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孤身東行
第28章 孤身東行
裁決過後，遍地血腥。
身為聖事部巨頭的肖驍卻並未離去，而是一直等到天亮，等著那個被汪直等人視為保護神一般的大人物。
身材魁梧的老人對於整個帝國，都並不算陌生。
因為他不單單是大乾帝國軍部的一把手，更是如今在帝國名滿天下的黃金家族肖家的掌權人，肖鏘。
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個滿臉怒容的老者，是應該被肖驍喚作一聲爺爺的親人。
肖鏘負手站立，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自從出生以來見麵次數就屈指可數的嫡長孫，神情平靜，眼神冰冷。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長輩對待晚輩，倒更像是一個外人一般冷漠。
肖驍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擺了擺手，示意所有的裁決者都退下。
數十名高階守夜者緩緩退下，卻都並未遠去，隻是隱匿在四周，隨時等待著這位大執政官閣下的指令。
守夜者的強大便是如此，獨立於帝國體係之外，不需要向任何貴族低頭，不受任何除了聖事部之外的人物約束。
所以，即便對麵站著的是名滿天下的軍部執政官，即便是肖家的掌權人，守夜者若是不讓路，依舊可以選擇無視。
等到所有的高階守夜者全部退下之後，肖驍才緩緩呼出一口氣，輕輕沉聲道：“爺爺。”
肖鏘冷哼了一聲，當做回答，卻沒有再多的話語。神情依舊冰冷漠然。
“肖薔…”
肖驍喉嚨微動，艱難的吐露出兩個字。
對於肖驍而言，這兩個本該是被自己當做是榮耀的字，此刻卻變得艱難無比。
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啊，就這般慘死在了東海海蒂城。
肖驍在這裏等候的原因，不是為了所謂的軍部大佬，也不是為了自己任性而又血腥的下達的裁決令。隻是因為想等到這個被自己稱呼為爺爺的老人，能夠給自己一點點說法，亦或者安慰。
隻可惜，接下來的話語徹底將肖驍打入冷宮，也讓肖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所謂肖家冷血的概念。
隻見那肖鏘略顯不悅的擺了擺手，冷聲道：“繼承人的競爭本就不該女子插手，對於這種事情我沒心思插手去管。接下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到海蒂城，繼續你的繼承人競爭就好了。”
肖驍頓時怔在原地，愣愣道：“可是，爺爺，是肖春寧啊，是他勾結了血族！”
肖鏘冷笑一聲道：“家族繼承人的競爭素來血腥，誰勾結誰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誰能站在頂端！”
一如既往的冷血，一如既往的冷漠
肖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再說下去。
好像，那個聰明絕頂的妹妹的死亡，和肖家沒有絲毫關聯一般。
那一瞬間，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
肖驍緊緊攥著手中那柄過河卒，長劍在不斷的蟬鳴，漆黑的劍身開始漸漸變得鮮紅起來。
“怎麽？希望我能替你討回公道？”肖鏘冷笑一聲，道：“別忘了，你手中的過河卒都是肖家的，在你沒登上頂端之前，別指望肖家能夠給你帶來什麽。”
肖驍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
“過河卒不是肖家給的，而是我父母臨死前交到我手上的。”
“十五年前，我爹娘慘死，無人問津。現在，肖薔又被人害死，這些仇，我本指望你這個當爺爺的可以出麵。”
“你根本就不配當我爺爺，肖鏘！”
直呼其名！
肖鏘頓時大怒，冷喝道：“狂妄豎子！”
肖驍眯了眯眼睛，繼續冷笑道：“你管你的軍部，我來管我的聖事部，井水不犯河水，你哪來的權利約束我？”
肖鏘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已經到了怒火的邊緣，攥著拳頭冷聲道：“可我依舊是肖家的掌權人，可以決定誰能夠成為繼承人。”
“這令人惡心的繼承人，不要也罷。”
語出驚人。
肖驍眯著眼睛，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轉身。
“有些公道，你不願意給，那我就自己去討！”
肖鏘再也控製不住怒火，看著肖驍離開的背影，瞬間抬手，似乎就要出手一般。
隻不過，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狠狠的咬了咬牙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任由肖驍遠去。
“公爵大人，您的家事我管不著，可是聖事部的事情，也不是您能夠插手的。”
一個身材同樣顯得極為魁梧的男子出現在了肖鏘身後，語氣之中滿是嘲諷，眯著眼睛看著肖鏘。
“公羊伯爵！你這又是為何？”
肖鏘怒而轉身，眯著眼睛看著這位突然造訪的聖事部巨頭，一臉冰冷，眼神不屑。
那被喚作公羊伯爵的男子正是聖事部巨頭之一，卻突兀詭異的出現在了這裏。
那魁梧的公羊伯爵聳了聳肩膀，根本沒有搭理這位如日中天的肖鏘公爵，喃喃道：“誰知道呢。”
肖鏘眯著眼睛，冷笑一聲，便轉頭離開。
軍部，聖事部。
似乎誰都不好惹，可誰都不曾畏懼誰。
等到肖驍和肖鏘先後徹底離開了這條略顯寂寥的街道之後，公羊伯爵才緩緩轉身，走到了那座布滿血腥的宅邸之前，輕輕坐在了台階上。
而那個位置，恰恰是剛剛肖驍坐過的。
“軍部護短是出了名的，可我們聖事部啥時候差了？”
公羊伯爵眯著眼睛，扯了扯嘴角，喃喃道：“就連毒龍那老頭這次都將東部守夜者的權力交了出來，真是難得啊。聖事部也總算有了點人情味。”
數百名身穿黑色長袍的守夜者緩緩出現在了這座宅邸麵前，井然有序的開始打掃這座布滿了血腥的宅邸。
這一日，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帝都。
聖事部一口氣下達了數十份裁決令，並且在一夜之間斬殺了和血族牽連極深的汪直等軍部大佬。
對此，軍部和政務院都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而一手造就了這一恐怖局麵的聖事部巨頭，灰袍屠夫肖驍，卻在這一天悄然離開了帝都，孤身一人一路向東而去。
接下來，所有消息靈通的貴族，都將視線轉向了東海。
而與此同時，一個來自於海蒂城的消息卻無一例外的震驚了整個帝都。
那個來自於黃金家族最為傑出的年輕女子，那個被成為瑪雅神殿的天之驕子，肖驍的親妹妹，竟然在抵達東海之後慘死於巨石林。
那灰袍屠夫的東行，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