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交換
羅江獨自坐在床沿上，定定地凝視著小小。他已經這樣默默地看了好幾個小時，在他漆黑的瞳孔裏，流動著深深地疼愛和自責之情。
輕輕地拍了怕小小略顯蒼白的小臉蛋。羅江趴在小小耳邊喃喃地說道：“小小，聽到了嗎？我是你的羅江哥哥，你快點醒來，羅江哥哥帶你去公園玩，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羅江默默地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泄進房間裏，溫柔地撫摸著小小天使般的安詳麵孔。羅江掏出煙，想了一下一把將煙揉碎，快步回到小小床前，似乎生怕小小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他……
張可舒走進來看到羅江黯然的神情，不忍地轉過腦袋。她輕輕地將手搭在羅江的肩頭，柔聲道：“我來照看小小吧，你放心，她一醒來我馬上叫你。霍爾金娜來了，好像有事找你商量。雷大哥正在和她說話。”
羅江感激地衝張可舒點點頭，走到客廳，看到霍爾金娜正和羅江低低地議論著什麽。
霍爾金娜和羅江打個招呼，關切地問道：“小小醒了嗎？”
羅江神色凝重地搖搖頭，看霍爾金娜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心裏頓時掠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霍爾金娜將一疊文件推到他麵前，寒著臉道：“你先看看這些。”
羅江隨手抽出一份文件。一個西裝革履中年人倒在一灘刺目的血泊中，他的死狀很慘。整個腹腔被人破開。五髒六腑都象被野獸撕扯過一般，彎彎曲曲的腸子從豁口裏拖出來，拉了十幾米遠。
最殘忍的是，他的下身也被人用利器硬生生地剜下來，塞在了嘴巴裏，令人不忍卒賭。
羅江皺著眉頭又翻了幾張，全是類似的相片。這些相片都是用像素極高的數碼相機拍攝的，並且采用了最先進的虛擬三維技術，目睹者如同親臨現場一般，具有很強烈的感官衝擊效果。說起來羅江也算見慣大場麵的人，看了這些照片胸口還是忍不住一陣翻騰，差點沒吐出來。
羅江隻看了幾張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將文件還給霍爾金娜，冷冷地問道：“怎麽回事？”
霍爾金娜咬著牙道：“這幾天潛龍幫好幾個重要人物遭到暗殺，對方的手段十分殘忍，並在死者的身上留下警告信，要是我們再敢幫助你，就要潛龍幫從此除名。”
羅江歉然地看著霍爾金娜道：“因為我讓你們遭受這麽大的損失……”
霍爾金娜一揮手，打斷他道：“和你沒關係，我們潛龍幫絕不允許任何人用這種方式挑釁！死得這些人雖然很重要，但都是外圍成員，根本動搖不了我們的根基。我們的根基不是誰想動就能動得了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必須找出來是誰下的手。”
羅江奇道：“難道以你們的能力都查不出什麽頭緒嗎？”
“這正是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霍爾金娜的目光裏流露出困惑之色：“我們動用了大量人手，都沒發現是誰在搗鬼。我甚至派出了三個一流好手監視最近一個被害者。在他死去的時間段裏，沒有一個可疑人物接近過他。”
猶豫了一下後，霍爾金娜補充道：“那三個一流好手雖然比不上你，可是也接近了陳濤的等級。”
羅江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陳濤的力量已經極為驚人了，三個陳濤級別的高手居然讓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做了，而且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的確有點恐怖了。
迅速地在腦子裏將仇視自己的人篩選了一遍後，羅江不確定地道：“是不是諾曼做得？”
“不是他！”霍爾金娜馬上否定了羅江心目中的第一人選：“他還不夠格！”
“難道是他們？”羅江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鄭克和馬格裏斯還沒有死。”
霍爾金娜接道：“我也有這個感覺。我們在甲骨板上裝得爆炸裝置是專門針對變異人設計的。就算是我在那條船上也逃不過去。不過從我們掌握到得資料看。他們很顯然不是一般的變異人。”
“不對。”雷虎揉著太陽穴，甕聲甕氣地道：“就算鄭克、馬格裏斯還沒有死。也不會是他們下的手。我接了幾次手，我也大概了解了馬格裏斯的風格。這不是他的風格。一個人的行事風格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鄭克顯然不怎麽拿主意，都是馬格裏斯在拿主意。”
排出了鄭克、馬格裏斯、諾曼這幾號首要對手。羅江怎麽也想不出還有誰會對他感興趣，而且既然對手敢撩撥潛龍幫這頭猛虎，大可以直接對他們下手。大費周折恐嚇潛龍幫又有什麽意圖呢？
霍爾金娜見從羅江這裏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交代羅江多加注意後匆匆離去，霍爾金娜前腳剛走，羅江後腳便向小小的房間走去。雷虎叫住他道：“等一下，我們談談。”
鄭克和馬格裏斯雖然僥幸逃脫，但是元氣大傷。這次他們的跟頭可以說是栽倒了家了，甲骨板被破壞，還沒好利索的傷勢又加重了一分。令馬格裏斯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兩人逃回到鄭克藏身的那座山洞裏，鄭克變回本身形態療傷。他不停地揮舞著觸角拍打岩壁，肉球似的身體裏發出了嗚嗚的怒吼聲。
馬格裏斯不耐煩地說道：“吵什麽吵，你以為我想這麽嗎？誰能想到那些家夥真敢把甲骨板毀掉！甲骨板本來就是我的！我比你的損失更大！”
鄭克的觸手扭曲纏繞著做出一連串奇怪的手勢，一大群麵貌猙獰的凶獸一股腦地湧進了山洞裏。
馬格裏斯也被鄭克激怒了，煩躁的低吼了一聲，一層深褐色的金屬光澤從他下頜迅速升起，轉眼便將整張麵皮覆蓋起來。
凶獸蠢蠢欲動，鄭克正要下令進攻。馬格裏斯忽然歎息了一聲收回了即將釋放的能量。平靜地看著鄭克道：“我的朋友，冷靜點好嗎？現在隻有我才是你最忠實的朋友，我們的敵人正巴不得我們拚個兩敗俱傷呢，這時候我們要團結才行啊。這次的失敗我應該負大部分責任。我保證，一定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鄭克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他恢複了人形，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馬格裏斯，徑直走到馬格裏斯麵前，道：“我一定要報仇！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些家夥斬盡殺絕！”
雖然甲骨板並不是他的，但他心裏的恨意並不比馬格裏斯來得少，按他的計劃，這時候他早就應該和張可舒完成合體，力量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了。現在卻淪落到像過街老鼠一樣四處躲藏的地步……一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將羅江碎屍萬段！
“你保證那個小女孩醒不過了嗎？”鄭克冷冷地問道。
馬格裏斯嘿嘿一笑：“放心吧，我的朋友。他們應該求他們的上帝保佑那個可愛的小寶貝不要醒過來，不然他們的災難就到了哈哈……我的朋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想到了一個新的計劃，現在我們不能和他們硬來，用智慧戰勝他們才有樂趣！他們中間好像也有一個很聰明的家夥。不過他再聰明也隻是個一般的人類哈哈……”
跟著雷虎走進他的房間，羅江心不在焉地說道：“說吧，我還要去看小小。他醒來了要是看不見我一定會很難過的。”
雷虎沒說話，點上煙後給羅江也遞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悠哉悠哉地說道：“這盒煙是霍爾金娜今天剛帶過來的，是進口的名煙。據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億萬富翁都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你嚐嚐，看和我們平常抽的煙有什麽不同的感覺。”
看雷虎的神色，羅江就知道他八成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交談。哪知道卻用了這樣的開場白，羅江也不囉嗦，依著雷虎的話吸了一口剛點燃的煙。
待煙霧在肺部打了個轉從口中輕輕地呼出來，變成一抹淡淡的輕煙，嫋嫋地盤旋上升後，羅江才略微皺眉道：“剛抽的時候味道很淡，有股薄荷和橘子味混雜的香氣。吸進肺裏卻很嗆，但是這種嗆不象吸劣質煙那麽難受，就像喝燒刀子一樣。雖然辣得人直流眼淚，卻感覺到說不出的痛快！”
雷虎滿意地點點頭，哈哈大笑道：“天天和我們這些家夥混在一起，你現在也變成名副其實的老煙鬼老酒鬼了，這幾句話說得很精辟。我也有同感。”
他的麵色一向比較陰鷙，這麽一笑確有幾份豪雄氣概。好久都沒見雷虎這樣縱情地笑過，羅江在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剛結識雷虎的那段青澀歲月中……狂傲不羈的雷虎變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自己也由一個惶恐的愣頭青成為了獨當一麵的領袖人物……
時光如梭。這段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羅江來說，卻好像經曆了幾生幾世的磨練。心境已遠非昔日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可比。
羅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淡淡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你要說什麽了。現在我不想討論這個，等我有心情再說吧。
“等等！聽我把話說完！”雷虎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口。
羅江攤開手苦笑道：“常言道，不聽老鬼言，吃虧在眼前。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你雷老大的話還真不能不聽。”
雷虎正色道：“還記得你邀請我加入時說得那番話嗎？”
羅江一怔，旋即笑道：“你知道我又不是你，哪能記住那麽久的事情。”
雷虎深深地望著羅講道：“你知道為什麽心甘情願跟著你，哪怕給你做手下也毫無怨言嗎？”
羅江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從沒把你當成手下。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大哥！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
一抹感激之色從雷虎眼中一閃而逝，他冷酷地說道：“霍爾金娜說得沒錯，這個世界隻承認強者，弱者不但無法擁有你想要的東西。甚至不能保護好你的家人你的情人你的情人你的財產，弱肉強食，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沒有絲毫公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