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一個人活著
換成任何人在經曆了剛才那一幕後都巴不得清芳被仇家幹掉才好，換成以前，說不定虎子二人也會有同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他隻說了一句話：“哈，我們走。記住，那娘們要是還想要我們的小命，一定要有一個人活著！”
冬天臨近了，夜晚也顯得蕭瑟了許多。清冷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虎子二人沿著清芳遁去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足足耗了一個多鍾頭，連清芳和她對頭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們沒注意到，兩條剛從按摩房裏探出腦袋的精壯漢子，一瞧見他們的身影便急忙縮回了腦袋。四束凶猛的目光牢牢地盯著他們的逐漸遠去的背影……
回到住處，虎子閉口不提剛才的險境，隻是如實對大夥描述了清芳的恐怖之處。倒是呂天將方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雖然大部分都是他的推測，和實際情形卻也相去不遠。
“你這人，我都沒法說你了！我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明知道打不過別人逞什麽英雄，能保住小命才是本事！”紅綾越聽越心驚，花容變色，掐了虎子一把，氣鼓鼓地說道。
和紅綾鬥嘴，虎子從來沒討到過好。隻得向羅江求援，哪知道羅江也一本正經地注視著他道：“紅綾說得對！我們每個人對彼此來說，都是最重要的夥伴和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有事，清芳再重要，也比不上你們的一根指頭！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活下來！”
費爾插了一句：“如果那個女人也加入到我們中間，你說是她重要還是我們重要？”
坐在羅江身邊的雷虎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們這個團隊除了一路走來的幾個人外，新加入的成員彼此的默契度還不算太深。任何一點過激的行為或言語都能摩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矛盾。作為領袖，羅江的言行更是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一個處理不當，將會使慢慢融洽起來的關係產生難以察覺的裂隙。
“時間會正麵一切。”羅江淡淡一笑，扭頭問雷虎道：“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多大機會能收服她？”
雷虎支著下巴，沉吟片刻，道：“我們根本沒辦法對她的弱點對症下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放棄她。依她的性格來看，要是我們逼得太急了恐怕會適得其反，如果她鐵了心和我們作對，那我們就相當頭疼了。”
“可我們現在很需要病毒係的強者加盟。”陳濤道：“能不能這樣，從虎子說得情況看，清芳現在應該有不少仇家，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應付那麽多麻煩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在她的仇家背後推一把，這樣就等於將她一軍，除了選擇我們，她就沒有其他退路了。反正我們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兩個也沒什麽。”
沒等雷虎羅江表態，紅綾第一個發表了發對意見：“我願意和老大一起戰鬥，除了老大是個真正的好老大之外，我認為我們一直在做對的事情。對付那些惡人，用什麽樣的手段我都不介意。可人家清芳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啊。要不然她完全可以在走之前殺了虎子和阿天的。再說她一個女人受了騙性情變得古怪一點也有情可原啊。如果非要用這種手段把人家逼到絕路上，說什麽我都不同意！”
紅綾可謂是這個團隊中的元老級人物了，除了喜歡喝虎子鬥嘴，她基本上沒對大夥的決議發表過意見，像這次這樣義正言辭地反駁更是破天荒頭一遭。可她終究是女孩子，說出了這番話，麵孔登時憋得通紅，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羅江。
羅江忽然覺得有些心酸，紅綾正值妙齡，按理說正是享受大好青春的最佳年華，現在卻要和自己出生入死，再險惡的狀況下都沒過半句怨言，可舒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才心甘情願地做這些事情。紅綾加入的時候念頭可謂是最純粹的，就是想做對的事情！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羅江輕輕地衝紅綾點了點頭，道：“我也不同意這個辦法，紅綾說得原因是一個方麵，而且我反複琢磨了清芳的性格，將她一軍最有可能反將到我們自己。她隻有一個人，又是病毒係的絕對強者。如果在暗中對我們下手我們就很被動了。清芳的事先放一放，大家都去休息吧。”
眾人散去後，羅江點了根煙，獨自踱到門外。他點上煙卻不吸，直到忽明忽暗的煙頭燙到指尖了才發現一根煙已經燃盡。
眼下除了要提升團隊實力外，盡快加強團隊凝聚力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這些人本身不是富可敵國的皇儲就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再加上自身也都擁有很強悍的實力。相互間不服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抽這個吧。”雷虎不知什麽時候走了出來，笑著拍了拍羅江，遞給他一支剛卷好的土煙：“我這個人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在力量方麵很一般，所以痛下功夫研究保命之道。哪天我覺得自己自己這條老命要交代了，我就把這手卷煙的絕活教給你。”
“去你的吧。”羅江錘了雷虎一拳，笑罵道：“你可是貨真價實的老狐狸，不活他個一千年怎麽夠本？”
“哎，活太久了也沒什麽意思。隻是希望能看到自己一心追求的結果。我想等到你登上峰頂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分別得時候了，你現在越來越像領袖了。到了那時候我如果還留在這些人中間隻會給你帶來麻煩。一個優秀的團隊中隻允許一個第一無二的領袖存在。嗬嗬，想當年我領著兩千號人混飯吃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麽讓人頭疼。你現在的能力已經比我強了。”
羅江沉默了片刻，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來說這些？現在我們隻不過才剛到半山腰……在剛進入變異世界這個新奇的領域時，我恐怕比任何過來人都要茫然，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讓我明白了一些換在以前一輩子都想不透徹的道理。接著就踏上了爭霸這條路，你是為了爭霸而爭霸我是為了能打破現有的秩序……不管目的是什麽，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算到了最後關頭也決不能放棄！沒有人能帶給我們希望，除了我們自己！奇跡總是為有準備的人而存在的……嗬嗬，這是我以前聽一個教哲學的老頭說得話，當時還不怎麽明白。”
說著，羅江握緊了拳頭：“奇跡隻存在於我們的手心裏！就算我們最終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我們也要改變這個世界！”
“嗬嗬，想要改變世界先要從改變自己開始，這點你做到了。想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我跟在你後麵其實是想利用你，現在，你已經邁出了那最難跨越的一步。我有預感，我們分道揚鑣的日子恐怕不遠了，不過你放心，除非雷老大去見閻王了，不然肯定不會把你丟在半山腰……其實，我應該對你說聲謝謝，你讓我得到了很多東西。別想那麽多了，睡吧。哈哈，現在發現能舒舒服服睡一覺才是最痛快的事情，剛變成變異人那會兒，連覺都睡不了……”
雷虎回房了，他說的話還在羅江耳旁縈繞。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羅江已經把雷虎當成了一位可以並肩作戰、在作戰的時候眉頭都不帶挑一下就把後背賣給他的戰友，一位值得信賴可以訴說心事的兄長。聽了雷虎這番話，心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夜，更深了……
接連幾天風平浪靜，從天國那邊傳來消息說大會延遲舉行。傳達信息的人諱莫如深，無論羅江等人如何試探，都不肯說出大會延時的原因。清芳那邊也是一籌莫展。經過慎重考慮，羅江特意叮囑大夥，在沒有拿出一套確實可行的方案前，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行動。當他宣布這條決議時，龍一的麵皮抽了一下，羅江以為他有話單獨找自己說，私下和他交流，龍一卻漠然地搖了搖頭。羅江近來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也就沒太在意。
一個星期無事，大家反而覺得心頭憋得慌。這種明知道會有暴風雨來臨卻遲遲不見動靜的感覺最讓人鬱悶。
幫助大夥提升實力之餘，羅江抽空讀了幾本心理學以及領導學方麵的書籍。令他對“人本”思想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想要打破舊秩序就必須建立一個新的吞噬帝國，人和可以說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一支戰鬥力再強的隊伍，如果人心渙散，必然會在敵人輪番打擊下潰散。和雷虎商量後，羅江決定在暴風雨來臨前將主要精力放在協調大夥關係這件刻不容緩的事情上。
為此，羅江煞費了一番苦心、例如找出所有人共有的愛好、加深彼此間的交流與了解、盡量增加成員在一起接觸的時間、用委婉的方式將團隊中每一位成員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以及為他們共同的目標所付出的心血傳遞給其他人，諸如此類的努力不一而足。
凝聚力是種很抽象的概念，短時間也也不好評斷成效。不過從表麵上看，大夥的確比之前和睦了許多。
這天，羅江正在苦苦思索怎麽才能再去天國赴任前收服清芳。虎子和呂天押回來一個很有分量的俘虜。
被虎子呂天俘虜的家夥生得十分白淨，單論英俊程度來說，這裏恐怕無人能及，但這人麵目十分陰沉，略顯細長的雙眼中透出一股子嗜血的悍性。特別是他看人的眼神，目光中好像鑲滿了牙齒，似乎想要用目光直接咬破羅江的動脈血管。
“坐吧。”羅江指了一下對麵的沙發，淡淡地說道：“血液族又現身了，很好……”
包括虎子在內，誰也不知道他這句很好是什麽意思。俘虜猶豫了一下，依然坐到羅江對麵，望了他幾眼後，垂下頭道：“我們都是黑暗世界的子民，在我沒侵犯到你利益的情況下，你不能拿我當俘虜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