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嬌

第九百四十二章 斬草應除根

第九百四十二章 斬草應除根

暖玉心中微微一歎,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般。衛宸早就洞察了一切,可為了讓她在薄淵麵前立威,搭了台,卻讓她唱了出好戲。“今晚你這番言語,並非是二哥授意。暖玉,你是憑著自己的睿智得到薄淵的敬重的。今日二哥對薄淵說的話,你不必在意,你知道我行事向來喜歡未雨綢繆。怕是今晚過後,二哥便不能夜夜相伴了……”暖玉一臉疑惑,明明齊淩承諾過,絕不會讓衛宸涉險的。

“看你這小臉皺的!難不成你希望二哥永遠呆在府中,隻當個閑散領俸祿的升鬥小官……如今我們有了秋哥兒,我養妻養兒,自然得出去賺銀子啊。”

“玉器鋪子便足夠我們日常用度了……私庫裏還裝著一屋子玉石。”暖玉小聲說道。

衛宸笑著搖了搖頭。“那可是你的私產,難不成你要養二哥一輩子?”

暖玉很想點頭,隻是她明白,這並不是事情的關鍵,她和衛宸之間,已經不必計較誰是誰的了。暖玉想到上一世衛宸年紀輕輕,便已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在齊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卻因為她,事事受困。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世人卻又給他冠上了攀附權貴的名聲。

暖玉慶幸衛宸‘皮糙肉厚’,流言蜚語並不能傷他分毫。

不管如何,如今的情勢也算是一片大好。

比起從前先帝對衛宸滿腹猜忌,如今的皇帝好歹是她的生父,必不會為難衛宸的。

見暖玉有些愣神,衛宸隻當暖玉不高興了。於是環著她輕聲哄道。“二哥不介意吃軟飯。隻是,二哥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做些男人應該做的事。”

暖玉回神。

“我明白,我不會攔著二哥的。我隻是想到也許是因為我拖累你,你才會懷才不遇,時到如今還要處處仰人鼻息。”

“傻姑娘。我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名聲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我如今不過隻需要看皇帝一人的臉色行事……盧嶽,宋守當了一輩子官,如今和我不相上下,你哪裏連累我了?你明明是我的福星。若沒有你,我如今怕是小命都難保了。”

上一世他能大敗齊淩。這一世,恐怕齊淩會大敗他。

以先帝齊牧的性子,他若死定然會拉幾個墊被的。

他衛宸的存在無法讓他安心,興許會帶了他一起上路吧……

不管暖玉說上輩子他如何,在衛宸看來,不過是場夢罷了。

“若沒有我,二哥不止這些成就。”

衛宸是隻雄鷹,而她便是那禁錮住雄鷹翅膀的人。衛宸笑了,覺得暖玉真是他的開心果,不管心情如何,隻要見到暖玉繃著張小臉,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攬,他便會覺得心情大好。

“我要那些成就做甚!我隻要你和秋哥兒平平安安的。要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足矣。”

暖玉不再開口,而是用力撲進衛宸懷裏。

衛宸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暖玉的後背,覺得娶妻興許和養女兒也不差多少,哄著縱著寵著慣著,都要秉承‘四著’原則。

衛宸所料不差,薄淵回到小衛府,果然立時來求見衛宸。

暖玉左右也睡不著了,便起身和衛宸一起去見薄淵。再次見到薄淵,他看暖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透著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遵從和詫異。

“屬下剛從宮中回來。不出夫人所料,陛下派了侍衛,確是將唐顥從前太子府中尋到。而後押進宮中親自審問……前太子齊天治也執意見駕。那唐顥最終承認,議和為假,他確是另有圖謀。”

薄淵不由得回想起一個時辰前……

帝寢殿。

唐顥被五花大綁推進帝寢殿,見到他,臉上神情難掩驚訝。“是你?你竟然不顧衛宸死活,向皇帝告密?”唐顥自認這陣子和薄淵接觸,還算明白幾分他的為人。這人住在小衛府,把衛宸當主子侍奉。

他的信,他必定要給衛宸過目。

以衛宸那為了攀附權勢,不惜欺君罔上,如今地位堪憂,他自然會舍大義而成全他的私利。

他隻需要衛宸猶豫一*夜,第二天這封信再出現在齊國皇帝的龍案上便足夠了。

唐顥沒想到,薄淵竟然連夜將信呈給皇帝。甚至竟然猜出了他的去處。

薄淵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他覺得唐顥不夠聰明。算計誰不好,算計衛宸。他不是沒事找事幹嗎?

他若真的要和齊天治暗中勾結,自去勾結便是。玩失蹤便專心玩他的失蹤,做什麽多此一舉的送出這封信。

不僅暴露了行蹤,還讓他長久的謀劃一朝皆敗。

何苦呢!

這一刻,薄淵倒是挺同情唐顥的……

這位南蜀的九皇子,明顯心機不如衛宸。薄淵覺得拿他和衛宸相比,似乎是抬舉了他……他連一個女人都不及。

“是在下,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殿下沒想到吧?”

“你如何猜出我藏身何處?”唐顥雖為敗將,哪怕如今被五花大綁,他臉上也並未露出憂心之色。以他的身份,隻要他不點頭,隻要齊淩沒有死證,便不敢動他。

齊國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休養生息。

隻要能避免戰爭,齊淩會不惜一切的避免。

想到這裏,唐顥臉上神情倒越發的閑適起來。薄淵沒有理會唐顥所問,垂首立到一旁。

齊淩淡淡掃了一眼唐顥,然後把目光放到唐顥身後的齊天治身上。

“治兒,皇叔並不想為難你。”

齊天治抬頭,薄淵的目光迅速從齊天治身上一掃而過,眉頭卻止不住的皺起。幾個月不見,齊天治仿佛換了個人般。

一身的戾氣,先前的書卷氣已經蕩然無存。

有的隻是一臉的陰霾,薄淵仿佛看到了第二個先帝……“皇叔雖然留我一命,可卻要把我永遠幽禁在一座小小的府邸。與其那樣,我反倒不如去見父皇。”“你私盜玉璽,犯了重罪。皇叔留你一命,已是仁慈至及。”

“皇叔並不是不想殺我滅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道理皇叔明白的很。皇叔隻是不想天下人說皇叔冷血無情。為了一個帝位,殺盡血親罷了。留我一命?我這條命,不過是皇叔仁慈的代名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