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大宋

第118章 四大將(上)

第118章 四大將(上)

金黃色的一塊放在這個桌子上,這種光暈像是有魔力一般,讓那老鴇頓時變得癡呆起來。

趙萬寶此時又大聲地道:“你家公子我有的就是錢,快去,快去!把那個冷香給我叫過來!你們這兩個傻女人也給我出去,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啊!快滾快滾!”

那老鴇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大聲道:“你們兩個沒聽到公子說話嗎?快點出去吧。”

她此時諂笑著道:“公子你就放心吧,冷香雖然尊貴,但她哪裏有公子你尊貴,奴家這便去把她叫來。”

她說話間便盯著那桌上的金塊,眼中貪婪的神色顯露無遺。

趙萬寶這時把那金塊拿著,然後帶著笑容道:“怎麽,你想要?”

他臉色立刻收縮,然後道:“快去把那個冷香姑娘給我叫出來!”

那老鴇不由討個沒趣,然後便走了下去。

王賢此時坐在這裏,笑道:“一寶兄為何要見那什麽姑娘?難道這位姑娘和一寶兄有舊?”

趙萬寶臉上有些尷尬地道:“哪裏有什麽舊,隻是在下早就聽聞這個揚州柳衣巷有一位冷香姑娘,說是溫婉如玉,貌美如花,乃是柳衣巷之最,這次順便見一見她,臣貝莫要笑話在下。”

王賢微微一笑道:“此乃風韻之事,又何來笑話?不過一寶兄你等會要怎麽做?”

趙萬寶又露出奇怪的笑容道:“你便等著看吧。”

王賢見他依然賣關子,也不以為意,便自顧自地飲酒食菜起來了。

過了一會,趙萬寶又要發火,卻聽到這邊一陣聲音,然後便有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她身材看上去較為矮小,但是猛然看上去卻極有一種驚豔的感覺,讓王賢和趙萬寶都有些吃驚起來。

這個女子此時走了進來,然後福了一禮,然後低聲道:“冷香見過兩位公子,祝兩位公子萬福。”

她的聲音也是很有魔幻的魅力,讓王賢頓時有些奇怪,仿佛這聲音自己聽過許多許多遍了,就像是在鄰家住的女孩每日出門打招呼,又像是一個多年沒見的老同學說上幾句,這種奇妙的感覺讓王賢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

趙萬寶此時回過神來,然後假意咳嗽了幾聲,然後看著這個女子道:“你便是冷香姑娘?”

那個女子又是福了一下,點頭道:“我便是冷香。”

王賢此時微笑地看著趙萬寶,想看看他現在會做些什麽了,這個叫冷香的煙花女子很特別,雖然素麵但卻極為耐看,而且表情、神韻皆是動人心弦,看來就是傳說中的名妓了,確實不同於平常女子,一舉手一抬足都有魅力,讓人不能忽視她。

趙萬寶此時有些遲疑了一下,像是想著什麽,等過了一會,他才一笑地說道:“很好,果然是柳衣巷最美麗的女子,那你便陪我們二位喝上一杯吧。”

那女子冷香見到趙萬寶手中的拿的杯子,不由地說道:“我不會喝酒的,公子不要難為我。”

她聲音說的極為可憐兮兮的,王賢也不由地一怔,這樣的語氣還真是讓人心軟。

趙萬寶此時卻仍然道:“胡說!讓你過來就是陪酒的!快點喝!”

冷香又是說道:“公子,我真的不會喝酒,你便不要為難我了。”

如此之語,加上一副極為可憐的麵容,頓時讓王賢心軟起來,他看了看趙萬寶,方想說話,卻聽到趙萬寶一下子大聲喊道:“你奶奶的,喝不喝!”

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冷香也像是發了愣,隨即便道:“那我就喝了。”

她這時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然後慢慢地喝上一口,臉上露出極為難受的表情,想著把這杯子放下,卻又不敢放下,又輕輕地喝上一口,像是忍受不住這酒中刺激一般,使勁地咳嗽了好幾下方才罷休。

王賢此時見她如此,方想讓趙萬寶不要逼她喝酒了,心中卻突然一動,然後便不再言語,隻是看向趙萬寶。

而趙萬寶見她如此模樣,也仿佛有些不忍,過了一會聽她咳嗽的十分厲害,便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你別喝了,竟然如此沒用!”

冷香如獲釋重,便放下酒杯,小臉被酒色變得微紅,咳嗽了好幾聲才道:“多謝公子。”

趙萬寶此時想了一想,才說道:“嗯,你便回去吧,叫那老鴇過來!”

冷香沒想到趙萬寶那麽輕易地便放過自己,立刻福了一禮,然後便轉身而行。

王賢此時恰好偏轉過頭來,眼光看向那冷香,卻發現她臉上竟然有著不一般的笑容,這是一絲得意的笑容,也是一絲勝利的笑容。

他突然笑了起來,然後道:“慢著,冷香姑娘。”

冷香有些奇怪轉過頭,她的表情又瞬間地變成了一個讓人憐惜的樣子。

王賢此時一笑,然後便道:“冷香姑娘,你作為柳衣巷大名鼎鼎的女子,想必才藝無數,便為我等演奏一些曲子吧。”

冷香見他笑著,不由有些愕然,但隨即便道:“便依公子之意。”

這房子右手邊就有一道簾子,裏麵擺放的便是琴瑟,冷香慢慢地走了進去。

趙萬寶此時有些奇怪地看著王賢,不過王賢隻是微微一笑,然後用手指了指那簾子裏麵,並沒有說什麽。

“叮咚”的琴聲慢慢地傳了出來,這琴音確實不錯,曲兒也頗為動聽,王賢和趙萬寶都頗為有些沉迷其中了。

“哎呦!”一聲脆脆的喊痛聲隨即傳了出來,讓王賢和趙萬寶一愣,隨即便見到冷香走了出來,左手捂著右手,而右手指此時染紅一片看樣子是被琴傷了手指。

她臉上露出一種強忍疼痛的表情,此時看著王賢和趙萬寶,卻沒有說什麽。

趙萬寶這時遲疑地道:“冷香姑娘你的手傷了?”

冷香小聲地道:“方才鼓琴,不小心傷了。”

趙萬寶點頭道:“那你便回去包紮一下吧,把老鴇喊過來。”

王賢此時仔細地盯著冷香,見到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才說道:“去吧。”

冷香可憐兮兮地走了出去,王賢這才向那簾子邊走過去,然後看了看那琴,不由地會心一笑,這上麵幹幹淨淨的,哪裏有什麽血跡,也不知道那個冷香是怎麽染紅手指的。

他這時走了出去,見到趙萬寶還坐在這邊,臉上有些鬱悶,不由地笑道:“一寶兄為何如此不樂?”

趙萬寶無奈地道:“本想好好的修理一下這個會香院的紅牌姑娘,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小丫頭,而且又如此可憐的模樣,所以下不了手。”

王賢嗬嗬一笑,正要說話,卻見到那老鴇此時陪著臉上來了,一過來就說道:“哎呀,公子竟然把冷香都弄哭了,奴家這可怎麽辦才好?”

趙萬寶此時一腔鬱悶正不知道改往何處發呢,見到這老鴇過來,立馬罵道:“那個臭丫頭就是你們會香院的頭牌嗎?你他奶奶的是不是糊弄老子?”

這痞子腔頓時讓那老鴇愣了起來,隨即便連忙解釋,可是趙萬寶這時竟然痞性上來,連聲喊著道:“去把你們的那將軍給我叫出來,我要問他話!”

那老鴇忙道:“這位公子何必動怒,在我們會香院裏來的都是客,我們……”

趙萬寶立刻打斷他的話道:“你別囉嗦,叫你去找就要去!你真的不想去叫嗎?算了,看來得我自己動手了。”

他說著便一下子把這好好的一桌酒席翻掉,頓時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著不停,然後他又拿起了椅子,然後狠狠地摔著,砸著,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就被砸的一團糟,看起來狼藉一片。

王賢此時端起了椅子,然後在房間的小角落邊坐著,他冷靜地看著正在摔東西的趙萬寶,心中急速地思量著一會要發生的事情。

趙萬寶終於不拐彎抹角,直接砸東西了,如果他沒有準備的話,那他和自己都會被這個會香院的打手們打成一個豬頭,到時候就算不死也要脫成皮了。

那老鴇此時終於反應過來了,一下子大聲喊叫起來,然後便急急忙忙地往下跑,喊聲像是殺豬一般,走了好遠還能聽見這嚎叫聲。

趙萬寶此時終於放下凳子,然後嗬嗬一笑道:“早知道就直接這樣了,省的浪費時間。”

王賢見他像是很開心,此時便問道:“一寶兄,現在你砸了他們的樓,估計等一會打手們就上來了,怎麽辦?”

趙萬寶一笑,然後便道:“這沒有什麽。”

他此時整頓好衣服,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

王賢也算是微微鬆口氣,看來趙萬寶應該是早有準備了。

此時下麵響起了一陣腳步的聲音,然後趙萬寶便笑道:“臣貝,你準備好了嗎?”

王賢一愣道:“準備什麽?”

他話音剛落,便見到這邊走過來一大群人,手裏都拿著一根根木棒,然後那個老鴇顫巍巍地指著趙萬寶道:“就是他,他是過來搗亂的,快打死他!”

那群打手們立刻便持起了棍子,然後向著這邊衝了過來。

趙萬寶哈哈大笑,隨即大聲道:“臣貝,跳下去!”

他說著便直接從這邊的窗戶邊跳了下去,王賢微微一愣,隨即大驚失色地看著前後左右,不由地也隨著趙萬寶跳了下去。

這樓倒是挺高的,不過王賢跳下去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他方想問問趙萬寶,卻又聽到趙萬寶大叫道:“我們快跑!”

他邊說邊跑,王賢邊也隨著他跑出去,然後聽到後麵一大群的喊叫聲。

直到後麵沒有什麽聲響了,他們才喘著氣停了下來,趙萬寶此時蹲在這裏,忽然笑起來道:“真是好久沒有這樣跑過了,如此以來,還真有些跑不動了。”

王賢此時臉上掛著一絲苦笑,然後道:“一寶兄,你不是早有準備嗎?難道準備的便就是跳樓?”

趙萬寶這時有些歉意地道:“臣貝,適才驚嚇了你,實在過意不去,現在你便找一個地方歇息一番,我便再過去看看。”

王賢一愣,有些遲疑地道:“你要回去?”

趙萬寶點了點頭,然後笑道:“我剛才砸了他們的樓,現在總要回去看一看吧,你便在這裏坐著,等會我就帶你過去看一看這‘四大將’了!”

他此時說著便直接向那柳衣巷奔去,臉上依然還帶著那招牌笑容。

王賢搖了搖頭,他有些不明白趙萬寶壺子裏賣的是什麽藥了,此時便走近這邊的一個小茶棚,然後坐在那暖爐的附近,要了一盞暖茶,然後便四處張望起來。

這裏不大,揚州人偏愛小而雅,所以這邊雖然小了點,但是裝飾尚還精致,而且小棚之中放上的暖爐也容易保暖,整個茶棚之中暖洋洋的,在這冬日季節,在這裏坐上一段時間,然後慢慢地喝上一杯暖茶,也不失為一個享受。

他正坐在這邊,卻又聽到一個聲音道:“哎,聽說了沒有,三公子娶妻了,現在揚州一些有頭臉的都往那邊送東西了,咱們要不要送一點啊。”

王賢一愣,便見到右手邊有兩個人正在喝茶,邊喝邊談著,此時那個人回聲道:“這事你可別參合了,聽說那三公子娶的人,是直接搶回來的,我們可別去過問這種事情,來來,喝茶吧。”

他們兩個說話聲音雖然小,但是王賢卻可以聽得清楚,此時頗為疑惑起來,但也不知道他們這所說的那三公子是不是趙萬寶所言的那“四大將”之一,他方想再聽他們說些什麽,卻發現他們已經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

王賢此時坐在這裏,喝了半個時辰的茶,不由有些無趣,便付了茶資,然後走出去,外麵的豔陽已升,看起來快到午間了。

而趙萬寶還沒有過來,他心裏有些納悶起來,難道趙萬寶被那青樓的人抓住了?想著想著他便朝著那柳衣巷走了過去。

這邊的地方倒是有些清淨,王賢此時走過來還有些擔心起來,所以處處小心,很快便走到那柳衣巷內,此時頓時有些迷糊了,因為這邊根本看不見什麽招牌,而建的都是一樣的風格,左右看了一遍,除了迷人香氣之外,實在是找不到什麽了。

他正在這邊轉悠著,卻聽到一個聲音婉轉地道:“哎呦,這位公子進來啊,我們這裏有上好的酒菜和姑娘,公子進來保證讓你樂翻天的。”

王賢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兩個人給拉了過去,然後就見到兩個濃妝的女人正向著自己媚笑著,粗陋的臉色讓他胃中一片翻滾,他連忙掙開,然後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想來花樓的。”

那旁邊一個女人妖嬈地道:“公子怎麽這樣說,來到這柳衣巷,不逛花樓,難道還能是看花燈不成?快裏麵請吧!”

說著便立刻有兩個女人媚笑著地拉王賢走了上去,然後便把他放到一個房間裏,然後道:“公子你便在這稍等啊,奴家這便為你尋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來陪你喝酒。”

王賢此時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被這兩個女人給製住了,竟然稀裏糊塗的被拉到這邊來了,他連忙整頓一下衣服,然後便要走出去,卻猛然碰到一個人。

這個女子一臉的濃妝,諂笑著道:“哎呦,公子你要到哪裏去啊?”

王賢連忙道:“我要出去有點事。”

那女子笑著道:“幹嘛要出去,公子,過來我陪你喝喝酒好不好?過來啊。”

她說著便用大力拉起了王賢,然後直接把他拉到那椅子上麵,然後膩著嗓子道:“公子,來,我們喝一杯吧,這酒很甜的。”

王賢見到一張大臉朝著自己過來,嚇了一大跳,一下子跌倒在地,卻不想那個女子竟然直接撲過來,然後嘿嘿笑道:“公子,為什麽不喝酒啊,那公子奴家給你來點好玩的好不好?”

她這麽恐怖的身子壓過來,讓王賢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自己這一世清白,就要毀於此地了嗎?

突然外麵響起了極大的響聲,倒是把正撲過來的那女子嚇了一跳,呆在那裏。

王賢頓時變得機靈起來,這時翻起身來,一把推開那個濃妝的女子,立刻跑了出去,然後就見到外麵已經開始聚集起不少人了,那邊正有不少打手們正拿著棒子在互相說著什麽,而有一個人在這邊正罵罵咧咧的,像是一個領頭人似的。

他現在有些奇怪,輕輕地走到一邊的柱子邊,看到那人是一個青年人,此時正大聲地罵道:“你們這些廢物,一個人就能把這裏禍成這樣,這不是讓柳衣巷的人看老子的笑話嗎?真是廢物,廢物!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去給我找,給我把那人找到,撕成兩半!一半喂狗,一半喂豬!還不快去!”

這個青年嗓門也是極大,王賢此時心中一動,他們說的應該就是趙萬寶了,難道他又過來搗亂了嗎?他心中正想著,卻見到那一群打手們都已經跑開去找人了,隻有那個青年還站在這邊,仍舊有些罵罵咧咧的。

突然一個聲音笑道:“我說霍光大將軍,你罵夠了沒有?”

王賢一愣,隨即便見到趙萬寶此時從那屋子裏麵走了出來,然後嬉笑地看著那青年。

那青年此時大驚,但隨即便凶狠地道:“原來就是你小子過來搗亂,今天老子要不讓你倒在地上躺十年,老子就不配做這個將軍了!”

趙萬寶哈哈笑道:“那好,你就過來,過來打我啊!”

那青年頓時撲了過去,卻被趙萬寶閃掉了,然後兩人便開始打了起來。

王賢躲在柱子旁,見到這兩個人互相打著,他來到這個世上,也知道那些古裝武俠片裏麵的武功是不可信的,而這兩個人比拚的也不是什麽武功,而是身手。

他們兩個人打的時間不長,趙萬寶像是遊刃有餘一般,雖然被打了十來拳,但是那青年卻被打的鼻青眼腫,然後竟然向是發了瘋的撲向趙萬寶,竟然就在那裏扭打起來。

王賢在這邊看著,他們兩人真是是拚出命再那打,趙萬寶雖然身子有點胖,但是動的很敏捷,而且也不是盲目地亂打,處處都是打到那青年的肚子上麵。

而這個青年顯然也是刀口上混飯吃的,很多都會自然地避開,但是他也畢竟沒有趙萬寶那麽有針對性,兩人打了半天,竟然打的出血起來,趙萬寶此時一下子把那青年按倒,然後拳頭使勁地砸下去,他此時極為的狠,竟然把那青年打的叫出聲音來,然後才在那青年的腦門上猛地敲上一下,那青年頓時不動了。

此時這周圍聚起了不少人,都在看著,而那花樓的姑娘們也打開窗戶,都朝這邊指指點點的。

王賢此時立刻跑了出去,然後道:“一寶兄,他怎麽了?”

趙萬寶此時正出著氣,過了一會才道:“敲昏掉他了,你來幫我一把,把這個人抬走。”

王賢一愣道:“抬走,抬到哪裏?”

趙萬寶方要說什麽,卻聽到那邊有了聲音,他連忙道:“快點拉著他的胳膊,然後跟我走。”

他們兩個人頓時把這個青年拖在地上,然後直直地朝著人群中走。

這邊不時地傳來低呼聲,趙萬寶卻也停也不停地就往前走,然後轉過幾道彎就往那客棧而行。

王賢此時也不敢說什麽,方才那些打手們都已經發現自己了,幸虧跑得快,而且這邊又十分的繞人,所以才能安全地回到客棧。

趙萬寶此時單手扶著那青年,然後往裏麵走進去,一進客棧便道:“小二,在下一好友大醉,快泡點茶送到我的房間裏去。”

那邊的小二見到趙萬寶抱著一個青年,而那青年低著頭,像是喝醉一般,便連忙大聲應了一聲,快步地向後麵跑過去了。

趙萬寶此時把那青年拖到自己的房間,王賢緊緊地跟在他後麵,然後便把那門關緊,這才低聲道:“他怎麽樣了?”

趙萬寶直接把這個青年放到地上,然後哼了一聲道:“這家夥打架倒是挺拚命的,竟然出這麽重的手。”

王賢見到趙萬寶臉上也是有些烏青,不由地道:“一寶兄你也受了傷?”

趙萬寶輕輕地摸了摸臉上,頓時疼痛不已,立刻一腳踹到那青年身上,罵罵咧咧地道:“竟然下毒手,真要把我打壞了,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王賢此時有些遲疑地道:“一寶兄,我們為何要把這人帶回來?”

趙萬寶此時坐下來,然後看著這個躺在地上的青年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王賢方要答話,卻聽到外麵有敲門的聲音,不由心中警惕萬分,難道那妓院打手們跟蹤過來,竟然到了這裏,他頗有些底氣不足地道:“是誰啊?”

外麵隨即便道:“小的是來送茶水的。”

王賢一愣,便走過去打開門,果然見到一個小二走了進來,然後打茶水放在這邊,又提著一個小木桶,然後說道:“公子,你朋友喝醉了,這邊有熱水,可以給他洗洗臉。”

趙萬寶此時故意用胳膊擋著手,然後道:“你想得挺周到的,便出去吧。”

王賢待到那小二走後,立刻把門關緊,然後看著那青年道:“這個人便是那‘四大將’之一吧,一寶兄,你為何把他抓回來?”

趙萬寶此時正操持著熱水洗臉呢,不時發出低低的哎呀聲,聽到王賢問話,他才哼了一聲道:“我就是要抓到一個才好呢,不然怎麽能找到其他人?等到我把所有人都抓到了就算了事,哎呀,這家夥真他媽的狠,這臉被他們打成這樣了。”

王賢聞言不由一笑,然後看了看這躺在地下的青年,便道:“那現在該當如何?要不要把這個人弄醒再說?”

趙萬寶此時轉過身來,看了看那青年,不由有些氣憤地踢過去一腳,然後罵道:“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他這一腳卻把那躺在地上的青年踢的有些醒了,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王賢不由一愣,立刻看向趙萬寶,卻見他此時立馬把那青年扶起來,然後架到**,又急忙跑過去拿濕巾給那青年擦頭,像是極為關心一般。

那青年此時輕輕囈了幾聲,然後慢慢轉醒,此時睜開眼睛便見到趙萬寶,不由立刻握緊了拳頭,然後一下子坐起來,大聲地道:“你小子敢碰老子,你奶奶的,老子讓你好看!”

趙萬寶見他這架勢,好像還是要找打似的,不由心中有了火氣,但臉上卻是笑道:“四公子,你號稱是大將軍霍光,卻怎麽就沒有一點將軍肚子呢?我們這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你又何必如此動怒呢?”

這個四公子大罵道:“你小子少跟我套近乎,在這揚州城中,誰不知道我們‘四大將’?你竟然敢打老子,我看你以後不要在揚州混了!老子一定要把你打成稀泥!”

趙萬寶此時依舊笑道:“四公子何必如此動怒?揚州之人,確實是無人不知你的大名,不過你現在的身份可不一樣了,你不再是‘四大將’之一了,現在你隻是一個人而已。”

他說著臉色便變得陰沉起來,一拳打在那青年的肚子上,使得這個四公子“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趙萬寶,臉上的張狂之氣也消失不見了。

王賢此時看著趙萬寶的這番舉動,心中頓時有些明白起來,趙萬寶現在是蘿卜大棒一起給,算是威逼利誘了,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想要幹什麽,他坐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邊。

趙萬寶嘿嘿一笑道:“四公子,你不是號稱是霍光嗎?據說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勇猛無比,匈奴人都是畏之如虎,你這個霍光怎麽會被我這隨意地打呢?”

他說著便又是一拳,然後連續打了好幾下,而左手便是捂著那青年的嘴巴,不讓他喊出聲來,待到放開手的時候,發現那青年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種畏懼的眼神讓趙萬寶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得意無比。

趙萬寶搖此時又輕輕地把他扶臥在**,然後便道:“四公子,其實在下是極為仰慕‘四大將’的,今次過來,也是想請你們‘四大將’幫忙的,若是無意冒犯,還乞望不要怪罪。”

那四公子此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過他不敢說上什麽,方才趙萬寶變臉的本事他算是看到了,此時隻是不說話。

趙萬寶這時站起來笑道:“其實四公子,你怎麽沒有想過,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敢跟這大名鼎鼎的‘四大將’作對?”

那四公子終於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

趙萬寶笑道:“我是一個普通的江南書生,因為家道沒落,流浪九州,而無意中到了這揚州,聽聞有十裏風月的柳衣巷,便過去想會一會那風月之事,卻沒有想到,那會香院的老鴇竟然發了瘋,在那房子之中大喊大叫,一會又過去砸了東西,在下一個文弱書生,見此之事,便想勸告,誰知那老鴇竟然不知好歹,喊人打起我來了,四公子,你說在下冤不冤,竟然被一大批人追打,所以便隻好跳下樓去,腿也摔的疼起來了,四公子,你說這可怎麽辦啊?”

那四公子滿臉疑惑地道:“這是真的嗎?”

趙萬寶眨了眨眼睛,然後哈哈笑道:“自然不是真的,我哪有這麽蠢,若是真有這樣的瘋女人,早就被我摔下樓了。”

他這算是戲耍這四公子,王賢也不由笑了起來。

那四公子頓時臉色漲紅地道:“你們竟然如此對待我!真是豈有此理!我大哥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萬寶笑道:“哦,便是號稱是李廣的大公子吧,可惜啊,李廣老矣,到後來隻能縮在家中坐著,他到底會不會來救你還是未必,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他此時見到那四公子滿臉激動,不由又笑道:“四公子,你先莫要如此,其實我剛才早就說過了,在下對你們‘四大將’是欽佩不已的,今次過來也是有求於你的,所以你便放心好了,在下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那四公子滿臉狐疑地道:“真的?”

趙萬寶嗬嗬笑道:“這難道還有假不成?不過這件事還要你們‘四大將’一起過來幫忙,而其他人我卻請不到,所以就借四公子之口代勞了。”

四公子此時皺著眉頭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趙萬寶沉吟了一下道:“便是想讓四公子你給其他三位大將傳個信,讓大家找一個地方喝上幾杯淡酒,聊一聊揚州之景,如何?”

四公子不由地道:“我不會寫字!”

趙萬寶笑道:“在下早就知道了,所以書信之物,便是由在下代勞即可,而四公子便借一樣東西給在下,好讓其他幾位大將相信,如何?”

四公子滿臉驚訝地道:“你要借什麽東西?”

趙萬寶嗬嗬一笑道:“那就要問四公子你有什麽東西可以作信物了。”

四公子此時想了想,然後便從衣服裏麵掏出一個小佛像,看起來樣子極為低劣,但上麵刻著一個“四”字,他微微遲疑,隨即就把這佛像遞給趙萬寶,然後說道:“這是當年爹留下來的,你把這個交給大哥,他就一定會相信你的!”

趙萬寶立刻接過來,然後笑道:“那就多謝四公子了,我以後會把此物還給你的。”

他這時便朝王賢笑道:“臣貝,今日多勞煩你了,本來此事與你無關,在下一時興起,便邀臣貝你過去,讓臣貝你受到驚訝了,實在過意不去。”

王賢連忙道:“一寶兄說哪裏的話,我可是何事也未做啊。”

趙萬寶笑道:“在下現在便有一事希望臣貝可以幫我,便是送信給那柳衣巷的會香院,此事本來應由在下所為,然而苦於在此守著周四,所以便請臣貝代勞,不知臣貝意下如何?”

王賢一怔,這事情還真是頗有危險性的,剛才自己已經去過那邊了,萬一過去被他們扣押,而後又毒打、逼供,那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

趙萬寶見到王賢猶豫,像是猜到一般,便笑道:“臣貝你不用如此擔心,你去到那裏,然後直接把這書信交給一個掌櫃的,讓他把信送給大公子便成,不必要進入那會香院。”

王賢聽他這麽一說,方才笑道:“原來如此,那便請一寶兄快寫吧,我這就送過去。”

趙萬寶笑了笑,然後便在這房間之中,快速地寫了一些字,然後連那個小佛像一同封存好,交給了王賢,最後笑道:“臣貝切莫不要忘了,隻要進那個酒樓變成,不必入那會香院。”

王賢點了點頭,把這信裝好,然後便打開了門,然後便行至客棧之中,這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王公子!”

他微微轉頭,便見到李清照在自己的身後,臉上表情有些欣喜,他便不由笑道:“李兄吃過了沒有?”

李清照此時道:“還沒有,我今日去尋王公子,卻見你不著,還以為你到哪裏去了。”

王賢微笑道:“我是要到一個地方去送信。”

李清照一愣,隨即便道:“對了,我的家書也已寫好,便麻煩王公子代我交給驛站吧。”

她說著便從袖子之中掏出了一封簡易的書信,然後遞給了王賢。

王賢微微一笑,隨即便接過來,然後放在自己的衣內,說道:“那我現在便去了。”

李清照此時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有些遲疑地道:“王公子,你的身上怎麽會有一股胭脂味?”

王賢一愣,隨即便笑道:“在下所行之處便是胭脂鋪,不如給你帶上一盒?”

李清照頓時粉麵染霞,但還是道:“那多謝王公子了。”

王賢也不多說,便直接走了出去,然後大步地行至那路中間,突然左看右看,發現自己竟然又迷路了。

這邊的路極為難辨,而且巷子多,容易混雜,他走了好久還是找不到那原先去過的柳衣巷,不得不找人問去,卻遭到很多人的白眼,最後才在一個青年的指引下到了那邊。

柳衣巷之內還是依舊,仿佛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一般,王賢此時慢慢地走在這邊,然後仔細地分辨酒樓和花樓,又要躲避那些拉皮條的,所以格外的用心。

直到不一會兒,他才搞清楚那個會香院的地方,然後便走到這其中的酒樓之中了。

這邊人客極為稀少,王賢走了進去,半天沒見到一個人,正往裏麵走,卻見到一個小二模樣的人正在這邊站著,他立刻想上去問話,卻不料那小二這時立刻出聲道:“這位客官,小店今天不做生意了,你還是請回吧。”

王賢一愣,隨即明白他們可能是知道了那個四公子被人帶走了,所以現在停止營業了,他微微一笑,便道:“小二哥,有人托在下送上一封信,說要給你們掌櫃的,所以我便過來了。”

那小二有些驚訝地道:“有信要給我們掌櫃的?”

王賢點了點頭,便從衣袖之中掏出這封信來,然後笑道:“煩請小二哥把你們掌櫃的請出來,我好當麵遞交。”

那小二微“哦”了一聲,然後便向後堂行去。

不一會兒,便聽到那邊有了聲音,王賢此時微笑著站了起來,見到竟然來了四五個人,此時一前一後的從後堂走了出來,他微微抬頭,一下子看到了那個老鴇竟然也在其中,不由地笑容凝固起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道:“這下真的算是羊入虎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