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奈何緣淺
第四百七十五章 奈何緣淺
林赫覺得他和齊淩上輩子一定是死敵，所以這輩子齊淩總在‘奴役’他。
在淮陽道，齊淩常年不在家，他不放心長姐一人，不得不留在淮陽王府。給齊淩當免費勞工。
如今回到京城，他還得替齊淩善後。
而且善的還是……“你把我長姐置於何地？”林赫冷聲質問。齊淩是長姐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所以哪怕明知道齊淩心中根本沒有長姐，可是姐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嫁給齊淩，林赫還是從中撮合，最終讓林達成所願。
如今，他後悔了。
齊淩太冷血太薄情了。怎麽說他已經成親這麽多年了，即便想要認回失散的女兒，也應該和長姐商量，而不是直接告訴他這個妻弟。齊淩有些奇怪的看著林赫，似乎不明白林赫為什麽和他翻臉。“我和娘並無男女之情，這點在娘嫁我時，我便如實對她說了。她說與其嫁給京城那些紈絝公子，蹉跎一生，她寧願隨我去淮陽道……阿赫，從始至終，我從未欺瞞過娘。”
這也是林赫生氣的原因。
當年確有其事，自己長姐為了能嫁給齊淩，簡直要走火入魔了。
別說齊淩對她無情了，哪怕齊淩和她是宿敵，她也不在乎。
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做了十幾年夫妻，哪能沒有感情。何況當初自己姐姐對齊淩，本就愛濃。
“……我不讚同你認回暖玉。第一，暖玉如今是楚家小姐，難道你想讓她再改名換姓……她好容易才入得楚家門。你是沒聽到她初入京城時，別人怎麽在背後非議她。她靠著自己的本事，最終得以入楚家族譜。若是傳出她本姓齊，本是你淮陽王的骨血……你讓別人怎麽看她，怎麽看她的母親，又怎麽看楚家。姐夫，有些事情便是明知道真相，卻也隻能假裝不知。”林赫分析道。
林赫擔心的並不為過。
人言可畏。京城裏最多的便是說人是非的嘴。
暖玉這個楚家小姐當的容易嗎？
如今終於塵埃落定了。竟然又鬧出這樣一樁事……“誰欺負過她，你告訴我。我讓他們家無寧日！”對此，齊淩的回應是。
林赫頓覺無力。
齊淩這人向來不喜聽人勸。
這次齊淩沒有趁著濟北道叛亂之時添把火澆個油的已經讓林赫阿彌陀佛了。
林赫根本不敢去想自己能攔下齊淩。
除卻暖玉生母的身份，林赫想，如果他是齊淩，也會想要認回女兒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憑什麽要留在楚家……隻是楚家不是等閑人家，那可是武將貴胄，是齊國數一數二的豪門。
楚老將軍即便解甲歸田，隻要他出來振臂一呼，追隨者亦是不計其數。
隻有眼睛被權勢蒙蔽的皇家才會覺得楚家好欺負。
所以齊淩這麽回應，林赫一點也不意外。齊淩處事，時而精明，時而暴戾，如今便是他暴戾的時段。林赫也不欲和他爭執。“你想認女兒，便去問暖玉吧。如果她不計前嫌認你，我們林家便是不願，也阻攔不了。”林赫最終把問題推給暖玉。
齊淩點頭。
覺得林赫這話說的還算在理。正在這時，有小廝來報。說是林回來了。知道齊淩在林赫院中，於是親自找上門來。
林赫覺得頭更疼了。
林進來的時候，除了臉色有些白，旁的倒看不出什麽異常來。見到齊淩，俯身行禮，齊淩親自上前扶起她。
怎麽看，都是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王爺，我今日入宮見到一人……”
齊淩隻知道林入宮去見皇後，至於為何去見，齊淩沒問。所以對於林提起的人，初時也沒什麽興趣。直到林說出謹嬪二字。齊淩臉色才漸漸變了。
“……皇後明裏暗裏攔了我幾次，可我說自己和謹嬪是舊識，謹嬪被貶，十分憂心，這才帶了些補品來宮裏，隻求見她一麵。我話說到這份上，皇後不好再攔。最終準了我去聽雨軒。那聽雨軒，聽名子倒是雅致，可內裏……”林並未隱瞞，幾句話將楚文謹現狀道出。她雖然未提起謹妃便是那天暖玉所畫之人，可以林的聰明，又怎麽會看不出呢。
林赫心中輕歎。
自己的姐姐，即便明知道有些話說出去，怕是她和齊淩關係再也回不到最初。
可她心地善良，謹嬪如今的日子過的實在太過淒涼。她是無論如何不會視而不見的。果然，林話音落下，齊淩不由得握緊了雙拳。他轉頭看向林赫。
林赫別開眼睛。林輕笑一聲，開口替林赫解圍。“阿赫也是才知道的，是暖玉告訴他的。阿赫回來便尋到我的這裏……王爺，於公於私，這個忙我都會幫。我隔上幾天，便會想法子送些東西給謹嬪。以我的身份，夏皇後便是不悅，也不好明目張膽的阻攔。畢竟事情若真的鬧到皇帝那裏，她少不得落一個克扣宮妃用度的過失。”
“娘……”
“什麽都不必說了。我本欠她的，如今還了也好。”林輕聲說道。
“阿姐，你亂說什麽，你誰也不欠。”
林搖頭。
“欠的。她明明比我早出現，和王爺也是情深似海。不過一場陰錯陽差……以她楚家小姐的身份，比我更有資格當這淮陽王妃。”“他們最終分開，是他們自己的事，和姐姐你無關，你不必自責。”林赫一邊勸一邊心疼自己的長姐。長姐心善至此，這麽多年，齊淩怎麽就沒能愛上她。
“娘，和你無關。”齊淩開了口。
“不管有關無關，她如今這樣，我心終是難安……王爺放心，我會竭盡所能幫她的。至於暖玉，即是王爺血脈，王爺若想認回她，便認吧。我絕不阻攔……再說我和暖玉也是一見如故。我是真心喜歡那姑娘的，彥兒也喜歡。”
上次因為畫像之事，夫妻鬧了別扭。
這麽多天，齊淩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軟話。林想了這麽多天，終於想通了。
不愛，所以心狠。
可他並未騙她。他隻是，不愛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