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賭不賭
第288章 賭不賭
春草堂是劍州本地的幫派，算起來在劍州名頭不小，素來以幫眾眾多聞名，在劍州城內，算的上是橫行霸道的主。
隻不過，在江湖人士眼中，春草堂的名頭頂多算的上是臭名，不值一提。
幫內人多勢眾是不假，可是真正能夠拿得上台麵的，卻屈指可數。而且春草堂素來都打著江湖門派的名頭，在街頭上幹一些收取保護費一類的地痞流氓才會做的事情，自然就不受人待見，除了城中的尋常百姓會害怕之外，似乎沒幾個大的門派或者是貴族將這個幫派放在眼中，自然也懶得搭理。
下午時分，寒風依舊。
春草堂位於劍州城內的堂口處卻來了兩位客人。
當然，與其說是客人，倒不如說是來找麻煩的。
兩位客人自然不是別人，而是剛剛才從那城外回到了劍州城內的肖驍和莫書書。
堂內，一座略顯寬大的大殿內，此刻密密麻麻的站著四五十號人，都是手持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到訪的兩人，似乎滿是警惕之色。
一襲灰色長袍的肖驍，以及那吊兒郎當的莫書書，兩人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打量著四周，似乎顯得極為淡然一般。
大殿居中的位置上，赫然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的看著這兩位突然造訪的家夥，身邊則是那之前拎著板斧想要敲詐肖驍等人的副堂主。顯然，就是這位副堂主，將之前的經曆告訴了居中的男子，這才有了這麽一幕。
“在下便是這春草堂的堂主，鄭羅義，不知兩位好漢造訪我春草堂所為何事？”坐在居中位置的中年男子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眼神還不住的打量著眼前的兩人，似乎在揣測這兩人的身份。
身後的副堂主周午生已經將之前發生在街道上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顯然這兩人和那最近在劍州頗為著名的蕭仙子有著不淺的關係，所以春草堂才會按兵不動，自然也是害怕惹上麻煩。
聽聞此話，坐在椅子上一直都顯得極為淡然的肖驍聳聳肩膀，轉頭看著這位自稱為鄭羅義的春草堂的堂主，笑道：“在下來找鄭堂主，自然是有事需要幫忙的。”
鄭羅義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才沉聲道：“今日之事，副堂主周午生多有得罪，還望兩位好漢能夠見諒。”
肖驍擺手道：“這倒不至於。”
鄭羅義有些不明所以了，眯著眼睛疑惑道：“那兩位好漢是為何？”
肖驍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笑道：“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外人說。”
說著，肖驍那隻伸出來的手掌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猩紅的氣機流轉，如同圓球一般，在空中不斷的滾動，緊接著竟然化作了一道小小的龍卷，就在手掌之中盤旋起來。
見此一幕，大殿之內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那坐在椅子上的鄭羅義更是臉色瞬間蒼白。
對於普通幫眾而言，自然看不出所謂的門道，以為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玩的是那街頭之上變戲法的手段。
可是坐在居中位置的鄭羅義和那副堂主周午生在這一瞬間，便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道氣機的流轉，極為強大，甚至隨時能將整個大殿掀翻一般。
鄭羅義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倆人根本就不是啥簡單的過客，而是修為高深的江湖高手，也難怪這兩人在街道上會戲耍周午生等人，原來是根本就不畏懼。
見此一幕，那鄭羅義愣了許久，才緩緩起身，臉色難看道：“兩位究竟是為何？”
肖驍笑了笑，隨手一抖，那道盤旋於手掌之中的氣機，竟然瞬間消散不見了。
“鄭堂主放心，在下可不是來挑事的。”肖驍眯了眯眼睛，輕笑道。
鄭羅義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你們都出去。”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內的幫眾似乎都有些吃驚。
“都出去！”
見眾人都沒有反應，那居中而坐的鄭羅義不由得皺起眉頭，怒喝一聲。
隨即，整個大殿之內的眾人紛紛受驚，急忙向外離去，最後就連那喜好手持板斧的副堂主周午生都被趕到了外麵。
大殿之內空空蕩蕩，肖驍緩緩起身，微微一笑道：“鄭堂主果然識時務。”
那鄭羅義終於起身，呼出一口氣道：“閣下究竟何人？”
“守夜者，聖事部第四大執政官，灰袍肖驍。”肖驍輕笑道：“哦，對了，外人喜歡稱呼我為灰袍屠夫。”
鄭羅義臉色巨變，愣了半晌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沉聲道：“參見大執政官大人。”
顯然，經過糾結掙紮之後，鄭羅義選擇了相信。
守夜者的名頭對於江湖武夫而言，如同魔鬼，而灰袍的名頭在整個帝國新曆二年的下半年裏，傳遍了整個大乾帝國。
死亡山穀的樹立者，聖事部第四大執政官，東海海蒂城風波的罪魁禍首，帝國之南馬賽平原之上索姆河絞肉機的創造者。諸如此類的名頭，早已經讓灰袍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而這這位背負著血腥名頭的大執政官，竟然突兀的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和自己玩了一把過家家。鄭羅義心中震驚，懷疑，複雜無比，可是他卻清楚一點，灰袍的名頭可不是誰都敢冒充的，指不定就從哪裏冒出來一些仇家，所以鄭羅義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肖驍笑了笑，順勢坐在椅子上，道：“起來說話。”
鄭羅義起身，臉色依舊難看，沉聲道：“不知灰袍大人有何指示。”
肖驍靠著椅子，輕輕道：“指示談不上，互惠互利罷了。”
鄭羅義更是詫異，卻不知如何接話。
肖驍收斂笑意，平靜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兩件事情。第一，我要知道獸人的來路，以及中途接手的人物。春草堂作為劍州當地最大的門派，幫眾人數眾多，所以這件事情要你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不能露馬腳。”
“第二件事情，我要知道蕭仙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她應該不是劍州本地人吧？來劍州的目的。”
鄭羅義不由得抖了一下，顯然對於這些事情他這個堂主多少有所耳聞的，隻不過對他而言的確有些為難。
想來，能夠將獸人帶如此地的，非富即貴，否則不可能瞞天過海。而春草堂歸根結底，隻是一個三流幫派，在街道上欺壓百姓倒是肆無忌憚，可是決計不敢招惹一些大貴族的。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肖驍看著那臉色瞬間變得詫異的鄭羅義，撲哧一笑道：“當然，作為交換，我可以讓春草堂變成劍州最大的幫派，乃至整個北方最大的幫派之一。”
鄭羅義猛然一驚，抬頭看著肖驍。
肖驍直接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莫書書也聳聳肩，隨之起身。
走到門口處，肖驍停下腳步，道：“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時間僅限一天。這期間你可以去驗證一下我的身份，以及我的能力。給你點提示，你可以派人去一趟青雲宮。”
說罷，肖驍和莫書書兩人大步離開。
鄭羅義便站在當場，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似乎在思量其中的話語。
沉默許久，那鄭羅義才抬頭看向門外，喝道：“周午生。”
聽聞此話，一直守在門口的副堂主急忙進入到了大殿之內，沉聲道：“堂主，他們說什麽了？”
“你去一趟青雲宮，快去快回。記住，這件事情切記不要告訴外人，事關兄弟們的性命。”鄭羅義沉聲道。
周午生詫異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沉聲道：“大哥，到底是怎麽了？”
鄭羅義皺著眉頭，搖頭道：“現在不好說，你去一趟，隻需要上山看一下就可以，快去快回。”
周午生原本大大咧咧，但是見此一幕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危機性，急忙點頭道：“放心吧大哥，這件事情就交在我身上。”
說罷，那周午生便快步離開。
鄭羅義獨自站在大殿之中，喃喃道：“豪賭啊。”
——天色漸晚。
離開了春草堂的肖驍和莫書書兩人平靜的走在街道上，四周人煙略顯稀少，寒風不斷的呼嘯而過。
“一個春草堂能夠成事嗎？”走了許久，莫書書忍不住問道。
肖驍搖頭笑道：“不知道，這算得上是一場賭博，就看他敢不敢賭了。”
莫書書無奈的搖了搖頭，停下了腳步，眼神變得陰沉起來。
肖驍不由得笑了笑，轉頭輕輕道：“跟了好久了，出來吧。”
黑暗之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子，緩緩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莫書書隱隱有了一些殺機。
肖驍則是不動聲色，事實上兩人在城外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有人在跟著自己，一直在春草堂之外才短暫的消失了一段時間，隻不過沒想到才走出春草堂，便又有人跟了上來。
聯想到今天的大戰，莫書書自然殺機暴漲，畢竟那些獸人險些將閆肅和褚曉年葬送在了劍州城外，這劍州可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平靜幹淨。
那黑衣女子緩緩走到了兩人的身前之後，卻猛然跪倒在地，沙啞著嗓子，似乎在極力壓製著情緒，沉聲道：“血烏鴉，參見秩序長。”
莫書書臉色巨變，轉頭詫異的看著肖驍。
肖驍則是眯起了眼睛，輕輕低喃道：“烏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