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談與瘋話

承受不了的真實

某雜誌創刊一年,約我寫情感大篇。先自我介紹了一下,說有多少名人參與了被采訪,有多少名人貢獻了文字,意思是我們這個雜誌沒有掉你的價。

其實我對這個不在意的,我想寫什麽不想寫什麽,完全看這個主題吸引不吸引我,我有沒有觀點要說。

我於是問她,你希望我寫什麽內容的情感?

她說,寫新女性在圍繞一個主題:女人不能在愛中失去自己。因為我們年刊的整體主題是:新女性,新家庭,意思是現今的女性對待感情和以前有什麽變化,以前是什麽樣的,而現在是什麽樣的。

我答她:“我不會寫命題作文。”我的言下之意其實是,我不想寫限定主題的作文,你設定一個思想,讓我為這種不是我的思想搖旗呐喊,我做不到。我不是禦用文人,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我最喜歡的約稿形式是跟我說,六六,你給我們寫點什麽吧,隨便寫,寫什麽都行,是個字我們都收。我顯然不會濫用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公信力,至少不會有主觀意願利用公開媒體教唆青少年學壞。

小編跟我說:“其實也不是命題作文,隻是圍繞這樣的中心思想:女人不能在愛中失去自我。我之所以想找你約稿,重要的方麵也是因為我覺得你就是這樣想的。你來寫很合適。”

我哈哈一笑,答她:我經常失去自己。我一談戀愛就迷糊,可圓可方,沒有原則,隻要不涉及我做人的基本原則。我其實沒刻意追求過不迷失,一愛就失去。但我不覺得這是壞事,自己不後悔就行了。你一個演員在舞台上不全情投入卻告訴自己,我在演戲,那她肯定不是好演員。你要我寫,我隻能寫一篇理智與情感,什麽時候該理智,什麽時候該有情感。

比方說,接吻的時候,你讓我瞪大眼睛查看對方臉上的痣或者眼睫毛的根數,我不可能做到。我隻會閉著眼睛體味。但那之後和那之前,我一般都睜著眼睛,避免走路撞牆或者被樹枝絆倒。

小編小心翼翼來一句:那能夠同時說明我說的那個主題嗎?

我老實回答:“我不知道。你要我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做不了。為論證某種事先設定的觀點是對的,我很難,我隻能說我自己的心裏話。”

小編沉默片刻答我:“我理解。謝謝你,那我再想想。”

結束對話後,我笑了。每個人都害怕麵對真實,如果那個真實不是自己想要的話。

其實我也怕,但我依舊要努力麵對我的真實,聽我的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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