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難臨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難臨頭
這時，棉簾子一挑，齊彥紅著眼睛從屋中出來。見到齊淩，小娃眼睛更紅了，可還是強忍著落淚。因為玉姐姐和衛宸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父王。”
“你母親如何？”齊淩冷聲問道。
對於林今日之舉，實在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置之不理。
成親十幾年，林一直安安靜靜的，從不會鬧脾氣。他甚少回府，每次回府，她都笑臉相迎。
至於夫妻如何相處，他們成親前便有過約定。
互不幹涉，他娶她，他能給的唯有淮陽王妃的名份。而她當時哭著點頭，說她不貪心，隻要能嫁給他，她便心滿意足了。當時他也確實需要娶妻，與其娶皇帝隨意指下的，倒不如娶林，好歹相識，性情脾氣也算相和。
這些年，林把淮陽王府整治的很好。
整個淮陽道誰不讚一聲治府有方……齊淩是感激林的，可是感激和感情畢竟不同。
他沒法，他試過的，他真的沒法子，心隻有一顆，數年前便遺失了。他尋不回，自然也沒法子再弄出一顆心給林，其實齊淩知道林想要的是什麽，可是他無法替她達成所願。
“母親一直在哭，父王，你為什麽不能像衛宸那樣，心裏隻有母親一個？”
齊彥發問。
受衛宸的影響，或者說衛宸的言傳身教。齊彥心底有個執念，一個男人隻能喜歡一個女人。
像衛宸喜歡玉姐姐。
玉姐姐哭，衛宸會心疼。有誰欺負玉姐姐，衛宸便會替玉姐姐報仇。
玉姐姐想要什麽，衛宸一定想盡辦法給玉姐姐弄到。總之，在衛宸心裏，玉姐姐永遠排在第一。衛宸曾說過，他這輩子所求不多，隻希望玉姐姐一世長安，他們能白頭偕老。衛宸做的一切，都旨在能和玉姐姐永遠相守。
自己父王和母親是夫妻。
他們為什麽不能像衛宸和玉姐姐那樣……
齊彥是真的不能理解。
“因為有個姑娘，比你母親還早便住進了父王心裏。彥兒，你還小，還不懂這些……你去找你舅舅。我去勸一勸你母親。”
齊彥確實不懂，他決定去找舅舅林赫。讓舅舅跟他一起勸父親。
哄走了兒子。齊淩邁步進屋。
林已經不哭了，她安靜的坐在桌邊，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向齊淩……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齊淩淡淡問道。鬧的這麽出格，讓他在楚暖玉麵前顏麵盡失，最壞的是還被衛宸看到他逼問楚暖玉。以衛宸的睚眥必報，想必後患無窮。
林抬頭看向齊淩。
這個她嫁了十幾年的男人……
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可是齊淩的心卻不是，他的心是石頭刻的。十幾年啊，她生生沒能捂熱哪怕一分。
她知道他心裏住著一個姑娘。
齊淩從未隱瞞過她。
齊淩說那姑娘凶多吉少，他找了十幾年，依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那份心思該淡上幾分了，可是一幅畫像，隻一副畫像，便讓他原形畢露。
當著暖玉的麵，便露出真麵目來。
即使那畫像是他的心魔，可他堂堂王爺，好歹要顧惜著自己的臉麵，他倒好，不由分說衝彥兒發火。
那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啊。
即便有氣，衝她發便是，那是他們的孩子啊。他便不能心疼彥兒一分。
林這才沒能壓抑住自己的脾氣。哭過了，想過了，也絕望了，既然十幾年都不能讓他軟化分毫，便是再賠上十年，二十年又能如何。何況，她也沒十年二十年好活。
她隻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多陪陪彥兒。“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聽林這麽說，齊淩眉頭皺的更緊了。“娘，我們當初說好的，除了我的心，你想什麽我都能滿足。”
林笑，慘笑，是啊，當初說過的。他說，他失了心。
是她貪心了。其實這十幾年她過的很幸福。他們還有了彥兒。
可是，終究是貪心了啊。終究是貪戀他給予的，最終竟然妄想擁有一切。以為隻要她默默的給予，終有一天，她能擁有他的全部。是她太傻了。“阿淩，是我貪心了。我們成親十幾年了，我以為……何況我們還有了彥兒，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情的。”
齊淩蹙眉。
“彥兒是你求來的，你身子不好，我當初並不打算讓你懷胎生子。”
是啊，是她求來的。
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他給她一個孩子，他寧願無子。“……在你心中，彥兒可有可無嗎？隻是因為我苦苦哀求你，所以才有了他。所以他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麽？”
“他是我兒子，淮陽王府世子。”
世子……
這才是真正的答案。
齊彥去搬救兵，林赫來的時候，林已經恢複如初，齊淩臉上神情有些陰鬱，齊彥小心翼翼的走到母親身邊，林牽過齊彥去了內室。
林赫這才扯了扯齊淩的袖子。
“在楚家發生了什麽？”然後問齊淩。
齊淩神情微沉。他和林赫雖然政見有些不和，可不否認他們是至交。
除去他是林赫姐夫這事，他和林赫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齊淩想了想，示意林赫隨他去客院。
林赫望了眼內室，心中輕歎一聲，隨著齊淩一同向外走去。
“……阿赫，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找一個人。”
林赫點頭，他還曾幫他找過。當時他一邊找暖玉，一邊找齊淩要找的人。他隻知道是個女子，而且似乎是個肚子裏揣了齊淩孩子的女子。這種事也講究個先來後到，自己姐姐雖然嫁進淮陽王府，可畢竟這姑娘在姐姐嫁給齊淩前已經存在，所以林赫自認為不該怪罪那女子，何況據說那女子出身低微，還是個孤女。實在沒有一爭之力，便是尋到，也不過當個妾室。
在齊國，男子三妻四妾實是平常。
林赫雖然不讚同，可似乎也沒反對的理由。
齊淩隻用言語描述過那姑娘，而他自然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真的用心替齊淩尋找過。
怎麽？如今找到了？在楚家發現了一幅畫像……林赫突然覺得一陣心悸，有種大難臨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