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嬌

第七百五十八章 示警

第七百五十八章 示警

楚老將軍心裏發冷。越發覺得齊淩簡直就是個禍害,年輕時害他的女兒還不夠。

如今又要害他們寶貝孫女。

以前的事,楚家並不想追究,誰對誰錯又有什麽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可是暖玉的身世若真的大白天下,那齊君會放過暖玉嗎?他是皇帝,他哪裏能忍受自己的妃子背叛他,入宮前還生了一個女兒。

楚家上下絲毫不懷疑,若是齊君知道暖玉是謹妃所生,暖玉早就不在人世了。

齊淩太不小心了,即便兩人一定要見上一麵,也要多加小心,怎麽能被旁人察覺了行蹤,如今一狀告到齊君那裏。

齊君本就不是個大度之人。

若是追究起來……楚老將軍已經沒功夫罵齊淩,滿腦子都是如何保住暖玉。

“……據說是娘娘身邊服侍的丫頭親口招了供。供詞如今便在齊君手中。老將軍要想個對策啊。怕是明天齊君便要對難楚家了。”官當到盧嶽這樣的,宮中有個親信實在很平常。如果衛宸在,想必這事不須他連夜來報信,衛宸定然能探到。

隻是衛宸不在,盧嶽總感覺齊君對楚家不公。

楚家數代忠良,守著齊國邊境,多少楚家兒孫戰死殺場。如果不是楚家世代為將,人丁也不至於單薄至此。

可是齊君卻因為猜忌楚家,而將楚家父子拘在京中,收了兵權不說,還要對楚家趕盡殺絕。

這次淮陽道平判,如果楚家父子前往,必定事半功倍。可齊君卻執意派夏琰前往,那夏琰有什麽真本事?無非是仗著是皇後親弟,謀了個將軍之職,代著一幫烏合之眾行些恃強淩弱之事。

讓他們惹禍鬧事,夏琰及其屬下可以一頂三。

讓他們平淮陽道之亂,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盧嶽雖然位高權重,可也不是迂腐之人。他認為齊君這些作為,齊國已有亡國之相了。

諸道皆亂,京城動蕩也是早晚的事。

京畿衛縱然身手不俗,可雙拳難敵四手。如果流民成災,抑或判軍攻來,不過幾千京畿衛,能守衛京城幾時?

在盧嶽看來,帝位,能者居之。隻要能平定諸道,讓百姓安居樂業,他並非迂腐的隻認齊君一人為帝。所以他才和林家,楚家走的這樣近,才會在此時冒著風險來給楚家通風報信。相信收到宮內消息的不止他一人……這道理楚家幾人皆明白。

楚老夫人臉色有些難看。

她沒想到事情竟然壞在齊淩那兒……

雖說紙裏包不住火,可是眼下卻實在不是個好機會。楚老夫人甚至想過,等有一天,楚家再不必時時戒備。

齊淩站穩了腳跟,能護暖玉周全了。暖玉身世大白天下也沒什麽,到時,暖玉便是名正言順的郡主之尊。可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齊淩才剛離京,衛宸遠在淮陽道平判。

這時候齊君若是追究起來。暖玉的身世終究再難隱瞞了。

“死無對證,這事是真是假,如何評斷?”

“不管真假,隻要有流言傳出來,楚家便成了眾矢之的。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暖玉的出身……見過暖玉和謹妃娘娘的,都是她們不像姑侄,倒像母女。娘娘在世時,對暖玉也十分看重,自從小將軍帶暖玉回府後,對於暖玉生母一直模棱兩可。有人去查過十六七年前的事,小將軍身邊似乎並無女子,連服侍之人都是小廝……”

楚文靖的臉色用鍋底二字已不足形容了。

“我暗中收個女人在院中,還要昭告天下不成……真是豈有此事。”

“這事說起來,也確是道聽途說,可小將軍,切記人言可畏啊。小將軍還是早做準備,關於暖玉生母一定要準備些說辭,以防齊君追究。”

事情過了太久,十六七年前,楚小將軍正是青春恣意,行事不管不顧的年紀,和女子有些什麽,進而有了暖玉,也並非全無可能。隻是那女子到底是誰?是何身份?簡直是一個謎。不管怎麽去查,也沒有發現任何暖玉生母和任何蛛絲馬跡。

自然便有人懷疑起暖玉的身份。

不過那些人也是吃飽了撐的,如果暖玉身世有疑,楚家會讓她認祖歸宗?

人家楚家都確定了,旁人何必跟著操心。

可就是有這種沒事找事的人。

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替人家楚家擔心這擔心那的……與其說他們熱心,倒不如說看熱鬧不嫌事大。沒事便罷了,一旦有點風吹草動,那些人的嘴便開始滔滔不絕了。

關於暖玉的身世,已經被他們編出十個八個版本了。

楚文靖沉默的點頭。

“真是一場無妄之災。他們父子十幾年來,一直征戰在外,幾次傷重,我兒背上那條疤,每每想起,我都想落淚。那次我兒險些喪命……可換來了什麽?兵權我們楚家不稀罕,即有人稀罕,我們交回便是。可我們楚家這一輩,隻有暖玉一個姑娘啊。那些人還想方設法加害……暖玉一個小姑娘,礙著他們什麽事了?將來即不能掛帥,又不能爭權的,他們何必抓著不放。我們楚家的血脈,我們自己都不懷疑,旁人擔個什麽心?我好好的女兒,無端被發落到聽雨軒,這才染上了咳血之症,若不是得了那折磨人的病,她怎麽會想不開?年輕紀紀的,便舍了她的親人而去。我們楚家,到底欠齊家多少?”

楚老夫人話音落下,四下一陣死寂般的靜。

好半晌,盧嶽才輕輕開口。“這道理,天下人皆明白。楚家,在百姓眼中滿門忠良。老夫人不必去在意那些小人之念。

至於暖玉的身世,隻要楚家上下眾口一詞,和旁人有什麽相幹的。小將軍一口咬定暖玉是其女兒,老將軍老夫人認定暖玉是親孫女,旁人再疑神疑鬼也無用。這事畢竟隻是耳聽……耳聽為虛。何況娘娘……已經死無對證。齊君執意追究,小將軍便學一學貴府小姐,去告一告禦狀。人都死了,還要硬往身上潑髒水,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不管是不是真的另有隱情,人死都死了,何必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