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子遠去
第22章 公子遠去
“將軍遠征去，妾身閨中待。
日日思君不見君，獨倚窗前看風醉。”
一陣陣悠揚而又清脆的聲音從清風苑之中傳出，悠蕩遠去。
帝都繁茂，風華場所更是比比皆是。可若是提起戲曲，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這座屹立於帝都西南角的清風苑。
傳聞清風苑起源於一個流落街頭的戲子，因為寒冬臘月身無分文便在街道上人凍挨餓，心思複雜之下，一曲隨口唱出的小曲驚動了當時路過此地的一位達官貴人。那路過的貴族二話不說便安靜的聽完了戲子的小曲，隨後更是丟下了一百金，便有了清風苑。
當然，傳聞真假，後人無可考察。隻不過，如今的清風苑卻是實打實的帝都銷金窟之一，成為眾多貴族富豪爭相追捧的對象。
在這裏，並未有那些俗氣到令人厭惡的風花雪月，沒有那些靠出賣年輕肉體和虛偽笑容的青樓女子。有的隻是一首首悠揚傳唱的遊吟詩哥，一曲曲動人心弦的小調，一台台精心編製的風華舞姿。
如今，在帝都之中，甚至傳出了一句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比拚文化底蘊，就勢必要對這座清風苑了如指掌，甚至連政務院的各位大臣都會在閑暇之餘相約到此。所以，這裏的地位，自然無可比擬。
臨近仲夏，帝都已經開始初現燥熱。
可是這座恢弘龐大的清風苑依舊清涼無比，大廳之中，一座堪稱壯闊的巨大舞台屹立於中央，四周的樓閣如同天井一般圍繞四周，坐落著來自於帝都最為奢華的貴族商紳們。
四周遊走的小廝在不斷忙碌著，端著茶水點心飛速的送往各個貴賓的桌子前，四周人聲鼎沸，卻根本壓不住那巨大舞台上的一曲輕柔小調。
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年輕人緩緩步入這座被譽為文人聚集地的恢弘宮殿之中，絲毫顯得不起眼。
守在門口的一位小廝見狀，急忙迎了上去，一臉溫和笑意，輕輕躬身道：“這位公子，您是獨自前來？”
身穿灰色長袍的年輕人輕輕點頭，掃視了一眼這座大殿，似乎像是第一次來一般，隻不過那身略顯破舊的灰色長袍卻與這座大殿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負責迎接的小廝卻並未表露出絲毫的不屑，甚至連一絲不滿都沒有。
因為在這種地方，這些小廝早就被練就出了一身火眼金睛。看人穿著打扮而決定迎接與否，那是三流場所才配幹的事情，在清風閣這種地方，任何一位客人的到來都會接受到最為真誠卻不諂媚的迎接和招待。
人不可以貌相，這是這些小廝在第一天進入清風閣便被強行要求記在腦子裏的話語，所以哪怕是個乞丐出現在門口，小廝也都會笑臉相迎，並贈與錢財。
想來，這樣的姿態贏得了帝國貴族的欣賞，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來人正是才從聖事部走出不久的肖驍，見到這座清風閣，肖驍感觸雖多，卻沒有絲毫表露，隻是點了點頭，輕輕轉頭笑道：“我這人喜歡安靜，能不能將我安排在三樓的位置？”
小廝愣了一下，卻沒有拒絕，隻是輕輕點頭道：“公子說笑了，咱們清風閣四處都很安靜，絕對不會有人打擾公子的雅興。隻是小的一直是一樓的管事的，所以三樓有沒有空房間，小人還不太清楚，需要去詢問一下，公子可以先稍等片刻，待小人去問一下。”
肖驍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那小廝便飛快的轉身準備離去，看樣子是去和詢問房間。可是肖驍卻知道，自己這身打扮肯定會被告知三樓沒有房間了。
所以，在那小廝轉身的時候，肖驍輕輕說道：“貌似三樓隻有一間了。”
那小廝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要知道這個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房間，可是年輕人卻能說出這句話，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好在小廝還算鎮定，假裝沒有聽到一般飛速離開。
肖驍站在原地，抬頭看著那座碩大無比的舞台，一名輕柔的女子身穿一襲青色長袍，抱著一柄琵琶，唇齒親啟，悠悠揚揚的唱著一首似乎是感慨戰爭的小曲，頗有幾分哀傷滋味。
肖驍聽得入神，怔怔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哀傷神色。
四周遊走的小廝似乎都沒有打擾這位看起來略顯寒酸的年輕人，隻是各自忙碌。
那剛剛離去的小廝很快便回來了，估計是猜到了這位年輕人身手不俗，在得到應允之後，才敢這般淡然返回。
小廝走到肖驍身邊，看著肖驍失神的樣子，卻沒有急著打擾，而是語氣低沉輕輕道：“這是一位遊吟詩人的作品，具體是誰所作已經無可查考，被我們改編，成了一曲小調，看來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肖驍回過頭，點了點頭，那一抹不可察覺的哀傷很快消散不見。
那小廝心思活絡，急忙躬身道：“公子，三樓恰好有一間空房，請公子隨我來。”
肖驍笑了笑，便跟著小廝徑直登上三樓。
樓閣之上奢華無比，肖驍緩步前行的在這鋪就著柔軟地毯的走廊，一邊眯著眼睛，聽著那悠揚的歌聲。
走廊之上，迎麵走來一名小廝，帶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往下前行。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這裏呆夠了，準備離去。
走在肖驍前麵的小廝急忙閃了閃身子，意圖讓開道路，並轉頭衝著肖驍輕輕笑了一下，
似乎在說，眼前這位大人不簡單。
對麵的魁梧男子並未在意這個細節，隻是快速的前行，神情略顯焦急，看樣子遇到了什麽事情一般。
隻不過，一直站在走廊中間的肖驍似乎沒有讓路的覺悟，隻是依舊緩步前行，迎著對麵而來的壯漢直接走了過去。
這一舉動不禁讓引領肖驍的小廝嚇了一跳，隻不過不等他出聲提醒，那身穿灰袍的寒酸年輕人便已經加快了腳步，由先前的緩步前行變成了大步行走。
對麵的壯漢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隻不過卻沒有讓路的覺悟，同樣迎了上來。看樣子，平日就跋扈習慣了，打定主意要讓對麵走來的年輕人吃癟。
負責引路的小廝都不由得嚇了一跳，伸出手來似乎想要阻止年輕人，卻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刻，那小廝的手便懸在空中，徹底傻眼了。
隻見剛剛那個還顯得極為謙恭寒酸的年輕人，在加快步伐之後，速度更快，甚至在距離那對麵的壯漢還不足一丈遠的時候，便已經飛身躍起。
砰！
一記迅猛的膝撞直接砸向了對麵的壯漢。
那對麵的壯漢似乎身手也不俗，急忙後撤，可是卻似乎被困住了一般，一動不動，任由那迅猛的膝撞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血水飛濺，那壯漢直接倒飛出去。
周遭的幾人徹底亂了心神。
大殿之中悠揚的小曲還在繼續，傳遍整個清風苑。
“公子遠去，當憤而殺敵。妾在閨中，靜候佳音！”
肖驍落地，滿臉猙獰的伸手一把扯住了那名壯漢的頭發，狠狠的砸下地麵，發出砰砰砰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