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整編太平軍
十二月一日下午，林鳳祥府邸。
歐陽朔在正堂召見太平軍主要將領，商議軍隊整編一事。
會議開始之前，整個大堂的氣氛就有些凝重。
一則，就在君侯布第一道敕令不久，接著又布了第二道敕令。
敕令言明，自即日起，天京城將全部交由禁衛師團和兩個山蠻獨立師團接管。十萬太平軍悉數呆在軍營當中，無故不得外出。
明眼人都知道，太平軍等若被晾了起來。
二則，天京城的標誌性建築——天王宮，正在被無情地拆除。無論是靠近楊秀清的將領，還是軍中潛藏的洪秀全死敵，對此都是心有戚戚焉。
在這樣的背景下，歐陽朔召見諸位將領，意味可就不同尋常。
下午三時，諸將已經齊聚，卻是足足在正堂等了一個小時，歐陽朔才姍姍來遲。而在歐陽朔身後，還跟著林逸和石虎兩員猛將。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他便是楊秀清。
在召見諸將領之前，歐陽朔單獨接見了楊秀清，兩人足足密談了一個餘小時。商議完畢，歐陽朔才出來接見其他的將領。
歐陽朔這麽做，自然就是在給諸位太平軍將領上眼藥，磨一磨他們的銳氣，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現在的天京城，到底誰才是主人。
相比第一日的例行會麵，此時的歐陽朔突然變得威嚴起來，身上穿的明光鎧，腰間配的赤宵劍，更是給他增添幾分殺伐之氣。
桂平關一戰，歐陽朔得奇遇，進入頓悟，殺劍劍法瞬間提升至第四階【駕輕就熟】，更是一舉領悟殺劍劍意和第六式劍招【蒼生殺】。
由此一來，歐陽朔前世凝聚的修羅殺氣，跟這一世新生成的殺伐之氣，在殺劍劍意的糅合下，徹底融為一體，通渾圓潤。
新生成的殺伐之氣，少了一絲血腥，多了一份威嚴，變得更加的純粹。
更重要的是，歐陽朔已是可以對這股殺伐之氣操控自如，收由心。平時不顯於外，隻有在歐陽朔催動的時候，才會朝特定之人撲去。
此時，大堂之內的六位太平軍將領，就感受到這股無法逼視的威壓。瞬息之間，有些將領已是冷汗連連，心中不禁駭然。
僅此一下，歐陽朔就徹底顛覆了，前一日他在接見文武百官時的溫和形象，向諸位大將展示了他鐵血強硬的一麵。
“諸位。”歐陽朔環視一圈，開口說道：“諸位都是統兵將領，自然應該知曉令出一門的重要性。諸位既然歸順山海城，所率各部自然就該按照山海城的編製，進行統一的整編。諸位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大堂一陣寂靜。
堂下的將領麵麵相覷，心中有苦難言。他們在投降的那一刻，就有想過，會有被整編的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偏偏，他們又無從反駁。
畢竟，投降的部隊接受整編，是慣常做法。
除去楊秀清不提，這六位大將中，有兩位是石達開的左右副將，兩位是天京城五萬駐軍的主將和副將，另外兩位則是地方守備部隊的將領。
六人當中，最沒有言權的，就是兩位地方守備將領了。諸路趕來勤王的地方守備部隊，加在一起也不過三萬之數，而且都是普通士卒，戰力堪憂。
偏偏兩人當中就有一位，名叫林啟榮，是天王洪秀全的死忠。對於此人，歐陽朔已是決定在會後，直接予以清除。
剩下的一位，名叫楊輔清，則是無足輕重。如果他識趣的話，歐陽朔倒是不介意，將此人扶持為地方守備部隊的領軍人物。
雖然說，現在的領軍人物，已是沒有太大的意義。
石達開雖然辭軍遠遊，他的左右副將，實則還牢牢地掌控著兩萬西路軍殘部。這支部隊能夠於萬軍叢中，成功地護衛石達開突圍而出，可見其實力，實在是二十萬西路軍精銳中的精銳。
石達開的左將，名叫胡以晃，已是明確跟楊秀清言明，願意臣服於山海城。軍情司和黑蛇衛，也都沒有偵查到此人的任何異常，當無大問題。
楊秀清能順利接掌大軍，胡以晃居功至偉。
至於右將，名叫石鎮吉，他的態度就有些曖昧。石鎮吉倒不是天王洪秀全的死忠，而是石達開的死忠，而且更要命的是，他還是石達開的族弟。
雖然說石達開是自願退出那場驚天角逐的，但是在石鎮吉眼中，卻是認為是楊秀清，將他的族兄逼走的。
因此，石鎮吉對楊秀清，自然就心存芥蒂。連帶的，對於山海城，石鎮吉也沒有太多的好感，甚至還隱隱有一絲抗拒之意。
對於石鎮吉，歐陽朔還是以拉攏為主。一則，石鎮吉作為石達開的族弟，在西路軍中擁有極高的威望，等若是接了石達開的班。二則，考慮到未來還有拉攏石達開的可能，歐陽朔自然知道做事留一線。
至於天京城的五萬駐軍，也是一支精銳部隊，不然的話，洪秀全也不會放心地將大本營交給這支部隊守衛。
五萬駐軍的主將，名叫曾天養，副將名叫秦日綱。曾天養是一員老將，也是天王洪秀全的死忠。隻是此人為人老道圓滑，知道事不可為，表麵上屈從於楊秀清的領導，實則一直暗藏禍心。
因此，曾天養也是十萬太平軍中最不穩定的因素。作為天京城駐軍的主將，他對這支部隊的掌控，比之楊秀清，可是強了不止一籌。
再加上此人是隻老狐狸，表麵上對楊秀清異常的恭敬，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很是得到軍中士卒的擁護。
歐陽朔一旦對曾天養用強，怕是會引起軍中士卒嘩變。
至於副將秦日綱，則是楊秀清的心腹嫡係。正是因為秦日綱的存在，曾天養才不敢率部造反，讓楊秀清得以接掌天京城駐軍。
不得不說，當初軍情司拉攏楊秀清，確實是一步妙棋。也隻有楊秀清這樣的人，既能審視奪度，又在天京城軍政兩界都擁有不可低估的影響力。
換了其他人，怕是難以做到這一點。
……
“啟稟君侯！”眼見歐陽朔就要掌控住局勢，老狐狸曾天養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溫和地問道：“可否請君侯告知，整編之後，我等的職務是否有變？是否還能繼續執掌各自的軍隊？”
曾天養的話，直指軍隊整編的兩大要害，缺一不可。
作為統兵大將，一則要關心自己的職位。整編之後，如果升職還好，可一旦降職，那就裏子和麵子都丟了。
除了職位，統兵大將還關心他原來的舊部，隸屬關係是否有變。如果是到一支新軍上任，身邊沒有幾位心腹之人，即便身處高位，怕也是活不自在。
當然，以上兩點，隻針對那些喜歡鑽營，熱心名利的武將。
像韓信、狄青這樣的大將，即便一時不受重用，都無關緊要，也不會想著立即去培養什麽心腹。因為他們自信能力凡，而且誌存高遠。
顯然，這兩點對太平軍而言，基本上無緣。
因此，曾天養的話，到很是引起其他幾位將領的認同。就算是胡以晃和秦日綱這兩位表明效忠之意的將領，也是一臉關切地望向歐陽朔。
歐陽朔見此，跟堂下的楊秀清隱晦地交換了一個顏色。
曾天養，果然是隻老狐狸。
可惜，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獵人的追捕。
此前，歐陽朔跟楊秀清密談，兩人就反複模擬過，在這一場事關軍隊整編大事的軍議上，曾天養等人會如何難。
因此，曾天養的問題，並未出乎歐陽朔的預料。
歐陽朔雖然不是什麽軍事天才，但是常年跟白起、韓信等神將混在一起，又豈是白混的，對軍中之事，實則並不陌生。
眼見諸位將領被曾天養挑起情緒，歐陽朔雙手下壓，竟然對著曾天養微微一笑，讓這位老狐狸心中一慌，臉皮隱晦地抽搐了一下。
“諸位，就算曾將軍不提，本侯也會給你們一個交待。諸位應該已經知曉，山海城大軍以旅、師團以及軍團為三級骨幹架構。一個師團，統兵一萬三千餘人；而一個軍團，已是統兵七萬。”
歐陽朔頓了一下，等他們消化完畢，接著說道：“本侯在此承諾，在座的六位將軍，都能授予師團長一職。至於軍團長，那就要看諸位未來，能為山海城建立多大的功勳了。軍中之事，要想服眾，就必須要有赫赫戰功。”
諸將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情，也是微微一鬆。
要知道，師團長即便是在山海城軍中，也是屬於高級將領了，真正的位高權重。他們之中，雖然有人統兵數量變少了，但是在質量上絕對是一個提升。
就算是曾天養，一時也是無法反駁。畢竟，雖然說曾天養現在統領五萬大軍，但是自然是不可能授予他軍團長一職的。
就算老狐狸臉皮再厚，也沒有底氣跟白起、韓信以及孫臏三位神將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