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泥石流
這天晚上，所有的鄉幹部都沒有回家，除了鄉長、書記、許凡和曹可留守鄉政府之外，其它的幹部都到各村去了，以防不測。
黨政黨裏隻有許凡和曹可兒兩人，由於不是正規上班時間，所以許凡拿了本書在那翻著。
“媽，我今晚留鄉裏，台風來了，鄉政府的人都不能回家。……嗯，知道了，我會加蓋被子的，您和老爸也要多小心。那就這麽掛電話了。”曹可兒打電話給家裏報平安。
鄉裏的幹部大多在金遠縣裏都有房子，所以一般除了值夜班或是因事耽擱的，晚上都會回縣裏，畢竟誰都有家有兒女。
打完電話，曹可兒在看看窗外風雨大驟，不時閃過一道驚雷，辦公室裏的白熾燈泡忽明忽暗，心裏有一些不安。走到外間，就見許凡悠哉悠哉地看書，隻覺小許真非常人啊，這時候都能靜下心來。
拉了把椅子，曹可兒坐在了許凡對麵的辦公桌前。
“小許，看什麽書呢？這麽認真。”覺得有點無聊，曹可兒沒話找話說。
“就是一本雜書，”許凡頭也不抬地說，他並不想說那是本《建築構成原理》，因為一說這個，小曹一定會問他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之類的問題，之後他就得費盡口舌來解釋。
“小許啊，你有什麽理想啊，談談吧，你來鄉裏也有段時間了，我們都還沒好好聊過呢。”曹可兒打算另起話題。
“理想，”顯然這個問題對許凡有點觸動。許放的家鄉是天南省的天鹿，天鹿從改革開放開始，就是私營經濟相當活躍的地方，小時候的許凡就見多了成功的生意人，所以幼兒園裏就對老師說自己長大了想當個老板。
不過現在有了“太玄空間”，許凡的理想就隻有一個——成為強者。不過，他當然不會這樣回答。
“我想當一個好人。”這並不是敷衍，許凡大學裏給自己定下的理想還真的就是這個。不過這個理想顯然不是很容易讓別人認同。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年成為預備黨員前，係主任找他談話，同樣問了他的理想，他也這樣回答了，不過係主任是這樣說的：“許凡同學，難道你認為成為一個共產黨員，做一個好人就夠了嗎？思想境界可不夠高啊。回去好好學習一下黨章，明天下午我們再談一次。”
第二天下午，許凡學乖了，一臉莊重而又充滿熱忱地說：“主任，我想以後為人民服務。”這個回答很讓主任滿意，預備黨員的事兒也就那麽定下來了。
“當好人啊，小許，你人好好啊。怪不得你會來我們清河鄉誌願服務。”曹可兒沒料到許凡會給出這麽個有點另類的答案，本性純善的她還是喜歡的。“我就沒你那麽偉大了，我就想著努力工作，以後最好能到縣裏哪個清閑一點的局裏當個科室主任，再找個好老公，生個女兒，對就是女兒，男孩子一點也不好，太皮了。”說著還攥了攥拳頭，似乎回想起小時候被哪個調皮的男生欺負過。
“轟隆隆……”天邊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曹可兒的談興被打斷，一臉驚恐的盯著窗外。
許凡合上書，一個箭步邁出黨政辦，定睛向遠處望去，這是學校的方向。
“小許，發生什麽事了？”書記李博和鄉長範天明急匆匆地從樓上下來，顯然也聽到剛才的巨響。
“不清楚，好像學校那裏出什麽事了。我這就去看看。”說完，不待他們回話就跑回辦公室，拿起鄉裏早就準備好的防水手電筒和雨衣，披上雨衣，一下就竄入雨中。
李博和範天明麵麵相覷，不了解具體情況的他們顯然不知如何應對。
曹可兒更是緊張萬分，突然翻出鄉裏的通訊錄，拔打周定國校長的電話。李博和範天明也立刻明了，心中暗讚曹可兒的急智，不過此時還是一臉急切地看著曹可兒手中的話筒，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鈴……，您拔叫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拔。”三人都是一陣失望。
………………
許凡進入雨中，就關掉了手電筒，他的夜視能力可以讓他在如此漆黑混亂的天氣裏望出兩百米遠，此時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自己驚世駭俗的舉止，放開手腳，急速奔馳在雨中。
兩分種後，到達清河鄉希望小學。
所有的校舍一片漆黑，顯然是供電係統出問題了。
山石翻滾，泥漿俱下——泥石流。
隻有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過的場麵，居然在這一刻發生在許凡的眼前。
進，還是不進。
許凡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但在如此磅礴的自然災害麵前，許凡一點把握也沒有。
一秒鍾的猶豫，許凡快速突進學校，強者之路，不容退縮。
不時閃躲迎麵擊來的山石，努力分析著耳邊傳來的雜亂聲音，找到了，一號教學樓有大量的人聲。
迅速靠近，在教學樓背山的另一麵，擠著大量的師生，孩子們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嚇得嚎啕大哭，而老師們雖然也很驚慌，但還是盡力安撫學生。
“黃老師，現在情況怎麽樣，周校長人呢？”黃老師是位四十多歲的女教師，從教已經二十多年了，此時在一群人中最沉穩。
“許老師，您怎麽來了，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剛才我們還在上夜自習，一聽聲響，我就帶學生們從樓上下來，免得樓塌了，大家都跑不出去，不過又不敢跑樓外麵去，外麵太亂了。”一臉心有餘悸地看著外麵滾動的山石泥漿。“周校長剛還在這裏，不過一聽到同學們說，有幾個同學去宿舍拿作業本了，就往宿舍跑去了。”
“黃老師，您先安撫一下學生的情緒，我剛看過了，這棟教學樓的受力麵積不大，暫時還是比較安全的。我這就去找一下周校長。”說完直奔學校宿舍跑去。
相比起一號教學樓，宿舍就危險很多。它有一麵牆正對著泥石流形成的衝溝，此時那麵牆已經搖搖欲墜了。在這樣的石流下，沒有第一時間就崩塌，這樓的工程質量還真是不錯啊。
許凡山道上縱躍，迎麵的山石實在太多，隻能選擇躲掉大塊的，身體還是會被來不及躲掉的山石樹枝劃傷，來到宿舍門前，許凡已經遍體傷痕了。
“周校長，”剛閃過一塊山石，就發現昏倒的周定國，他的下半身已經被泥漿覆蓋，上身斜靠在牆上，腦門上腫起了一個大包，仔細傾聽了一下宿舍裏的聲音，沒發現人聲，看來那幾個學生很可能也是昏過去了。許凡決定先把周定國救下去，回來再想辦法。
抱起周定國，原路返回，由於背後才是泥石流的方向，許凡隻能靠聲音來辨別，“呯”，又一塊山石撞上了許凡的後背，喉頭一甜，許凡抱著周定國急速衝進了一號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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