”
“嗬嗬，傻丫頭，哥哥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又怎麽會責怪你呢。”羅江說著上前象平常一樣摸了摸小小的腦袋，“隻是你不是立心不良地做壞事，無論你闖出什麽彌天大禍，哥哥都不責怪你，都會護著你的。”
經過了剛才在花田裏的發泯和感悟，羅江放下了幾日來的焦慮和煩燥，心境平靜下來，無論是思考問題或做事，自然不會再那麽偏激急進。
“真的？”小小聽到羅江的說話，馬上露出一個鬆了口氣的可愛笑臉，可惜卻沒有聽清楚羅江後一句中包含的意思，不然的話，隻怕根本就開心不起來。
羅江笑了笑，卻把目光投到張可舒身上，輕笑道：“可舒，這幾天麻煩你了。”說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因為他在張可舒身上，竟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張可舒勾魂奪魄地白了羅江一眼，才冷冷地說道：“照顧小小有什麽麻煩？畢竟在法律上，和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比起來，我才是她的監護人。”
隻是張可舒雖然努力裝出一付冷漠和不在乎的樣子，但她說話時語氣中帶著的幽怨，就象懷春少女在責備情郎不夠溫柔體貼，那不是無情，而是感情濃到了極處.
可惜羅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可舒身上那熟悉的氣息上，對這婉約風情視而不見，而且就連麵色也陰冷下來，直接而生冷地問道：“我們今天一來到小鎮，就聽說鎮上連續發生了幾起令人發指的滅門血案，對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聽到羅江提起鎮上的滅門慘案，張可舒忍不住麵色一變，俏麗的臉頰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蒼白，貝齒緊緊地咬著櫻唇，流露出一股夾雜了厭惡和痛恨的神色。
過了片刻，張可舒才用帶著少許驚惶不安的語氣答道：“我都聽說了，據說這凶手不單殺人，還喜歡殘虐受害者的屍體，是一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狂，可惜現在警察抓到人。”
說完之後，張可舒忍不住狐疑地望了羅江一眼，因為根據上一次對付陳一寒時的經曆，羅江應該不會問自己這些事情，難道他那隱藏著什麽？
羅江冷冷一笑，接口道：“根據凶手殘忍血腥的手法，和連續在同一個地方犯案的不理智行為，我認為這個凶手應該也是一個失去控製的變異人。”
“變異人？對，對，聽你這麽說，我也認為凶手很可能是變異人，就象當初的陳一寒，這類人的行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張可舒興奮地說完，終於注意到羅江冷漠的神情和語氣，心裏猛地升起一股怒火，但隨即心念一轉，就反應過來，滿臉震駭地指羅江驚叫道：“你，你這家夥，難道以為我和小小是凶手？這，這太氣人，太……”
“太什麽？說啊。”羅江冷哼一聲，用帶著厭惡和痛恨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張可舒一眼，才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剛才打聽過了，小小一回來，鎮上就發生了血案，而除了把人當豬狗食物的變異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滅絕人性和毫無理智的事情，那你說，世上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誣蔑，你說我們是凶手，那你就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就，就……”張可舒氣得身體顫抖，俏臉一陣鐵青一陣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羅江眼內厲芒一閃，怒喝著反問：“血口噴人？你敢說你現在不是變異人嗎？難道現在除了你們，鎮上還有其他的變異人嗎？”
張可舒因為過度激動，臉上浮現出一片可怕的青白，一手捂在心口上，一手指著羅江，急劇地喘息著，卻說不出分辨的話來。
“羅江，有話慢慢說……”紅綾想插口，但才一開口，就被羅江狠狠地打斷，“說什麽，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還要聽她們狡辯嗎？”
不過這時小小也在震驚中反應過來，馬上大聲叫道：“哥哥，不是我，小小沒做過，我雖然把可舒姐姐也變成了變異人，但我們真的沒殺過人，一個也沒殺過。”
小小急著和羅江解釋，但聽到她的說話到，羅江反而更加憤怒，指著張可舒對小小怒喝道：“你是不是瘋了，隨便就把人變成變異人，你怎麽就不明白，這樣做不是幫她，而是害了她，她這一輩子都讓你毀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小小沒害可舒姐姐，我是幫她，哥哥說謊，我不相信，我是幫她……”
一開始，小小隻是失魂落魄的自語，但越說到最後，小小的語氣就變得越堅定，聲音也越來越大，到最後一句“我是幫她……”已是對著羅江吼出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抽在小小臉上。
小小柔弱的身子禁不住強大的力量，被整個扇倒在地，再抬起頭時，粉嫩的臉頰上已浮腫起一個鮮紅的掌印。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事情發展得太快，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居然還不知錯，你還想害死多少人才滿足……”羅江鐵青著臉，手指抖顫地指著小小，臉上滿是痛心和自責。
激動中控製不住打了小小一巴掌，羅江心裏也滿是懊悔，但隨即又被充斥得滿心滿腦的痛苦和憤怒抵消了。他這時對小小的感情，就象一心望子成龍，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後，卻最終發現兒女已墜落得不可救藥的父母。
“不。”張可舒終於反應了過來，衝上前護住小小，輕輕地撫摸著小小紅腫的臉頰，淚水已瞬間浸透的俏臉。
“小小……”紅綾心中不忍，也想上前去，卻被羅江拉住了手臂。
張可舒猛地扭頭，指著羅江怒罵道：“你個混蛋，你為什麽打她，你憑什麽打她，她又沒做錯什麽……”
“可舒姐姐……”小小輕輕地拉了拉張可舒指著羅江的手臂，堅強地擦拭了一把眼淚，掙紮著爬起來，對羅江說道：“哥哥，小小做錯了事，哥哥打我是應該的，但是哥哥，我們真的沒殺……”
“夠了！”羅江猛地一擺手，怒喝道：“你以前不要再叫我哥哥，我沒有你這種冷血無情的妹妹。”
“哥哥……”小小悲憤地叫了一聲，上前伸出小手企圖拉住羅江的手臂，但馬上羅江被大力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