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你是個漢子！
一隻有力的手掌搭到了虎子的肩頭，虎子用力一掙居然沒能甩開那隻手，回頭一看，陳濤真摯地凝視著他道：“我相信羅江的實力和他的智慧。也相信雷先生使我們真正的夥伴，不錯，在我們這些人裏，你和羅江的感情最好。作為他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樣相信他。羅江做過讓你失望的事情嗎？”
虎子安靜下來，悵然片刻，搖搖頭道：“羅子從沒讓我失望過，也許在有些人眼裏他不是個好鳥，可是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最仗義的羅子。”
雷虎終於起身，走到虎子麵前，用很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像長者一樣拍了他一下，沉聲道：“按照羅江的意思，等到非告訴你們的時候才告訴你們這件事，知道我為什麽現在就告訴你們嗎？因為這個團隊不是因為某個人存在而存在的，我們經曆了無數次戰鬥，還能站在一起並肩作戰，除了羅江的個人魅力外，更重要的是他灌輸給我們的信念。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哪怕羅江遇到不測，我想他都不希望我們像烏合之眾一樣失去目標和方向。如果到現在我們還不明白為什麽而戰鬥，那麽我認為我們根本沒必要再和任何一方戰鬥下去了。”
虎子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雷虎說完才用堅定的語氣道：“我不是傻子，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承認你說的都是對的。我必須告訴你，就算你做過老大，你能猜透任何一個手下的心思也不會了解我的想法。對我來說，為什麽戰鬥根本不重要。雖然我沒說過，但是羅子肯定明白我的想法，也隻有他才能明白。這也是我把他當成我最好的兄弟的最重要的原因。雷老大，其實羅子也不傻，他有沒有你聰明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很尊敬你心甘情願地把他的智慧隱藏起來。讓我們把你當成我們的智囊人物。”
雷虎皺眉不語，其他人也都是一臉詫異地看著虎子，誰都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虎子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虎子的目光變得很遙遠，聲音裏充滿了感情：“羅子把我從小醜手裏救下來的時候，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幹掉我。從那時候起，我就發過誓。羅子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哪怕他要做天理難容的壞事，哪怕真有地獄，死了要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認了！對我來說，誰當這個世界的老大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跟羅子一起戰鬥，為了他的理想而戰鬥才是最痛快的事情！因為！他是我真正的兄弟！最好的兄！弟！”
“我明白！”雷虎滿懷敬意地看著虎子道：“我也要告訴你。我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被打散，就是因為我們有其他勢力所不具備的凝聚力，我希望這種凝聚力不是因為某個人而存在，這也是羅江的想法！”
虎子默默地搖搖頭道：“對不起，我做不到。理想對我來說太渺茫我，願意為了羅子戰鬥，甚至拚了這條命也沒關係，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要是羅子死了，我不知道我還願不願意再這麽打下去。你和羅子都是當大人物的料，我虎子注定就是個小人物，隻要能把小人物做好，我就很滿足了。我們現在也是朋友，我或許也可以為了你繼續戰鬥，但是那和為羅子戰鬥不一樣的，我虎子就算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也不可能當任何人的手下！”
聽他說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幾分鍾，大夥極有默契地分成了兩個陣營，陳濤站到了雷虎身後，其他人紛紛站到了虎子身後。
陳濤眼神複雜地看了虎子一眼，轉過頭道：“我也很敬佩羅江，可是我和羅江雷先生一樣，也有一點還沒破滅的理想。如果羅江死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給他報仇，可是在現在的情形下，我不主張輕舉妄動。”
雷虎有些失望地搖搖頭，他忽然感覺到很疲倦。跟隨羅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似渴望掌控全局的酣暢感覺，但是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雖然大夥都很敬重他，但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隻要羅江還在，他永遠都隻能成為羅江的影子，要是羅江出了意外，這些人都會離他而去……
陳濤的反應倒是在雷虎的預計範圍中，陳濤對他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大改變，比這個團隊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尊敬他。雷虎知道，就算陳濤是羊，也是一隻吃肉的羊，他甘願屈居羅江之下，但是絕不甘於平庸！
現在的情勢已經由不得雷虎選擇了，他歎息了一聲，就要說出羅江的下落。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老嚴。前段時間老嚴說他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和羅江打過招呼後匆匆離去，以老嚴處事不驚的行事風格，在這種局麵下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虎子等人期盼地看著雷虎。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上響了起來。呂天過去打開門，一看居然是久未露麵的謝娜。
謝娜通常是和霍爾金娜一同出現，現在她自己出現，神色頗有些尷尬。雷虎溫和地和她打了個招呼，見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友好的表情，謝娜緊張地情緒才放鬆下來。
她取出一張便條交給雷虎，雷虎看了之後眉頭舒展開來，吐了口大氣將便條傳給了虎子。虎子看完後依次傳給其他人。
謝娜隻停留了片刻便找了個借口離去。虎子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道：“雷老大，你大人有大量，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裏能撐船英雄懷裏能跑馬，就別和我一般見識啦，這金發妞的本事還真夠大的，居然能把羅子從軍方手裏撈出來。我還真想知道有什麽事情是她辦不到的……”
“哎呦！”話還沒說完，虎子就歪著腦袋叫了起來。紅綾狠狠地擰著他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說：“好你個虎子，心裏是不是正在流口水啊，嗯？！金發美女沒一起來是不是很遺憾啊？”
虎子一邊跳腳一邊懷念紅綾方才溫柔如水的眼神，他抽著冷氣道：“我剛才一定是在做夢，好夢總是很短暫啊，喂喂，你倒是輕點啊，耳朵都快被你擰掉了……”
呂天等人在一旁袖手旁觀，笑眯眯地看著紅綾修理虎子，並不時地提出“建設性意見”隻有雷虎，默不作聲地卷了一支煙卷，神色沉重地吸了起來……
莊博虎的軍營一派肅殺的景象，到處都彌漫著風雨欲來的淒惶感覺。無論是中下級軍官，還是普通士兵，都從同伴的眼睛裏看到了忐忑不安的緊張情緒。
莊博虎有好幾個軍銜，手下掌管著多支精銳部隊。要論起忠誠度，還是他一手**出來的25裝甲師對他最為忠心。這個師的建製很大，比常規師的人數多了一倍有餘。全師上下對莊博虎的個人崇拜嚴重到了盲目的地步。
今天和第三集團軍對峙，莊博虎就隻是動用了25裝甲師的力量。全師官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每個人都十分惶恐，畢竟和國家作戰是他們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但是，隻要莊博虎一聲令下，就算明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一條沒有希望的不歸路，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往前走！
莊博虎此時默默地坐在自己的營房裏，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茶，久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將軍。”副官吸了口氣，大著膽子道：“我們這麽做值得嗎？”
莊博虎拿起茶蓋輕輕的撥開幾顆漂浮在茶水表麵碧綠的茶葉，威嚴的麵孔露出自豪的笑容：“我莊博虎平生但求值得二字，隻要我做了的事，就絕不會後悔！”
“可是……”副官欲言又止，囁嚅了半天。最後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道：“追隨將軍是我最大的榮幸，血染沙場。絕不後悔！這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值得的事情。”
望著追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莊博虎心潮起伏。他抽出自己的佩槍遞給副官，道：“這把槍跟了我二十年，我把它送給你。它帶給了我無數次好運氣，我希望也能給你帶來好運氣。”
副官連連後退，拚命擺手道：“不！不！我怎麽能要這麽貴重的東西，這可是您最心愛的槍哪。”
莊博虎傲然一笑，道：“在我莊博虎眼裏，沒有什麽東西是放不下的。如果能實現我的心願，就算死了也值得了。你把命都交給了我，區區一把槍又算得了什麽！”
見推脫不得，副官小心翼翼地接過莊博虎的佩槍，看莊博虎似乎沒有不悅的表情，副官猶豫了一下道：“這次我們做得有些過分，不知道第七部隊和那些平時就看我們不順眼的人會怎麽對付我們，還有議會那些老頑固，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最可惜的是，羅江那個小子太不識好歹了，為了救他，我們不惜和軍方撕破臉，他居然自己送上門。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莊博虎擺擺手，道：“第七部隊和其他那些人暫時還不敢動我。不過他們很可能通過各種途徑削弱我的兵權。要是不啟動緊急預案，議會那幫人沒什麽大用處。沒有這幾方軍隊撐著，就他們那些人，早就被趕下台了。至於羅江會做那樣的蠢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對他還算了解，他這個人頑固起來誰的帳都不買。雖然很愚蠢，但是愚蠢得很可愛。至少我們不用擔心他投靠別的勢力。”
副官憂心忡忡地說道：“希望他撐過這一關。我不明白，難道他對我們的計劃真的這麽重要嗎？還有，他好像和潛龍幫走得很近，潛龍幫那些人也很神秘，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摸清楚他們的底細。他們辦事一向很低調，不過他們插手的事情很少有辦不成的。最近他們的地位也受到了威脅，不知道那路神仙居然一連殺了他們好幾個重要人物，看來這次也要元氣大傷了。”
砰！莊博虎把茶杯捏得粉碎，碧綠的茶水順著他的指縫流下，和手心流出來的鮮血混在一起，顯得十分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