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大宋

第69章 何為明教(下)

第69章 何為明教(下)

當李京山興致高高地走進堂內之時,王賢正接過丫鬟端過來的盞茶,看到李京山的一身打扮不禁傻了眼,難怪那些下人說這李京山打扮怪異,他竟然扮作女裝,全身彩色,頭上麵還挽了發結,插了發簪,臉上也抹了胭脂粉,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家少婦,但是近了一看便慘不忍睹了。

王賢正吃著茶,看了這李京山一眼,立馬手忙腳亂起來,茶盞掉在地上,茶水也燙濕了他的袍子,卻見到張慶和那老王爺趙臨都是目瞪口呆地張著嘴巴看著這李京山。

李京山還不知自己怎麽了,見到眾人都瞪著自己,不悅地道:“怎麽都這樣看著我?張慶,今天老子可算給你立大功了,你知道我知道了什麽嗎?”

張慶愕然地道:“我當然不知道你知道什麽了。”

李京山哈哈大笑地道:“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什麽。”

張慶被這李京山鬧暈了,見到這老王爺和那少年王賢都是傻著眼,忙說道:“你怎麽穿著這一身?實在是……太傷風雅了,快去把衣服換掉。”

李京山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實在是太讓人作嘔了,他伸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粉脂,搖頭道:“奶奶的,老子今天真是莫大的犧牲,張慶你小子怎麽補償我!”

張慶這時已經受不了這莽夫如此作態了,忙喊人帶李京山下去換衣服,見到李京山還要說上什麽,他連把他推過去,口中說道:“先換衣再說。”

等到把李京山推走後,張慶才不好意思地道:“此人無賴慣了,異於常人,老王爺千萬莫要見怪。”

趙臨這時總算從吃驚眾恢複出來了,微微一笑道:“張大人的好友果然奇特無比,老朽倒是失禮了。”

張慶又重新坐在廳內,沒過多久,李京山終於走了出來,他一身儒袍,看起來有些雅氣,見到張慶就笑道:“嘿嘿,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

趙臨老奸巨猾,知道這個人有無賴的性子,最好不與之說話,是以他閉口不言,倒是王賢奇怪地問道:“到底知道了什麽?”

李京山這才看到王賢,嚷嚷道:“怎麽還有個小孩在這?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今日一早,我又四處轉悠,結果碰到了一件怪異的事情,終於讓我找到明教之人了。”

張慶和趙臨諸人都是大為驚奇地道:“哦?”

李京山一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周圍,奇怪地道:“怎麽連一盞茶都沒有?這家主人可不厚道。”

張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別在老王爺麵前放肆!”

趙臨哈哈一笑,著人新煮茶,直到茶水上來,他才把茶盞遞了過去,以他這種身份傳茶,皇帝都享受不到,可是李京山卻不懂這個,直接接過來,也不還禮,就咕嚕一聲喝個幹淨,然後大讚道:“真是好茶!好茶啊,喝了一點都不口幹,這茶叫什麽名字?”

他故意吊著別人胃口,張慶知道這小子一向如此,正想出言訓斥,卻聽到王賢道:“此茶乃是閩南苦茶,本來味道極重極苦,但曬幹後用酒蒸餾熏香,再經過開水略溫一段,便有如此之味了。”

趙臨驚訝地看著王賢道:“想不到你也對茶水如此了解。”

王賢以前在草原上喝的茶便是這種茶,此茶在霸州等榷場交易頗豐,此時聽趙臨問起來便道:“我以前喝過這種茶。”

趙臨笑道:“可惜你這次卻說錯了,這茶根本不是閩南苦茶,而是川地所產,名曰‘堂上月’,乃是貢茶一類,無需處理便有此味,可以說是天然雕飾,更有清香在喉,遠久不散,實在是茶眾精品。”

王賢班門弄斧,還弄錯了斧,不由有些臉紅,心中鬱悶地想到,看來言多必有失,自己才說了一句話就錯了,還是少說為妙。

李京山喝了茶,清了清嗓子道:“我今日走到圓滿樓,正想小飲一杯,張慶你聽我接著說,我正想倒酒,卻沒想到一個見到一個白衣人,大概四十歲不到的中年人,你知道我最近對白衣人特別**,一看到這白衣人立刻以為他是明教的,立馬湊了過去。

誰知道剛過去,那白衣人突然回頭朝我笑道:‘怎麽?兄台要與我同飲?’,我當然說是了,於是我們兩個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我心想這人若真是明教的,把他灌醉後,那豈不可以從他嘴裏掏出什麽話來?所以我打定主意要把他灌醉。”

張慶點點頭道:“那你問到了什麽,他是不是明教的?”

李京山嘿嘿一笑,然後道:“本來我打好了算盤,可是不小心竟然被他灌醉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掉了,那人還真不錯,付了酒錢。”

幾個人傻眼了,瞪著李京山,張慶疑惑地道:“我沒聽錯?你也有被灌醉的時候?”

李京山悻悻一笑道:“老子闖蕩江湖,偶爾碰到一個酒量大的也沒辦法,不過那人也太能喝了,至少喝了兩大壇酒,也沒看見他肚子漲起來,你說此種酒鬼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張慶無奈地道:“你既然被別人灌醉了,那你還說什麽?”

李京山嘿嘿笑道:“老子就是說被灌醉後的事,你也知道老子的酒量,雖然兩壇酒下肚,腦子暈暈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可是這耳朵還挺靈敏的,竟然聽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趙臨、張慶還有王賢的好奇心都被提上來了,聽聞此話忙問道:“聽到了什麽?”

李京山得意無比地道:“老子聽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你們知道是什麽嗎?嘿嘿,我醉倒在桌子上,卻聽到那個白衣人叫喚了兩句‘兄台,兄台!’,好像是確認我有沒有醉倒,當時我一點說話力氣都沒了,哪能理會他,過了一小會,好像有另外一個人走了過來,他們說了幾段話,我可都聽明白了,你們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

張慶對這個賣關子的人真是無語了,有些生氣地道:“你就一口氣說完吧,別賣關子了!”

李京山笑道:“看看你,真是急性子,就這脾氣還能做刑部侍郎,哎,國之不幸,民之不幸!好了好了,我就全說了,那兩個人說話聲音很小,但是我聽的明明白白,你們知道是什麽嗎?哈哈,莫要生氣,那兩個人說話就幾句。

那個陪我喝酒的人問了一句:‘怎麽樣了?光明使者還在汴京嗎?’新來之人也是小聲道:‘已經回去了,但是姓洪的現在要我們去喜翠樓,說要在那裏商議事情。’那陪我喝酒之人罵了一句道:‘他媽的,使者回去了,姓洪的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這次的任務完成以後,除掉那個姓洪的!’新來之人有些遲疑道:‘除掉姓洪的,光明使者會不會生氣?’那個陪我喝酒之人小聲地哼了一句道:‘姓洪的算的了什麽,對於我明教來說,他隻是一條狗而已,廢話別說,立刻趕往喜翠樓!’”

張慶聽的有些吃驚,急忙追問道:“然後呢?然後他們說了什麽?”

李京山冷笑道:“你沒聽我說話啊?然後他們就走了,而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張慶氣惱地道:“你怎麽不起來追!”

李京山奇怪地看著張慶道:“我喝了兩壇酒啊!你知道兩壇有多少?哪能站的起來,當然是倒在桌子上睡下休整休整了。”

張慶道:“那你醒了後有沒有直接去喜翠樓?”

李京山先點頭後搖頭道:“我是到了那裏,卻遇到了一個纏人的妖精,結果又和她喝了點酒,想著監視著那些白衣人,可是離得太遠,我隻能把那妖精灌醉,換上她的衣服,裝扮起來,想著湊過去好好聽聽他們的談話,誰知道剛一出門,就被老鴇發現了,還好我機靈,立刻撒腿就跑,跑到你家,卻聽到你到了王府來了,我就一路跑到王府來了,奶奶的,老子真是丟臉丟大了!”

張慶急忙道:“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那些人散了沒有,我要親自去看一看!”

王賢聽到他說起光明使者,突然想起金老先生寫明教也有光明左右使者,難道真有如此使者,他疑惑地道:“光明使者是明教職務嗎?”

李京山看了一眼王賢,慢吞吞地道:“光明使者是明教的內部稱呼,除了明王和明王之外就是光明使者最大了,可以說是明教的二把手。”

張慶大為吃驚地道:“原來明教的二把手都到過汴京,看來此事太過不尋常,不行,我要去著人包圍喜翠樓!”

趙臨沉聲道:“打草容易驚蛇,不如帶著幾個手下功夫好的,悄悄潛入喜翠樓,見機行事,還有,張大人,老朽還是不相信此事為明教所做,你務必要查探清楚,免得冤害無辜,隻有十足的證據方可動手。”

王賢知道這個老王爺因為幾十年前的那女子,愛屋及烏,對明教有一種想法,不想承認它會有什麽勾當,這時見到張慶站了起來,躬身回答道:“老王爺請放心,在下必當秉公辦事,絕不會妄抓一人!現在情況緊急,在下便帶人去喜翠樓!”

他對著李京山道:“京山,你也和我一起去,有你在一起,安全不少。”

王賢突然道:“我也想去,不如也帶上我吧?”

張慶看向王賢道:“你現在還是一個皇帝欽犯,能讓你每天在王爺府上自由行走已經算是大恩了,哪能帶你去城外走動?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

趙臨嗬嗬一笑:“王賢,你便在這裏陪老朽下一盤棋吧,人老以後便怕了寂寞,若是你們都走了,老朽還真的有些孤單,張慶,你便快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