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時代

第322章:折磨

當日,自己在拒絕,甚至是辱罵了納加之後,納加還肯答應曼麗暫時放自己一馬,甚至給自己注射珍稀的超級進化藥劑,為的就是萬一成功,可以用自己的基因去和軍方換取自由。

“那……現在怎麽辦?”明白過來的羅江,並沒有問珊娜怎麽知道納加的計劃,而是直接問她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因為經過這麽多日來的接觸,羅江已經可以肯定,珊娜,或者說珊娜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同樣對注射了超級進化基因的自己非常感興趣。

“這個……”珊娜並沒有馬上回答,隻是神色複雜地盯著羅江的雙眼,過了差不多一分鍾之後,才輕歎一聲,說道:“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對超級進化基因的情況也很重視,不想落到它落到納加或者是軍方的手裏,因為如果軍方得到了他們需要的基因,很可能會徹底摧毀整個地下世界,所以,所以我們希望,能和你合作……”

說完,珊娜又急急地補充了一句:“羅江,請你相信,我們沒有任何強迫你的意思,隻是希望能和你展開平等的合作。”

“好,明白了。”羅江點點頭,對珊娜的解釋不置可否,既不激動,也不憤怒,亦沒有問她代表的勢力,隻是淡淡地繼續問道:“那你們希望我怎麽配合你們的行動?”

珊娜深深地望了羅江一眼,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得,又過了片刻,才猛地咬咬牙說道:“如果你相信我們的話,我希望在這幾天,你能裝瘋……”

“等等……”羅江猛地舉起手,打斷珊娜的說話,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想讓我裝瘋子?”

“是的!”珊娜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減低納加,特別是曼麗的警覺,同時,也為了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裝瘋子,裝瘋子……”羅江喃喃地說著,一時之間,竟難以決斷。

他倒不是怕丟麵子或其他什麽的,隻是害怕自己裝得不象,在納加等人麵前露出馬腳。

一般人可能認為,裝瘋扮傻是一件很容量的事,但事實上,這和瘋子扮正常人一樣困難。必須要有不怕死,不怕痛,不怕肮髒猥瑣,敢於吃屎喝尿,拿刀子刺大腿的大無畏精神才行。

畢竟羅江要裝的,可不是什麽精神抑鬱這類的小毛病,而是真正的大瘋大顛,沒點視刀山火海為坦途,糞池如浴缸的決絕,最好就不要嚐試,省得害人害己。

珊娜顯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一言不發,隻是淡淡地注視著羅江,等他的決定。

羅江的臉色變幻不定,過了差不多三四分鍾,才突然爆出了一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

“呃……”正在等著羅江回答的珊娜,不由傻了眼,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正準備問清楚,羅江已咬牙切齒地說道:“好!裝瘋子就裝瘋子,媽的,老子這次就豁出去了。”

珊娜神色一喜,說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想了想,正要和羅江說一下裝瘋之後的計劃,但羅江已搶先說道:“不過,要從明天開始,今天就不搞了,先蘊釀一下情緒。”

珊娜絕倒,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連咳了幾聲,才哭笑不得地望著莫明其妙的羅江說道:“好吧,好吧,隨便你,但一定要注意,千萬別露出了馬腳。”

有了決斷,羅江也鬆了一口氣,擺擺手,輕笑道:“安了,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未看過豬走路嗎?我小學同學的媽媽,就是精神病院的,我也去那裏玩過幾次,所以非常了解那些瘋子是怎麽回事,除了電椅,他們什麽也不怕。嗬嗬,要不要我和你說說瘋子的事?”

“算了,你有信心就行了。”珊娜對瘋子可沒什麽興趣,趕緊擺擺手,隨即又望了眼正在模仿瘋子動作的羅江,忍不住大笑道:“我看你也不用裝了,因為你本來就不怎麽正常。”

羅江馬上裝出一付癡呆的樣子,說道:“噢噢,對,我就是一個瘋子,你們快把我放不過去,不然我就要打人了。”

“嗬嗬嗬……”珊娜忍不住捧腹大笑。

羅江卻突然把臉一板,說道:“好了,現在瘋子你也看了,該說說你們的計劃了吧。”

“呃……”珊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先給了羅江一個白眼,才接著說道:“其實也不能說是什麽計劃,隻能是見機行事,至於逃出去之後的事,到了那時候再說吧。”

羅江目光森森地望了珊娜片刻,才答道:“好,我就相信你這一次。”

“那就是這麽說定了,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這兩天我就不過來了。”珊娜說完,對羅江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山洞。

望著珊娜沒入黑暗中的身影,羅江忍不住搖了搖頭,歎息道:“哎,瘋子,瘋子,他媽的,我現在倒寧願自己真的變成了瘋子……”說著,慢慢地走回洞內,安靜地等待幾乎是每天一次的暴虐折磨。

但這一天,可能真的是羅江的幸運日,除了身體初步適應了超級進化基因的融合,然後得到自由的希望之外,還奇跡地避免了納加等人的殘虐。

沒有人來,羅江也落得安心,習慣性地按照由地下基因裏得到的,三脈七法修煉了一會兒,就開始琢磨起怎麽裝瘋子的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想真的裝得象,就必需狠,對自己狠,要多狠就有多狠。

結果到了第二天,當納加派人來帶羅江出去的時候,他便猛然暴起,一口咬掉了對方的耳朵,然後齧嚼著一口吞了下去。

幹出這樣的行為之後,當然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羅江當場被打了個半死,但他也真的是狠下了心,在納加等人聞迅趕來之後,竟當著眾人的麵,麵不改色地啃掉了自己的半個手掌,然後對著納加和曼麗等人傻笑。

出乎羅江意料的是,無論納加還是曼麗都沒有對羅江突然變瘋起疑心,隨意看了幾眼,就滿臉失落地帶著眾人離開了牢房。

事後,羅江稍想了想就明白過來,畢竟到目前為止,注射了超級進化基因的實驗者都是瘋顛發狂,然後基因細胞徹底崩潰,這已經成為了納加等人的共識,所以羅江發瘋,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誰也沒有想得太多。

不過既然已開始裝瘋,那些就要裝到底,羅江開始回憶小時候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瘋子的情況,然後一一模仿。一會兒繞著山洞轉圈,口中喃喃自語;一會脫光衣服,坐在岩石上撥毛;一會兒又自己倒吊在洞頂上,來回地搖晃……總之就是玩得不亦樂乎。

時間就在羅江的瘋顛中慢慢過去,地下世界也沒有日夜之分,直到羅江差點都以為自己真的是個瘋子的時候,苦等多時的珊娜終於出現在他麵前。

珊娜還帶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還帶了一具屍體來。

“來了?”

“廢話……”

“珊娜,這是……?”看到飛快地打開鐵門,把屍體拖進山洞的珊娜,羅江一時間竟有點反應不過來。

“屍體!用來代替你,預防萬一有人過來,也可以給我們多爭取一點時間。”珊娜毫不在意地答道。

“屍體,對,我知道這是屍體,你可也沒有必要殺人,這不是更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的嗎?”也不知是不是裝瘋子裝久了,羅江還是感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唉……”幾句話的時候,珊娜終於偽裝好那具屍體,回頭白了羅江一眼,才不滿地解釋道:“不是我殺的,我隻是順手把他拿過來用用。”

“哦!”羅江應了一句,但還未來得及說話,珊娜已壓低聲音說道:“看傻了,快走吧,你說你這麽關心一具屍體幹什麽?你又不認識他……”

“是哦,我又不認識他。”羅江說著忍不住大力拍拍自己的額角,隨即看到珊娜一付就要暴走的樣子,馬上解釋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能是裝瘋子裝久了,腦子也有點不正常了。”

珊娜一陣氣苦,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翻了翻白眼,滿肚怨氣地罵道:“那你到底走不走,我可沒時間陪你發瘋。”

“走,當然走啦,還真留在這裏裝瘋子啊。”說話間,羅江已跟著珊娜出了牢房,看到她又熟練地鎖上門,已經裝了兩天瘋子,鬱悶到不行的羅江,又忍不住問道:“珊娜,你是怎麽找到鑰匙的?那雞窩頭男人呢,你不會是把他給宰了吧。”

“在離開這裏之前,你能不能不再說話?”心情極度緊張的珊娜,終於忍受不住羅江的騷擾,轉頭狠狠地罵了一句。不過罵完之後,又感覺語氣太重,馬上接口解釋:“沒殺,隻是用迷藥迷倒了。”

這次羅江終於不作聲了,兩人在黑暗的洞穴中默默地前進。

走了十多二十分鍾之後,來到一個三岔路口,珊娜率先鑽進了其中一個洞口,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中心地區了,你要跟緊了,這裏的環境很複雜,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珊娜說完後,過了片刻,還不見羅江回答,雖然身後還緊跟著蟋蟋的腳步聲,心裏卻不由自主地猛吃了一驚,背脊上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

“怎麽沒人回答,難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珊娜盡力讓自己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右手緩緩地由腰間抽出一根尖銳的鋼刺,突然猛地向前衝出幾步,把身體貼在洞壁上,才輕聲叫喚:“羅江?”

“唔?……”後麵的羅江被珊娜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本能反應地向旁邊一躍,就離開了通道的中央,剛剛把身體藏好,就聽到了珊娜的叫喚,馬上壓底聲音回了一句:“是我,怎麽了,前麵是不是有人?”

聽到羅江的回答,珊娜暗暗地鬆了一口大氣,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和背部一片冰冷,同時感覺手腳一陣酸軟無力,就象是勞累過度一樣。

“呼……呼……”珊娜連喘了兩口大氣,才惱怒地向著身後的羅江罵道:“羅江,你個該死的混蛋,剛才我說話你為什麽不回答,想嚇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