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屠宰場
羅江進來的時候，小小正低頭站在這名男孩身邊，嘴巴對著男孩的頭頂，不斷地發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手腳冰涼，陷入最深沉的噩夢中的聲音。
羅江先是震驚，隨即臉上因憤怒而變得一片鐵青，身體也因怒火而忍不住如擺子般顫抖起來，過了片刻才由嘴裏並出如寒冰般刺骨的兩個字：“小小……”
這時羅江的心裏已亂成一亂麻，他本來隻是想跟著小小看她會做些什麽，根本沒想到會這樣一幅地獄般的血腥場景，一時間，心裏隻剩下震驚，彷徨，恐懼，和心痛絕望，竟不知道該如果反應。
小小緩緩抬起頭望了羅江一眼，隨即意猶未盡地抹了一把嘴邊混雜著鮮血的腦漿，然後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哦，羅江哥哥，還有紅綾姐姐，你們怎麽來了？”
聽到小小的說話，站在羅江身後的紅綾仿佛才由噩夢中驚醒過來，雙手本能地捂著小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才臉色蒼白如紙地指著小小說道：“小小，你……你怎麽能這樣，你，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們……”
當親眼看到印象中一直是天真可愛，純潔無邪的小小突然之間變成了殺人殘屍，血腥暴虐的妖魔，紅綾比羅江更加不堪，腦中隻剩下一片空蕩蕩的灰白。
麵對紅綾的質問，小小輕輕地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道：“沒什麽啊，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那神態模樣，似乎真的是隻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他媽的給我住口……”看小小毫不在乎的模樣，羅江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指著地上的屍體對小小怒罵道：“你上次還口口聲聲說沒殺過我，要我原諒你，可你看看你現在做了些什麽，這難道不是人命嗎？”
小小望著怒火如熾的羅江，仍是一付毫不在乎的樣子，還翹起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淺笑，才淡淡地說道：“殺了就殺了，人命又怎麽樣？我不喜歡他們，自然就要殺掉他們，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羅江哥哥，好象你殺的人比我還多吧，我都沒問你為什麽殺人呢。”
聽到小小的質問，羅江感覺手腳一陣絕望的冰冷，但同時又有一股如火山爆發般的怒火在胸膛中噴發，想也不想就對著小小咆哮道：“我殺人是為了自保，是迫不得以，可你呢，你為什麽殺人，殺人後為什麽還要吞噬被害者的屍體？”
“我喜歡殺就殺，關你什麽事？為什麽要向你解釋？”小小冷冷地望著羅江一眼，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厭惡和不屑。
聽到小小這麽回答，羅江手足顫抖，胸膛一陣急劇起伏，羅江雙眼內猛地爆出一道駭人的精芒，就如暗夜裏劃破長空的刀光，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比大廳中的血腥味還要濃鬱的殺氣。
小小卻不為所動，瞪著烏黑明亮的雙眼冷冷地望著羅江，毫不掩地飾表露著心裏的厭惡和不屑。
漸漸的，羅江眼內如刀鋒般凜烈的殺氣慢慢消淡下去，轉而變成無盡的悲哀和痛心，望著眼前如妖如魔的小小，往日和小丫頭一起生活的情景，如電影中的境頭一幕幕地飛快在腦中回放著。
當日逃出研究所來到小鎮的時候，小小是唯一願意接近自己的人，也那段時間裏唯一給自己帶來歡樂的天使。
後來災難發生了，喪心病生的陳一寒殺了小小的父母和姐姐，自己不忍心小小被送到孤兒院，便收養了這個可憐的小丫頭，兩人開始一起生活，那個時候，小小是多麽的聰明乖巧，善解人意。
可當自己在沙漠裏回來之後卻什麽都變了，小小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每天晚上都纏著自己講故事，常常在夢中驚醒躲在被窩裏流淚的小丫頭，變成了眼前這個漠視生命，血腥殘暴，視人類如豬狗的變異妖魔……
“小小……”
這時紅綾也終於在眼前血腥的強烈反差回過神來，聲音顫震地輕輕喚了一聲，但小小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紅綾望著滿身鮮血的小小，流了兩串晶瑩的淚水，上前緩緩地向小小伸出雙手，如杜鵑泣血地哀求道：“小小，告訴紅綾姐姐好不好，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們，告訴紅綾姐姐，你隻是控製不住自己才會殺人的，好不好……”
小小馬上冷冷地說道：“不，我很清醒，我不喜歡他們，所以就殺了他們，就是這麽簡單。”
紅綾還要繼續勸說，卻被羅江輕輕地拉到身後，然後便聽到羅江緩緩地說道：“紅綾，算了，不要再說了，小小她現在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你說再多也沒用。”
羅江望著小小，強忍著心中的哀傷和痛心，緩緩地柔聲說道：“小小，我知道你現在控製不住心裏的，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哥哥不會怪你，但是也不能看著你繼續殺人，所以，小小，對不起了……”說著，緩緩地向小小走了過去。
看著羅江走過來，小小眼內露出戒備的神色，嘴裏卻堅決地說道：“你們走，我的事自己會處理，不用你來管……”
羅江望著小小微微歎息一聲，身形一動，人如閃電般撲向小小麵前，當頭一掌拍下。
“小小，是哥哥對不起你，對你的關心太少，才會讓你變成現在的樣子，但哥哥不能看著你這麽繼續下去，要怪就怪命運和老天爺不公吧……”
“不要……”在紅綾驚駭欲絕的叫聲，小小也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你去死吧……”隨即身體前方的空間馬上發生了如水紋一樣的扭曲波動。
“哼！”
羅江悶哼一聲，身形一閃，已避開小小的精神攻擊，來到小小的身側，同時發動了重力空間。
“不……”在重力空間強大的擠壓力量下，護身罩被直接壓縮回體內，小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就象被人捉到岸上的魚一樣用力地張開小嘴，艱難地呼吸著空氣。
小小跟著連續發動了兩波精神攻擊，但在重力空間的作用下，都被羅江輕易地閃避過去，而小小也漸漸地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望著在重力空間擠壓下渾身抖動，臉容扭曲的小小，羅江用最大理智才壓下停手的，同時心痛地說道：“小小，哥哥也不想傷害你，但哥哥也不能看著你繼續殺人，所以隻有把你抓起來這個辦法，不過你也不要害怕，請相信哥哥，無論如何，哥哥都會想到辦法治好你的。”
“小小，小小……，不要動手，不要動手……”一旁的紅綾手足無措地望著羅江和小小，想插手，想勸止，卻又不知從何入手。
隨著重力空間的持續和疊加，幾分鍾後，小小終於支持不住“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但雙手仍撐著地板，神情陰狠猙獰地望著羅江和紅綾。
紅綾一陣心痛，忍不住對羅江哀求道：“停下來吧，羅江，求求你停下吧，小小已經支持不住了……”
羅江望了紅綾一眼，卻隻是輕輕地歎息一聲，卻不說話。
小小眼內猛地閃過一縷陰狠和狡詐，隨即痛苦地叫道：“紅綾姐姐，快救我，哥哥要殺死我，小小就要死了……”
望著在重力擠壓下雙眼暴凸，鼻端溢出兩道小蛇般紫黑汙血的小小，紅綾對小丫頭的痛惜終於戰勝了理智，猛一咬牙，竟對羅江發動了超聲波攻擊。
“住手！”隨著紅綾清脆悅耳的喝聲，一道無形的超聲波狠狠地擊中了毫無防備的羅江。
羅江就象被閃電擊中，渾身一震，重力空間也隨之消散，然後整個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身上的重力一去，小小馬上貪婪地狂吸了兩口空氣，隨即眼內閃過一縷陰狠和惡毒，對著紅綾大喝一聲：“紅綾姐姐。”
“唔！小小……”紅綾本能地應了一聲，正想上前扶起小小，卻猛地感到頭部一陣劇痛，隨即耳內傳來“轟”一聲沉雷般的炸響，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小小，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麽，她是最疼你的紅綾姐姐，你竟然這樣對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紅綾對羅江發起了超聲波攻擊，隻是為了阻止他繼續施放重力空間，所以羅江雖然被擊飛，卻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可惜就是這麽一會兒工夫，情況就出現了根本性的逆轉，小小已控製住了紅綾，羅江投鼠忌器，一時也不敢動手。
小小掙紮著由血跡斑斑的地板上爬起身，冷冷地望著雙眼凶光畢露地的羅江，麵無表情地說道：“羅江哥哥，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對付紅綾姐姐，所以這隻能怪你多管閑事。”
羅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那你想怎麽樣，要不是想把我們也殺了？”
小小緩緩地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道：“你們又沒得罪我，我為什麽要殺你們？”說著頓了頓，才接著說道：“羅江哥哥，隻要你讓我離開，並且答應我以後也不管我的事，我就放了紅綾姐姐。”
聽小小這麽說，羅江馬上皺了皺眉，卻沒馬上答應，但心裏已開始猛烈地交戰起來，“不行，這次如果放小小走，以後就更難找到她了，而以她現在的情況，不行還要殺多少人……但紅綾在她手上，不答應也不行，她現在可不是以前善良的小小了，如果逼得太緊，很可能真的會對紅綾下殺手……怎麽辦，到底怎麽辦？”
過了片刻，小小見羅江還不出聲，便輕哼一聲，冷冷地問道：“怎麽樣，羅江哥哥，還沒想好嗎，難道你真的準備要犧牲紅綾姐姐嗎？”隨著小小的說話，仿佛失了靈魂一般呆立在一旁的紅綾突然悶哼了一聲，隨即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好！我答應你。”望了一眼神情痛苦的紅綾，羅江猛一咬牙答應下來。心裏卻暗想道：“還是不要冒險了，小小這丫頭現在已失去控製，還是等她放了紅綾再動手，反正小鎮就這麽點地方，也不怕她跑了。”
小小見羅江答應，馬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隻是她臉上還殘留著汙血和腦漿，加上身旁是屠宰場般的血腥環境，所以這個笑容落到羅江眼裏，不單沒有一絲可愛的味道，反而充滿了邪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