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7 歸心

思量間，耳邊傳來詹台族長的肅然之聲，下方跪拜的眾人也在刹那間紛紛起身。

明明隻是一個家族的族祭，但彌漫在現場的卻是衝天而起的肅殺以及蒼涼，或許他們即將麵對的未來已經有了預兆。

風清揚沉默，他站在人群後方，遙遙看著祭壇上的詹台族長，他對此地並沒有什麽歸屬感，要知道，他也僅僅才取得金牌客卿身份幾天。

不似其他客卿那般，有種一種揮之不去的擔憂以及惆悵，說到底他們依附詹台家太過久遠，以至於此時突生生日危機，讓他們感到了一絲手足無措。

天長地久，這些客卿享受詹台家的無數供奉，自然也為他們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很簡單，仇人必然是桃李滿天下，有詹台家罩著，他們到不覺得有什麽，可一旦詹台家出事，那他們肯定會首當其衝，成為仇人殺戮的首選對象。

因此，現在的客卿，與詹台家來說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開戰，他們沒有半點臨陣脫逃以及倒戈的機會。

四方眾人圍著中央祭壇齊齊站定，雖沒有戰馬，但整齊的步伐以及共同的肅殺，將此地渲染出一種金戈鐵馬之意。

搞笑的是，人人都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

風清揚暗覺有趣，因此也沒張揚，悄然站在人群最後方，體會危機前的最後一絲平靜，因為他知道，或許再過一段時日，整個西極聖城都會陷入暴亂當中。

而那一場暴亂，必然是血流成河，廝殺無數，席卷整個西極聖城的存在，小世界的崩潰，不僅代表著擁有世界結晶，更是代表著一個家族的衰落。

這種盤踞西極聖城無數年的超級家族，底蘊豐厚，寶貝靈藥奇珍自然是數之不盡，一旦沒有小世界的鎮壓，那他們將會遭到慘無人道的群起而攻之。

那時候，在場之人到底能活下來幾個，風清揚不知曉，但他心裏明白，那絕對是屈指可數的，畢竟一旦開戰，敗者為寇，下場將是無比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斬草除根才能用遠的解決後患，這不僅是風清揚的一貫作風，更是靈界的規則，弱肉強食的世界，本就如此簡單。

心裏幽幽一歎，目光略過眾人停留在詹台幽身上，此女子雖然隻是相識一天，但他也不忍心就這麽隕落在即將來臨的危機下。

可以這麽說，詹台家所遇到的危機，駭然到了極點，幾乎到了滅絕的程度，這一點，恐怕隱藏在逆天幻陣中的宣羅，也不曾想到，這一天會來臨得如此之快。

“大難臨頭，我到要看看你們是為了爭權奪利還是一致對外。”風清揚低估，目光爆閃著精芒，回想這幾天前來找自己的詹台族人，比如說詹台望。

他們似乎不曾意識到家族即將麵對的危機，對權利的追逐依舊無法阻擋，還在商量著鏟除異己。可他們哪裏知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說的不好聽一點，詹台家小天地即將崩潰的消息，恐怕早就像插了翅膀的鳥，飛遍了整個西極聖城。

看似表麵平靜，實際上整個西極聖城都在暗流洶湧，特別是他當初第一次來臨詹台家，在小院所遇到的殺戮，現在想起來，或許在這之前便已經出現了預兆。

……

詹台族長站在巨大的祭壇上，身上的漆黑祭袍遮蓋住了全身，隻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他仰著頭，看著此時已經過了黎明的天空。

湛藍的虛空像是一塊水晶，隻是一眼便幾乎讓人離不開眼光，他眼裏劃過一抹眷念，看其模樣，好似心裏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蒼天無眼，欲要滅我詹台氏，小天地崩潰，斷我家族今後的氣運，讓我詹台家傳承數萬載而走向衰落，走到了盡頭……”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許多詹台氏女族人都低下了頭，兩眼一紅，低聲落淚啜泣起來。

蒼涼之聲彌漫天空，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壓抑，哪怕是風清揚都有些不自然。

他不是詹台家的人，自然沒有那種感覺，之所以到這裏來，隻是為了查詢炎火的消息罷了。

若是詹台氏淪陷，他大不了隱匿氣息，改變麵容，前去其他家族便是，而現在依舊逗留再次，說到底也是因為私心，不知怎麽的，他對於他們口中所說的世界結晶很感興趣。

而且現在能夠參加族祭，那自然便有機會介入小天地，那時候自己說不得還會得到一番意想不到的造化也不為定。

“族人不必哭泣，蒼天無眼，想要滅殺我等，可我等難道就是那種任其碾壓揉捏的軟柿子嗎？

小世界崩潰，我們還有無上道器，有無上道器，便無人可進攻我詹台氏，除非他想要魚死網破。”

說到此處，他語氣忽然停頓下來，看了看四方眾人的臉色，果然，在他這一句話之後，眾人的臉色幾乎是瞬間便好了許多。

“小天地沒了，我們還有無上道器，還有家族天驕弟子，可以踏平無數混亂之地，從新開辟小天地，而且我們小天地一旦崩潰，更會有世界結晶，隻要我們能從新開辟小天地，在將其融合進去。

那麽，我們的小天地將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那時候的我們還會怕什麽？就算是天道降下噩運，我們也能扛過去，挺過去。”

聞言，風清揚大點其頭，詹台族長說得不錯，總之不到最後一刻，誰又會知道結果以及答案？

而且詹台族長這番話煽動力極強，幾乎是這句話說完之後，所有的族人都一改愁容，蓬勃的殺氣衝天而起攪動四方風雲，驚動四方。

“若是你們能夠扛過去，那我便真心幫你們一次，也算是還了宣羅那老東西的人情。”

隨著氣氛的昂揚，風清揚也來了心思，至少現在自己沒有之前的失望，如此一來，在未來事態的發展中，變故也就更多了。

“此次小天地雖說是我詹台家的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危機，可若是度過去，將讓我們浴火重生，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