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單身生活

14 傷害

14 傷 害

坦然/著

這是一個五星級酒店總裁的的辦公室,進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楠木辦公桌很顯眼擺放在房間盡頭,桌子後麵,一把靠椅威嚴的正對著門,那就是司馬文晴的位子,靠椅的背後,是酒店徽標,很顯眼。房間鋪著灰色地毯,進門的右手邊,是明亮寬敞的窗戶,窗戶下,一組乳白色的沙發圍成一個會客間,旁邊鬱鬱蔥蔥的有幾盆富貴竹和發財樹。左手邊,擺放著一張可以同時圍座八個人的橢圓型玻璃會議桌,可以看出,平時司馬文晴召開高層會議,多半就在這裏,這個會議桌的頂頭,有一扇門和這個房間相連通,說明裏麵還有一間房,可能是衛生間之類的,王老五想,他沒看見是什麽房間,因為關著門。

“文晴,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呀?很氣派嘛。”王老五進門後,四周打量一凡後說。

“怎麽,後悔了?本來應該屬於你的,可你不要。”司馬文晴笑了笑,走到辦公桌的椅子邊,按了桌上的一個按鈕。

不一會,進來一個穿著酒店職業裝的年輕女子:“總經理,有什麽吩咐?”

“麻煩你給我們來兩杯咖啡。”司馬文晴給那個女子說。

“你請坐。”司馬文晴朝辦公桌前麵的兩把椅子伸手說,等王老五坐下,她接著說:“你還記得肖戰吧?就是你幫我找的職業經理人。”

“當然記得,他怎麽樣?還能勝任吧?”王老五翹起二郎腿問。

“他非常出色,我很滿意。今天他一個朋友來了,要不然,你可以在這裏見到他的。他可是很感激你的哦,常在我麵前提到你和你那個朋友,是叫陳銘川吧?他很欣賞你們兩個人。”司馬文晴說到肖戰,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來。

“哈哈!我不怎麽了解他,但銘川信得過的人,應該錯不了。”王老五對陳銘川的信任,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可我要感謝你呀,要不是你,我怎麽能抽身開發新項目呢。”司馬文晴笑看著王老五:“武哥,真的謝謝你!”

王老五拿出香煙,司馬文晴把煙灰缸推到他麵前。王老五點上煙後,接著司馬文晴話說:“現在又叫哥了,這就對了嘛,叫哥多親切呀,以後別再王先生的叫了。對了,文晴,南方的事情還順利吧?你父親身體還好嗎?”

“叫你王先生,那是在員工麵前,沒想到你這個人還這麽小心眼。”司馬文晴斜了王老五一眼:“南方那邊,基本上在年內可以動工,我過幾天還得過去。父親退休後,和繼母到國外療養度假了,聽電話上說,要做個心髒搭橋手術。謝謝你對他身體的關心。”司馬文晴說著話,剛才那個女子用托盤端來了咖啡,先給王老五,然後才給司馬文晴。

王老五用勺子輕輕攪拌著,自己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以為是寒冰的,給司馬文晴說對不起,站起來拿出電話接聽。

“是我。還順利吧?慢慢來,別急。”原來不是寒冰的,是侯寶生來的電話。他走到窗口:“你們平時在公司好好上班,下班以後再做我交代的事情。最好不要兩個人一起,輪換著點,對!......”

在陳銘川的安排下,侯寶生和張天強兩人,以海川集團住浙江分公司業務員身份,前天正式到浙江上班。王老五因為蔣曉芊的過世忙碌,而沒有親自去送他們,接到的這個電話,是侯寶生他們到浙江後給王老五來的第一個電話。

王老五這邊接聽侯寶生電話時,寒冰那邊也忙完了,看到王老五來過電話,馬上給他回,可是占線,再看短信,是表姐司馬文晴給自己留的言。

寒冰匆忙下樓,開上車,朝海星酒店方向趕,此時正是下班高峰,一路塞車。

王老五和電話那邊的侯寶生講著電話,司馬文晴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另一個房間,算是避讓,因為她聽出王老五的語氣,是有意識的不想讓自己知道他說話的內容。

王老五確實不想讓司馬文晴知道他與電話那邊的人談話內容,不是信不過她,而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搞不好,自己都得搭進去,他是不想牽扯過多的人,司馬文晴與這件事沒任何關係,王老五當然不願意將來連累她,他這是以防萬一,是出於好心。

王老五看著司馬文晴進了另一個房後,給侯寶生繼續交代事情:“......寶生啊,一定要小心,你們不是在和一般人較量......他上班時間,你們是不可能知道他在幹什麽的,但他下班後的動向,一定要跟緊,尤其是周末,他這種人是耐不住寂寞的,肯定有行動,恩。你給張天強說,必要時可以采取他的那種辦法,但一定要加倍小心......錢文明那裏,你們別和他接觸,這個一定要記住......不多講了,我電話快沒電了,隨時保持聯係,你們多注意就是......”王老五還來不及說再見,電話就斷了,他的手機電池沒了電。

他走回放咖啡杯子的地方,坐下慢慢品著咖啡,看了眼司馬文晴進去的那個房間,門沒關,但他不想進去,也不想知道她在裏麵做什麽。

寒冰到了酒店,急匆匆的進到大堂,沒看見王老五,又拿出電話給他打,可這次提示關機,到服務台問有沒有見到王老五,服務員說,一個姓王的先生是來過,和總經理到樓上了。寒冰覺得奇怪,王老五怎麽會和表姐認識呢,她帶著疑惑,去等電梯。

“武哥,電話講完了嗎?你進來吧,我在裏麵呢。”司馬文晴的聲音從那個房間傳出來。

王老五把最後一口咖啡喝了,有些猶豫,裏麵可能是衛生間,也可能是司馬文晴的臥室,他是知道司馬文晴這個女人的,隻要她來了興頭,隨時有可能要自己和她發生關係,王老五對這個女人,是又怕又喜歡,她的直白和欲望,王老五是領教過的。聽到司馬文晴在裏麵房間裏喊他,王老五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下意識的往男女那方麵想了,說實話,他還真舍不下司馬文晴那充滿情欲的身體,可今天說什麽也不行,今天來這裏,是要和一個女人談正事的,況且,江雪也出現了,他不想再向過去那樣隨便的和女人上床。王老五還是站起來朝房間走去。

裏麵是一間比外麵辦公室稍小點的房間,也有辦公桌和椅子,有張大床,有衣櫃和梳妝台,還有玻璃隔開的一個衛生間,王老五一看,就知道是司馬文晴睡覺的地方。王老五見司馬文晴背朝自己麵向窗外站著。

他走過去,和她並排站在一起:“原來你這裏還有個私人空間哪,不會是經常金屋藏俊吧?”王老五看她的神情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以為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頭,沒再往下說。

“那天,我看見了,在飛機場,她就是你說的要結婚對象吧?”司馬文晴把頭側向王老五:“那女人好像年齡不小了,但還是蠻漂亮的,很優雅的那種。你就是要和她結婚,是吧?”

寒冰已經到了會議室,聽見了司馬文晴的話,她正要走進來,耳朵裏聽到王老五的聲音。

“文晴,對不起,我沒有別的選擇,她是我大學時候愛上的女人。這些年來,我沒結婚,就為了她。現在,她為了我,和前夫離婚了,從很遠的地方跑來找我。讀大學那會,因為自己窮得自卑,不敢向她表露我的情意,導致她也痛苦的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過了十來年。希望你能理解我,今天,我還要給另一個女人說這件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她開口,在江雪,哦,對了,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她叫江雪,在她沒來之前,我以為自己可以和今天約了的這個女人過一輩子的,可是我.......”王老五還沒講完,司馬文晴打斷他的話。

“武哥,你別說了,我心裏明白,你是個好男人,我衷心的祝福你們,真的,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和你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對於我們倆的過去,你就當作是一次意外,就像是開車經常發生的擦碰一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別放在心裏。武哥,我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給過我的歡樂,我會永遠記得你我之間的那些美好回憶的。現在,我也有了個自己喜歡的男人,以後,你和我還是兄妹。你能像兄妹一樣的抱抱我嗎?”司馬文晴說到最後,眼裏的淚花都滾落了下來。

王老五聽完她的話,心裏也很不好受,今天是來給寒冰說江雪事情的,沒想到自己先給司馬文晴講了,而且她很寬容,沒有責怪自己,可從她的眼淚裏,王老五看到她的傷心,於是他用手去幫她抹臉上的淚,然後伸開雙臂,把她輕輕的攬入自己的懷裏,嘴上說著:“對不起,文晴,我真的對不起。”

寒冰在門口聽著裏麵兩人的對話,心都快碎了。開始是吃驚,慢慢的,她心裏開始針紮一樣的疼起來,疼得臉色煞白煞白的,疼得把眼淚都從眼眶中‘疼’了出來,疼得自己想喊叫,但又發不出聲音來,疼得她差點癱軟在地上。寒冰用右手扶住門框,左手捂住嘴,她萬萬沒有想到,王老五來見自己,是為了和自己分手,告訴自己說他要和別人結婚的,而自己肚子裏,他種下的種子,正在發芽,自己本來興高采烈的想把懷孕的事實告訴他,讓他也跟著自己高興。可是,眼前的這一幕,使寒冰的心,如她的名字一樣,沒了半點溫度。更讓寒冰覺得晴天霹靂的是,自己最信任最要好的表姐,盡然也愛上了王老五,從他倆親密的話語和動作上可以判斷出,他們的關係很不一般。

寒冰覺得世界末日到了,傷心欲絕,她的整個世界在知道真相後,徹底的毀滅了。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還會高興得哈哈大笑,如果有這樣的人,那麽,這個人肯定被刺激得瘋了,隻有瘋子才不會傷心難過。

寒冰沒瘋,所以她傷心欲絕,她此時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人可以信賴,沒人可以依靠,她絕望到幾乎沒了絕望的地步。在王老五和司馬文晴擁抱在一起後,寒冰終於爆發似的哇一聲哭出聲來。

王老五和司馬文晴聽到這撕心裂肺般的哇聲,立即分開擁抱著的身體,朝門口看去,見寒冰扶著門框,慢慢的蹲了下去。

王老五立馬跑上去,司馬文晴怔在那裏不知所措。

“寒冰,你怎麽了?”王老五還沒反應過來,是自己和司馬文晴的對話害得寒冰這樣的,所以他還問寒冰這是怎麽了。

“你滾開!別碰我!”寒冰哭寒著用手推開王老五。

“冰冰,你和武哥他......”司馬文晴終於明白了,寒冰要介紹給自己認識的男人,居然就是王老五。

“你和寒冰是...是姐妹?”王老五疑惑的看看寒冰,又看看司馬文晴,才知道寒冰說的表姐原來是這個女強人司馬文晴。

“你們真讓人惡心!嗚...嗚...真不要臉!”寒冰開始哭罵。

人的情緒是需要發泄的,隻要能發泄出來,憋在心裏的氣才通暢,怕就怕想發泄而發泄不出來,那樣傷身。

王老五說什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不是在電影裏才有的事情嗎?可自己偏偏遇上了,他開始自責,自個哈哈的笑起來,而且笑個不停,笑得司馬文晴奇怪的看著他,笑得寒冰也不再哭罵,慢慢站起來,看著這個自己剛才還大罵惡心的男人發狂的笑。

王老五像瘋了一樣失魂落魄的笑,讓兩個關心他的女人都擔心起來,本來應該是兩個女人最受傷,最難過,現在倒好,表姐妹卻同時在心裏擔心起同一個男人來,看著王老五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兩個女人怕他真的瘋了。

“我是混蛋!哈哈!我是個畜生!畜生!”王老五嚎叫著,雙手在自己的頭上使勁拍打,似乎根本不知道有兩個女人在身邊,他自言自語:“我是個混蛋!大混蛋!是豬狗不如的畜生!”他的樣子,和大街上的瘋子沒什麽兩樣。

蔣曉芊的死已經把他弄得筋疲力盡,傷心得沒時間沒地方痛哭一場,江雪的遭遇,也讓他心中無比的難過,這些積聚起來的悲傷,加上知道寒冰和司馬文晴的關係,讓王老五堅強的防線徹底的崩潰了。

人需要別人的理解和安慰,一向隻懂得理解別人,安慰別人的王老五,現在沒人能理解安慰他, 他不發瘋才怪,他早該瘋了,在思念江雪的那十幾年裏,就應該瘋的人,卻硬是挺著,現在他卻為自己犯的無知錯誤而發了狂,王老五死的心都有,何況發狂。

寒冰是醫生,看見王老五這個樣子,給她第一反應是王老五處於暫時性精神錯亂期,這是人受到足夠刺激或傷害後,精神失常的初期表現。

寒冰沒有猶豫,很果斷的衝上去,輪起手掌,在王老五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掌,這一掌讓她的手都扇痛了,也把王老五給扇醒過來,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王老五從癲狂中摑醒。

王老五被寒冰這一掌給打醒過來,沒覺得疼,比起心裏的痛,這一掌根本不算什麽。王老五從癲狂中清醒過來,怔了怔,眼淚開始慢慢的從眼眶裏流出來,越來越多,他淚流滿麵的一把抱住寒冰,嘴上說道:“對不起!冰冰,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吧!隻要你高興,覺得這樣痛快,就狠狠的打我吧!”

寒冰被王老五摟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在他懷裏掙紮著,可怎麽也掙不脫,於是隻好由著他摟抱,自己也嗚嗚的跟著哭。

司馬文晴看著兩人哭哭啼啼樣子,心裏憋的氣也想發泄出來,這個事實也讓她忍受不了,站在那大聲吼叫:“夠了!我受夠了!”說著走上去,拉開王老五,手朝門外指著,惡狠狠的對王老五說:“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快走!”

王老五被司馬文晴吼叫著拉開,看著寒冰傷心樣子,再看看司馬文晴憤怒的表情,還想上去安慰寒冰,可司馬文晴又過來推他,趕他走。

王老五很沉重的朝門口邁開步,多次回頭看寒冰,可每次的回頭,都引來司馬文晴惡狠狠的吼叫,在他走出門口,回頭看見司馬文晴已經把寒冰抱在懷裏,安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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