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墓地
“沒事。”剛才一番近乎瘋狂的戰鬥之後，卡布的的情緒已經緩和了很多。
“因為小夜的事情麽？”華藥師也是人精，小夜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嗯。”
“有些事情，著急也沒有用，看你也累了，還是早去休息吧。”
華藥師說著就轉身離開，而卡布也確實是去休息了。
時間看不到明顯的痕跡，逝去的時間並沒有帶來小夜的好消息。
思雨和卡布的情緒越來越低落，甚至於思雨每天回到幽靈戰艦上之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躺倒自己黑暗的房間裏麵，從來不與人交流，甚至是卡布的安慰，也不會是用恩啊，來敷衍。
小夜，你在哪裏，我想你了，你知道嗎？
其實，小夜所在的位置距離天神號並不遠，也沒有落入到那深不見底的海溝裏麵，可是他身上所有的氣息都已經消失了，如果不是小夜的思維還在自己的腦海裏麵遨遊的話，他已經是一個死人無疑了，可是，他還沒有死。
這是一種比死更為難受的煎熬。
小夜不知道自己因為那暴走的憤怒昏死過多少次，那憤怒暴躁來的一次比一次的凶猛，洪水猛獸般的將她吞噬，整個世界透過紅色的眼睛，成了一片血色。
小夜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到在漆黑的背景下，三個緩慢的光暈慢慢的走過，小夜想要嘶吼，讓那光暈停下，帶著自己離開這充滿了黑暗和憤怒的地獄，可是，自己卻發不得半點聲音，僵直的身體根本就不受小夜的控製，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光暈越來越遠，消失在黑暗裏。
這是一個夢，直到小夜驚厥般的驚醒。
小夜感覺自己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那無助的感覺讓小夜有著窒息的感覺。
其實，小夜並沒有醒來，自始自終他都在深沉的海底昏睡。
現實中，小夜的身子安靜的躺在海底的柔沙上，身上被一層緊密的空氣泡包裹，空氣泡裏麵是被壓縮的緊密的黑霧，緊緊的包裹著小夜，而小夜的背部卻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這海底的深度絕對是不會結出冰霜的。
那冰霜宛如水晶，黑色的水晶，吸收了周圍所有的光芒。
小夜清醒在自己的意識之海，這裏，除了自己的思維，什麽都不存在。
這是比世界之初還要蠻荒的存在。
最初的小夜麵對空無，感到的是無所不在的恐懼，而現在的心情已經平和安靜了很多。如果，這種安靜小夜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的話，小夜會很樂意的。
原本以為，這個空間隻有自己，當對麵黑暗的背景下走過來一個背影的時候，小夜的欣喜可想而知，可是這欣喜並沒與延續多久，因為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殺氣讓小夜不禁背後一陣寒冷。
“你是誰？”
對方根本沒有回答小夜的問題，而是從披風下麵抹出一把匕首。
不知道哪裏出現的光線，竟然讓匕首反射除了陣陣寒光。
小夜眯著眼睛看向了那個身影，看到的卻是一個模糊了邊緣的人形，在黑色的背景下，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小夜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裏的那把匕首，正向著自己的心窩刺過來。
隻是對方的速度在小夜看來實在是慢的可憐，簡直就是電影裏麵的慢鏡頭，一幀一幀的播放。
小夜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個瞬間，小夜已經到了他的背後，噬魂的匕首還留在他的胸膛上麵，鮮血並沒有湧出，但是他的身軀卻已經倒下。
小夜走過去，掀開了那寬大的黑袍，一瞬間小夜就驚呆了，在黑袍之下出現的是一張小夜的臉，隻不過這臉稍顯幼稚，是之前的自己。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回響在四周——你需要摒棄你的一切。
那聲音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辨不清聲源到底在哪裏。
“你是誰！”小夜極力的嘶吼，對方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夜的問題，問出了好幾遍，對方消失了一般，被黑暗和孤單折磨的幾近瘋狂的小夜，終於是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當小夜麵對著麵前那具被殘戮的慘不忍睹的屍體的時候，小夜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瘋狂是多麽的恐怖。
稍稍清醒的小夜，躲的那具屍體遠遠的，本以為那屍體會被係統刷新掉，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屍體依舊，唯一的不同就是屍體上的鮮血已經幹涸，鮮紅變成了枯紅。
盡力，小夜盡力不起想那具屍體，可是自己的思維，自己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把視角轉了過去，小夜開始變的疲憊，可是每每合上眼睛，都恍惚感覺那屍體重新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帶著血腥向著自己撲來。
每每睜開眼睛，小夜就看到，那屍體依舊，依舊冰冷的伏在那裏。
小夜以為，自己精神恍惚，恍惚到竟然看到不遠處有著散出出光亮的青草地。
揉了揉眼睛之後，小夜發現，那片青草依舊，依舊散發著迷人的芬芳，這是長久以來，小夜看到的除了黑白以外的第一種顏色。
青草，代表著生機與活力，象征著生命的奔放。
小夜強打著精神，想要繞過那屍體到達那片青青的草地，可是無論他如何的努力，那片草地卻一直躲在了屍體的背後。
良久，小夜橫下心來，跨過了那已經僵硬的屍身，在原本已經凝結的血跡上，留下了一個自己的腳印。
草地，青青的草地，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小夜帶著歡喜狂奔過去，在即將到達草地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這是幾個低緩起伏的小丘，小丘上麵遍地青青的嫩草，草葉上麵還有著露珠，可是一塊石碑卻硬生生的給這風景貼上了恐怖的標簽——墓地。
小夜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前進，將腳印留在這長滿了青草的墓地上。
小夜就愣在了那裏，滿心的歡喜，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頹然的坐到地上，在那僵硬的屍體和墳墓之間。
良久，小夜才緩緩的起身，走進了那墳墓之中，隻是幾個簡單的小丘，小夜達到了最高的一個小丘頂部，直接跪倒在地上，拿出了噬魂，就開始在草地上挖掘起來。
青草被斬斷，連根拋起，青草的汁液染綠了噬魂。
小夜隻是麻木的挖掘，忘記了時間——原本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時間觀念。
最後，一個兩米多長，半米多款，剛剛半米深的洞穴已經挖好了，小夜滿身泥土的從裏麵爬了出來，躺在周邊的草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向上望去，哪裏有著什麽天空，全都是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小夜所在的世界被一層巨大的黑暗所包圍。
小夜越看，越覺得那頭頂的黑暗向著自己撲來，壓抑的自己近乎窒息。
隻是稍稍休息了一會，小夜爬起身來，向著那屍體靠近。
屍體的臉部，早就被小夜用那寬鬆的兜帽遮蓋了起來，小夜看著腳下的那具屍首，聞著空氣裏麵依舊淡淡的血腥，竟然產生了吸血的。
這是不受自己思維控製的，小夜用理智努力的克製著，雖然可以控製自己的行為，卻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身體的變化，好比頸脖那因為血液快速流動而**的血管，青筋在慘白的皮膚下，隨著心髒一次有一次的跳動。
小夜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視野從那屍首身上轉移開來，在深深的幾個呼吸，壓製了自己失血的之後，小夜把屍首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不顧那幹枯的血跡沾染到自己身上，向著那已經掘好的墳墓慢慢走去。
小夜每走一步，就感覺自己的腳步沉重一分，那句，你必須拋棄自己的過去，就在自己的耳邊回蕩一次。
小夜帶著對死者的敬重，把屍首緩緩地放進了墓穴裏麵，用滿是泥土和幹枯血痕的手，一蓬蓬的把過去的自己掩埋。
新鮮的土壤，很快就堆起了一個土丘，那是過去的自己的墳墓。
當最後一掊土賠上的時候，小夜趕到從未有過的輕鬆，站起身來，感覺頭頂的黑暗遠離了自己幾分。
這，依舊是黑暗的世界，寂寞的世界。
小夜珍惜這唯一的不是黑白的色彩，坐在了土丘的上，那個沒有名字的墳墓的旁邊。
先是安靜，而後自言自語的述說，小夜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統統的說了一遍，他不知道還有什麽方法可以打發那寂寞。
天神號上麵，亡靈阿姨再次出現。
遠處，就是那盔甲骷髏。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放棄自己的自由的。”
盔甲骷髏說道。
隱藏在黑袍之下的亡靈阿姨卻隻是帶著輕鬆的笑聲回應道：“我來這裏，並不是為了你。”
把附近的海域已經找遍了的亡靈阿姨和幽靈艦長商量了一下，這天神號或許是解開小夜失蹤之謎的關鍵，所以亡靈阿姨決定今天不去探尋周圍的海域，而是來著天神號上麵，尋找線索。
“即便明知不如你，但是我還是會和天神號共存亡的。”
盔甲骷髏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