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求輕寵:愛妃請上榻

第二卷 都是給我挖坑噠_第85章 白術的故事

“我說不能有用嗎?”我有氣無力地說,哀怨地瞪了白術一眼。

這一次白術並沒有再說什麽“未得主人允準,不該擅自闖入”之類的話,挑開簾子就進來了,倒沒有直接坐在床沿上,而是拖了一張圓凳,往床邊一坐,一手輕輕搭在床欄上,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渾身不自在,尷尬地問:“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

白術笑笑,但笑意卻是淡淡的,隻是在臉上虛虛地掛著,目光溫柔中帶著一種令我渾身不舒服的陰沉。

“為什麽要不告而別?”白術問道,語聲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與失望。

我坦然看著他,嗤笑道:“夫子不知道麽?不就是不想讓你知道麽?”

“為什麽?”白術的語聲驀地拔高,搭在床欄上的手猛的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可見他的內心已經出離憤怒了。

“不想就是不想,夫子又何苦非要問那麽清楚?”我輕歎,“夫子,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早已經跟你說過,如今我並不需要了。”

白術不接話,臉拉得老長,目光陰沉地看著我。

六十六就在隔壁,我並不擔心白術敢將我怎麽樣。

白術突然笑了,不勝淒然:“心肝還記得麽?你曾答應過如果我替你報了仇,要聽我講一個故事的。如今你不讓我對阮郎歸下手,我依你,可是你能不能聽我把故事說完?”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淡淡的乞求意味,我心裏一軟,差一點就答應了,可腦子裏猛的閃過一道光,這個時候他要跟我說故事,這個故事,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不聽最好的。

我勾唇輕笑,淡聲道:“我累了,現在隻想睡覺,夫子還是請回吧。此去滄州,水遠山長,雖則夫子武功高強,還是要休息的,畢竟騎馬也是很辛苦的。”

白術的臉色刹那間黑沉沉的,仿佛夏夜雷陣雨前的天空,令人壓抑得幾乎透不過氣

來。

“心肝當真如此心狠?”白術問,語聲低低的,沉沉的,並不如何嚴厲,卻讓我心頭突突直跳。

我頓時慫了,妥協的話衝口而出:“好吧,你說。”

白術仍舊直勾勾地看著我,許久,才漸漸斂去眼中的寒意與戾氣,上半身往床欄邊一靠,卻沒說話。

我奇怪地看著他,不是要說麽?怎麽突然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等了許久,白術都沒開口,目光呆滯,不知在看哪裏,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夫子?夫子?”我輕叫了兩聲,見他還是不做聲,頓時有些惱。我不想聽,他非要說,我讓他說,他卻又變成了啞巴,那不是捉弄人是什麽?

我用力推了白術一把,白術這才醒過神來,緩了緩,才道:“太久了,久到你已經完全不記得我是誰了。可是心肝,我從沒忘記過你。”

我撇撇嘴,有些不耐煩,既然我都已經忘記了,那他還有什麽好說的?不論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終歸都已經過去了,並且,已經與我無關了。

“那時候,我並不是神威老將軍的嫡孫,我爹也不是鎮遠大將軍。”白術歎息著說,一開口就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炸得我暈頭轉向,雲裏霧裏。

我呆呆地問:“可是神威老將軍就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東黎人都知道。”

白術苦笑,不勝淒涼:“那是如今。四十五年前,我爹隻不過是神威老將軍一夜風流下的產物,我祖母是敵國戰俘,因為容貌絕俗,入了神威老將軍的眼。可是她懷有身孕之後,神威老將軍生怕有損自己的清貴名聲,竟然下了殺手。”

“什麽?”我萬分震驚,“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人?她懷了他的孩子啊!”

白術冷笑:“不過是一個戰俘而已,他隻是把她當成玩物,在他眼裏,她根本不配懷有他的血脈!”

“別說了。”我急

忙製止,開頭都如此殘忍,後麵的故事,我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白術陰陰一笑,接道:“聽不下去了麽?如果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我想我也一定聽不下去,很可惜,這是發生在我祖母、我爹和我身上的,真實,殘酷,鮮血淋漓!”

“我叫你別說了!”我惱了,口不擇言地說道,“既然是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事情,你又為何要強迫我聽?難道還指望我替你討回公道嗎?對不起,我沒那本事!”

白術定定地看著我,突然笑了,笑意溫潤,如清風暖陽,仿佛我還在大院子裏晃蕩,他還在花間彎腰侍弄,我叫他,他回頭,一笑傾心。

“心肝,你就是我的公道!”白術的聲音很低,很溫柔,二十歲的少年,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種脆意,十分悅耳。

我越發糊塗了,愕然道:“關我什麽事?”

白術愀然一歎:“後來我祖母百般哀求,她容貌絕美,風情萬種,神威老將軍為美色所惑,一時不舍得處死她,如此這般,一直拖延到我爹出生。他將我爹關在一座小院子裏,獨留我祖母在身邊恣意取樂。祖母為了我爹委曲求全,曲意奉承,日久年深,他竟也生出了幾分情意。”

我心下一安,不論如何,這對可憐的母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可誰知,白術的語氣驀地轉為陰狠:“可是後來祖母瘋了,在常年精神和肉體的折磨下,徹底瘋了!在一個冬天的雪夜,她跳進了池塘……那一年,她才二十五歲!”

我的心頓時揪緊了,才二十五歲啊!尋常女子的人生才剛剛走了一小半,她卻早早地沒了。

“有母親在,尚且得不到照拂,失去了母親,一個年幼的孩子又如何能活下去?”白術閉了閉眼,滿目悲愴,似乎不忍心再說下去,但卻又勉強自己繼續說,“神威老將軍將我爹丟了出去,我爹流浪了整整四年,沒人知道一個八歲的孩子是如何一個人生存了四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