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第一紀元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功虧一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功虧一簣

寂夜如墨,凜風如刀。

隆冬的北地,寂靜的夜晚,風是冷的、空氣是冷的、孤零零的小徑以及那孤零零的身影裏孤零零的心,也仿佛是冷的。冷的奪魂、冷的攝魄、冷的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的死寂。

咣當~啪!

一隻空酒瓶自石階上滑下,跌落在水泥地上,摔的粉碎。

順著石階往上,隻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汙麵的削瘦身影,正仰著頭,將一瓶白酒水一般的往嘴裏灌著。咕嘟~咕嘟~也許是因為喝的太猛,他猛地咳嗽起來,蒼白英俊的臉上,隨著咳嗽,漸漸顯出幾分病態的紅暈。

砰地一聲,隻見他將手中的半瓶酒狠狠的摔出去,然後慢慢抬起頭,望向天邊的一輪彎月。

他的眉毛很濃,鼻子很挺,臉上棱角分明,一雙原本深邃的眼睛,此時卻帶著幾分淒然之色。

這人赫然是失蹤已久的王洋!

此時的他,已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淩人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蕭索和落魄。誰能想到,這個好似連爬都爬不動的流浪漢,竟會是曾經叱吒風雲的殺手風刃!

或許命運本就喜歡跟人開玩笑?

他和葉子兩人,跟鬼麵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有什麽事情,能讓這個鐵打的漢子,變得如此落魄、如此淒慘?他為什麽不去找程一鳴?他本很少喝酒的,為什麽現在卻隻求一醉?

沒人知道。

彎月如刀,薄雲如紗。隻見他癡癡的望著天邊的彎月,眼中的淒苦之色更濃,不覺間,兩行濁淚已順著麵頰,緩緩落下,滴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也滴在了他的心裏。

他的人、他的心,似也被這蕭蕭北風凍結。

人總是這樣,快樂的東西總是容易被忘卻,而痛苦的事情,則往往會深深的刻在心底。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麽人們總會回憶起曾經的快樂和溫馨?殊不知,愈是這樣的曾經回憶,愈是將眼下的痛苦印襯的刻骨銘心。

美好的回憶,總是如同爛漫的山花、如同藹藹的晨光,讓人不覺間愉悅。

而痛苦,卻如同是烙在牛背上的印記一般,你越想要忘記,它卻越是清晰。的確,痛苦的回憶,又豈是隨隨便便能夠祛除的?即便是你割掉那塊帶有烙印的皮膚,它依舊會留下一個疤痕。

因為它早已經烙在人的心裏、人的靈魂。

沒有歡樂,又哪來的痛苦?

痛苦和歡樂,豈非本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樣的烙印,正如同此時王洋肚裏的苦水,它早已經融進了骨血中,想吐都吐不出來!

絕望?不甘?

遊戲中的北地,亦是一片蒼涼蕭索的冬景。

隻是和現實中不同的是,玩家可以將感知度調到最低,然後全身心的去欣賞這絢美的雪景,而又不用擔心被凍壞。在遊戲裏,本就可以做一些現實中所無法去做的事情。

有虛擬、有遊戲,就會有玩家。

有玩家的地方,總也少不了爭鬥和算計,所有這些東西,卻又和現實中一樣。

遊戲豈非本就是現實的映射?

現實豈非也本就是一場遊戲?

程一鳴此時,卻已經有些分不清遊戲和現實,也分不清這些紛紛雜雜、亦真亦幻的情景。他握著青冥劍的手,已經漸漸的開始麻木,而內心深處那最原始的殺意,卻已被漸漸勾動。

五個人就像是五具冷血的絞肉機,每一擊落下,都有數道白光閃起。

當然這畢竟是在遊戲裏,畢竟他們不是鐵打的。

距離五大遺跡爭奪戰結束,已經不到五分鍾。

程一鳴此時,已經赫然掉到了45級,身上除了青冥劍、護身玉玨、聖靈之外,其餘的裝備早已經掉的一件不剩。隻見他雙眼布滿血絲,那雙原本深邃幽靜的眸子,此時卻變得異常詭異、異常死寂。

這雙眼睛,早已經不是一個人所能有的,反而像是來自異界的死神。

冰冷無情的目光裏,隻有死亡,隻有殺戮。

隻剩三件裝備,屬性早已削弱大半的他,卻竟好似比剛開始更加的淩厲、更加的恐怖。就連原本冷的似冰、靜的似山岩的般老丁,在無意間瞥過這雙眼睛的時候,心裏都不禁微微收縮。

戰神色夜此時遠遠的躲在後麵,看著眼前地獄般的慘景,麵目扭曲,竟忍不住俯身幹嘔起來。

此時的程一鳴,心裏竟出奇的安靜,靜得好似整個封魔境,都隻有他一個人,隻有他手中的一把劍;這詭異的靜,不帶絲毫的思想和感情,仿佛他整個大腦、整個人都已經是空的,這具空蕩蕩的身體裏,已經開始被那無盡的殺戮所占據。

他現在就像是一具隻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修羅殺道。

傳說神界原本最璀璨的一顆新星,最有希望成為真神的辰爍,數萬年間整個神界的神話人物,就是因故墜入了修羅殺道,攪得六界血雨腥風,最後被人、靈、神三界至強,以寰宇真神殘餘六界的善之法則,生生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