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單身生活

第4章 值得一生守候的女人

第四章 值得一生守候的女人

坦然/著

單若蘭一身素服,她是唯一披麻戴孝的孝女,家裏除了幾個堂兄堂妹,沒有親兄妹的她,忽然失去了父親,這個打擊對於她一個弱女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母親因為父親的忽然病故,經受不住這個殘酷現實的打擊,已經病倒,躺在醫院裏,料理父親後事,全靠單家村的叔叔伯伯們。

按照父親的遺願,沒有火化,而是土葬在青城山腳下單家祖墳中。

王老五趕到青城山腳下單家村,已經是晚上快九點了,他從機場自接打出租,王老五是從肖戰口中知道單家辦喪事在老家單家村的,所以他沒給單若蘭打電話。

在村口下了車,就看到村東頭一農家院落裏燈火通明,隱隱還傳來做法事的念經聲。

靈堂正中擺放著一個五十多歲男人微笑的遺像,單若蘭雙膝跪在靈位前,已經哭得沒了眼淚,神情呆滯,十幾個僧人排成兩排,盤腿坐在靈位右邊,雙手合十,閉目念著亡靈超度經。

左邊跪了幾個年輕男女,估計是單若蘭的那些堂兄堂妹,有一個人尤其的顯眼,一身黑色西裝,左胸戴了朵白花,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單家的子孫。

王老五站在靈堂門口掃了一眼,然後慢慢走到單若蘭身邊跪下,對著亡靈,雙手匍匐在地,接連叩了三個頭。

單若蘭像是沒看到王老五,因為這樣的情形太多,這些天有很多公司的員工前來拜祭父親亡靈。

當王老五叩完頭,單若蘭才瞅了一眼,看到是王老五,眼神中帶有驚喜又帶有哀愁,已經流幹了的淚,忍不住的又被她哭腫的眼瞼擠了出來,順著鼻子兩旁滾落到她一身素服的胸前,幹裂的嘴唇微微張了張,但沒說出話來。

王老五叩完頭,跪在單若蘭身邊,側身看著這個一身銀裝,麵容憔悴的女人,小聲的說:“若蘭,對不起,我來晚了。”

單若蘭在王老五開口說話的時候,再也難以掩飾自己心裏的巨大悲傷,哽咽著叫了一聲:“武哥!你來了!爸走了!離開我了!”,整個人就撲進王老五懷抱,嗚嗚的開始哭泣。

王老五在單若蘭撲進懷裏後,雙手擁抱住她的後背,輕聲安慰著她說:“我在這裏,哭吧,把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吧。”

在撫慰著單若蘭時,王老五看到對麵盤腿念經的僧人,在單若蘭撲進自己懷抱的時候,有幾個年輕的僧人睜開了眼睛朝自己和單若蘭身上看,從他們的眼神中,王老五看到了羨慕和嫉妒,六根清淨的出家人,也會有如此羨慕和嫉妒的眼神,這讓王老五差點笑出聲來,要不是在這樣的場合,王老五肯定會數落幾句這些六根不淨的僧人,他怒目瞪著幾個睜開眼忘了念經的僧人,用手輕輕拍著單若蘭單薄的後背,那幾個僧人被王老五這麽一瞪,像是看到佛祖怒視到他們汙濁的心靈,所以立刻垂下頭,又閉上了雙眼,嘴巴翕動起來。

“若蘭,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種時候,我最應該陪在你身邊,可我今天才從肖戰口中知道。”王老五雙手捧起單若蘭的臉,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失神的眼睛,用拇指幫她擦幹臉上的淚水說。

“武哥,爸他走得太匆忙了,匆忙得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很害怕,這些天,我就想度過了幾年一樣的漫長,我心裏害怕極了,不知道以後我該怎麽生活,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我的心跟著爸爸一起走了,嗚嗚……你知道我多想你嗎?知道我多需要你在身邊陪我嗎?請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武哥,嗚嗚……”單若蘭似乎神智有些不清,要是在平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可現在的她,卻不管不顧的抱住王老五哭訴,似乎隻有這樣,她的心裏才好受一些,似乎在這裏,沒有別人,隻有王老五和她。

王老五沒製止單若蘭的哭訴,也沒管周圍人用什麽樣的眼光看自己,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單若蘭在自己懷抱裏盡情的哭,把她內心那種失去父親的巨大傷痛都傾訴出來。

跪在左邊那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右手半握成拳,捂在嘴唇邊輕聲咳嗽兩聲後,站起來,走到摟抱在一起的王老五和單若蘭身邊跪下,似乎很關心單若蘭的說:“單總,你不能再哭了,會哭壞身體的。”說完,看著王老五問:“這位先生是……”

王老五仍然把單若蘭摟抱在懷中輕撫她的背,瞄了眼問自己話的男人,回答說:“我是若蘭的朋友,讓她哭吧,一會就好。”

“可是,可是單總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睡過了,她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公司裏還有一大推事等著她處理呢。”這個男人一開始說的是四川話,聽到王老五說普通話,他也撇著生硬的普通話和王老五說。

“放心吧,若蘭是個堅強的人,她不會有事的,公司的事嘛……你是公司的人吧?什麽職務?”王老五忽然開口問出這麽一句。

“我是礦產技術部的主管。”男人回答,有些搞不懂王老五為何如此問。

“那好,現在你是臨時總經理了,從明天開始,你負責公司所有大小事務,不能讓公司因為你們總裁離開而停止運轉,等若蘭身心完全恢複再說。”王老五像是公司的董事長,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呢,就安排人家擔任公司總經理。

那個男人愣住了,張大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單若蘭回頭給他說:“你就按武哥說的辦吧,以後他說的話,就等於是我說的話,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和武哥說。”

那個男人垂下頭回答:“是,單總,現在你該節哀,最好能喝點粥,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王老五沒等單若蘭回話,就說:“現在,你讓這些人都出去。”

“啊?都出去嗎?”男人有些不明白王老五的意思,看了念經的僧人一眼問。

“沒錯,都出去,包括他們,然後你讓廚房準備點吃的來。”王老五斜了僧人一眼,接著說:“這裏太冷了,你找個取暖器什麽的來點上。”王老五雙手搓著單若蘭的身體,感覺到她在瑟瑟發抖。

“哦,好的!我立刻辦!”男人說著站起來,先走到左邊給跪在那裏的人說了幾句,等那些人都出去後,他又在僧人中的一個老者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不一會,念經聲沒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不到一分鍾就沒了,靈堂沒了念經和木魚聲,立刻進入到完全的安靜中。

這個時候,一個人抬來取暖器插上電源,開始散射出溫暖的紅光,一個婦女端來一碗桂圓蓮子粥,還有幾樣四川人喜歡吃的泡菜,放在王老五和單若蘭身邊。

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又走過來問王老五:“請問,還需要什麽嗎?”

王老五懷裏的單若蘭,在沒了僧人念經聲後,閉上了雙眼躺在王老五懷抱中,似乎快要睡過去,王老五看了看她,知道她太疲憊了,身心都很脆弱,現在單若蘭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於是王老五小聲說:“你再抱兩床棉被到這裏來。”

穿黑西裝的男人沒問為什麽,按王老五說的,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抱了棉被和毛毯進來,把一床棉被鋪在地上。

王老五眼看都準備好了,然後給穿黑西裝的男人說:“都出去吧,把門關上,我陪若蘭在這裏守靈就成,沒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到裏麵來。”

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看看王老五懷中的單若蘭,見她眼睛半睜半閉的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的回答說:“好的,需要什麽,請你吩咐。”說完,走出靈堂,反手把門關上。

短短不到十分鍾,本來吵鬧的僧人誦經聲喝木魚聲,立刻消失了,房間被王老五安排成一個肅穆莊嚴的靈堂,隻留下王老五和單若蘭在裏麵。

王老五對單若蘭說:“若蘭,吃點東西吧。”

“嗯……”單若蘭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

王老五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端起粥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開始喂單若蘭喝粥。

單若蘭躺靠在王老五懷抱中,視線始終不離開王老五的眼睛,隻要王老五把勺子喂到她唇邊,就張口,很機械的那種。

在喂了半碗粥後,單若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困倦的她,臉上卻露出滿足的微笑,她睡了過去。

王老五把單若蘭抱到墊好的棉被上,然後給她蓋上被子,上麵還加上毛毯,站起來把燈關了,隻留下靈位前桌子上的兩隻大白蠟燭在燃燒。

王老五盤腿坐在單若蘭身邊,看到她閉著眼,嘴角帶著微笑,知道她心裏踏實了。

單若蘭是踏實了,可王老五心裏卻翻江倒海,這個婚姻不幸的女人,現在又失去了心愛的父親,從此要一個人撐起單家偌大的產業,這不得不讓王老五頓生要一生一世守候她的想法,他想起了自己被關在看守所時,單若蘭知道後,立刻放下所有工作,飛到島城,一日三餐的給自己送飯,陪自己聊天下棋,千方百計的不讓自己感到孤單和寂寞,如此一個為了愛人不顧一切的女子,難道不值得自己一生去守候嗎?

人有時候付出,並不期望得到回報,單若蘭先為王老五付出了,用她那顆真誠的心,在王老五最需要鼓勵和幫助的時候,她無怨無悔的付出過,所以王老五每次想到她的付出,都萬分感動,能有如此紅顏陪伴自己走過最艱難的幾天牢獄生活,還有什麽比這個值得王老五不顧一切的呢。此時這個女人需要自己守候在她身邊,王老五忘記了郝冬梅,忘記了今天為蕭薇家的企業籌錢的事,也忘記了自己並不是單若蘭的丈夫,此時此刻,他一心隻想陪伴她度過未來的一生。

“武哥……別離開我……我想你……我害怕……”單若蘭眉頭緊鎖的說著夢話。

“我在這裏,我不離開你,若蘭,我再也不離開你了。”王老五用手摸在單若蘭的腦門上,輕聲的說。

可能是王老五的話起了作用,單若蘭把緊鎖的眉頭舒展開,身體側向王老五這邊,用手抓住王老五的手墊在頭下,嘴唇蠕動幾下,睡得十分香甜。

王老五眼眶有些發熱,他把單若蘭的頭輕輕的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舒舒服服的枕在上麵,再把被子和毛毯掖了掖,裹住她的身體,用手輕輕撫觸著她的秀發,沒有絲毫邪念的看著單若蘭甜美的睡姿。

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女人啊,她連睡覺的姿勢,都顯得那麽的優雅,光潔的麵龐,在燭光下變得有些蒼白,嘴唇有些幹裂,像是脫水了一樣,但看在王老五眼中,還是過去那張迷人的櫻桃小口,彎彎的柳眉,也許已經幾天沒描過,但還是看得王老五想用手去輕撫,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蘭香,沒因為幾天不噴灑特製的香水而消失,聞在王老五鼻孔中的,仍然是那麽的幽香。

單若蘭的一切,王老五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他天天和她在一起一樣,盡管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但兩人的那份情誼,比天天在一起廝守的夫妻還要深厚,常言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王老五和單若蘭,盡管隻有短短的一日情愛,但他卻永遠把她銘刻在了心中。

王老五清楚的記得,兩人在高爾夫球場的草地上無拘無束的親吻,那種旁若無人的熱吻,是王老五這生中從沒有過的,雖然他和很多的女人睡過覺,可在烈日下,肆無忌憚的和一個女人親吻,還真的是第一次。

第一次都是最難忘的,就像王老五永遠不會忘記與老師徐纓的第一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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