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劍客

第1章 雪山少年

大雪皚皚,四處都茫茫一片。

冷風拂過,刺入肌骨,雪樹搖作“唰唰”之聲,樹枝也無精打采地搖晃著,似乎在告訴人們上麵有情況發生。

懸崖上,一名麵色青秀、長發披散的青年持劍而立。

白袍在風中舞動,猶如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麵無表情的臉上顯得有些清冷和惆悵,眉宇間多了幾分哀思和思念。

此人名叫風情,今年已經十九歲的他來到這雪上已經整整十二年!風情從小出生在天門帝國的小山村裏,靠山為伴,靠水為生。因為對青梅竹馬小清雅的承諾,他抱著堅定的信念來此拜師。但,雪山上的高人不肯收他,說他根骨不好,沒有慧根。

風情沒有離開,回想起自己來時對清雅的承諾,做一名有能力保護後者不受欺負的強者,風情果斷地跪在了雪山頂上。一跪就是三天!

三天不吃不喝,風吹雪打,他渾身顫抖的在寒風中掙紮。寒風吹動不了他成為強者的心,堅持更是成為他要成為強者不可或缺的一種條件。

刺骨的風拚命地吹,卑微的雪樹無力地承受著積雪的沉重,似乎是悲哀,似乎是宿命。

突然,風停了,雪靜止了,一個漆黑的人影散發著陰森之氣從遙遠的天際飛進了風情身前的屋內。

“嘭!”

一聲巨響,屋頂炸裂開來,兩個黑白的身影化作兩道光點快速飛進了後方的雪林,緊接著便是金屬相交的碰撞聲。

遠遠的望去,劍光閃爍,寒光四溢,人影晃動下一股陰森之氣和一股浩然正氣在空氣中交織著、吞噬著。

震撼、驚恐、期待,一股複雜的情感湧上小風情的心頭。

兩名年紀相差不大的老者你來我往,腳步相錯,劍爪相擊,驚人的氣勢化作漣漪狀從雪林中蔓延向外。

“這就是高手!”

風情見狀大聲叫好,感受到氣勢的強大並沒有心生畏懼之心,相反驚奇地注視著二人的一舉一動,手中不時還模仿者二人精彩的招式。

倏然間,聽見一聲巨響,二人浮空相對,一股磅礴的氣勢頃刻間爆發而出,拳掌也在刹那間相擊。

天地此刻在顫抖,耳邊的呼嘯的寒風詮釋著風情心頭的驚恐。受到氣勢的波及風情旋即被掀翻在地,胸口處有著前所未有的疼痛,口中鮮血直流,但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他知道這也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佛家講究:緣,道家講究:機,所謂機緣二字正是來源於此。當一個乞丐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忽然撿到了一文錢,買了東西吃才沒餓死,而後他掙錢發財當了一個大老板;當一個女人正要被一個男人強暴致死時,她突然發現那個男人已經精盡人亡……

這些就是緣和機,所以風情並沒有畏懼,義無反顧,保持原位不動。

一擊相交後,二人分離開來,隻見其中一身著白衣的老者負劍而立,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傲然劍意,長劍揮舞下,泛起道道劍光,對著那黑袍老者猛然斬去。

璀璨的劍光形成一股奇特的劍陣,以合圍之勢對著黑袍老者攻去,白光乍現,一瞬即逝。黑袍老者震驚無比,眼瞳中被驚慌失措所充斥,一抹淒厲的血色渲染著雪地,黑袍老者單腿跪立在地,膝下一片血跡,身上滿是一道道淒厲的劍痕。

黑袍老者似乎並不甘心,眼露瘋狂和狡黠,頃刻間人影一閃,瞬到白袍老者的身後,在老者輕視下抬起泛著陰森黑氣的手掌對著白袍老者背後狠狠拍下,而後狠毒一笑,化作一抹血光狼狽而逃。

白袍老者身形一顫,強忍著痛楚,淡然地飛到了風情麵前,神色微變,一股淡淡的氣息蔓延而出,泛著血光的長劍順勢被收回手中,滄桑的雙眼中滿是不甘和歎惋。

緊張的望著老者,風情的心跳動的厲害。忽然,風情隻感覺自己被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氣包裹住,一股清爽感由內而外溢出,受傷的胸口也不痛了。

老者望著風情稚嫩的臉,淡淡道:“你為何還不肯離去?”

風情想到都沒想把自己來的目的告之給了老者聽:“我想學習強大的本領,保護我所愛之人!”

字語間的堅決之意,不帶有一絲虛假,可謂是真真切切。

老者驚訝地望著風情,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就已經關注到了風情,在強者危險的對碰下沒有不怕死的,他竟然還堅定地保持在原地不動,可見麵前這個孩子的心意之堅。

老者臉色一斂,嚴肅問道:“確實如此?”

“確實如此!”風情堅定地抬頭道。

“根骨不佳,慧根一般,但卻有如此信念,可讚,可讚。”

老者眼眉一展,紅麵露輕笑之色,而後望向天際,用那布滿粗繭的老手不停在那飄逸的白須上掠過,望向其專注的雙眸便知其似乎在做某種決定。

風越來越大,四周的雪樹更是不停搖曳著身軀,似乎替弱小的風情抵擋寒風的侵襲。

良久,寒風散去,太陽高照,溫暖的陽光播撒在風情身上,似乎給其以示安慰。

“根骨不佳,意境之強卻是前所未見,算得上是個另類奇才。隻是他能否堅持啊……”老者內心暗咐,回想起以前所收的幾名弟子受不了修劍之苦改修刀道後心中猶豫不定。

“想要成為我的弟子倒是可以,隻怕你不能堅持下去啊……”

老者苦搖著頭,轉過身去望向天際,麵露惆悵之色,這一刻隱藏在臉上的皺紋似乎更加清晰了。

“前輩請說,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一定能做到?這聲音是我身後這個孩子說的嗎!”老者聞言身軀一震,不可置信將身體轉回,嘴唇微張,顫聲道:“你能每天在著山頂頂著寒風揮劍三個時辰,而後五個時辰在雪林中練劍,後三個時辰在山下的冰泉中浸泡,而後才能打坐歇息。你能否做到忍受這嗜人的痛苦?”

風情聞言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於是小臉一凜:“隻要前輩願意收我為徒,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絕不退縮!”

“絕不退縮!——”

“不退縮!——”

“不退縮!——”

在風情的印象裏似乎強者都是這麽訓練才能獲得成功的,所以對於想成為強者的他沒有片刻的猶豫就回應了老者。

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穀和雪山之中,漣漪起伏,果斷和堅定!

“好!”老者麵色大樂,轉身扶起風情:“你是我遇到唯一能堅定的回答我問題的年輕人。不,是小夥子。”老人嗬嗬一笑,將後者扶起。

“謝前輩!”風情連忙激動地抱拳道,臉上明顯多出了些喜意,親身感受到這武界中武力的存在更讓他對學武充滿了期待。

“咦?還叫我前輩!那你可以走了。”老者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故作生氣轉過身去,揮著青袖催促風情趕緊消失。

風情整個人一呆,才知道自己稱呼有誤,想起老者剛才的表情後連忙反省,果斷跪在地上,對老者叩拜道:“師傅在上,受徒兒風情一拜!”

……

“十二年了,清雅你還好嗎?”風情望著遠方,心中不由的哀傷起來,清冷的臉上多了些許柔情。

“呼呼——”

涼風拂過,深深的柔情似乎感動了蒼天,不知是真是假,此刻的世界顯得有些模糊,輕飛的雪花停落在空中,凝聚成一副女子的麵容:淡淡的眉毛,青澀的臉龐,小巧的鼻子,還有殷紅的薄唇。寒風吹過,麵容微動,似乎在回答風情的話:“風哥哥,你說過要成為一名有能力保護我的強者哦,清雅一直在等你回來呢……”

妙音剛落,那由雪花凝聚而成的女子的模樣便分散開來,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在空中緩緩飄落。

“清雅!”

風情此刻才從思念中醒悟過來,著急上前一步,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片雪花殘骸。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隻能任由大片雪花肆意落地,不禁讓他的心更加涼些。

風情雙目緊視,凝視著掌心中僅存的那朵逐漸在體溫下融化的小雪花,眼露回憶之色,柔情道:“我說過我會成為強者才會娶你,等我回去。”

涼風消逝,雪花飛舞,一個清秀的身影屹立在雪林中,是那麽孤獨,哀傷……空氣間,溫度驟然急降,一股淒涼的氛圍圍繞在風情周圍。

不能說是可悲,這是一名男人對所愛之人的承諾才會做出這一切的一切,誰會想到風情十二年怎麽度過?

每天的寒風中舞劍、練劍,冰泉中忍受饑寒鍛煉筋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正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有朝一日終成功”,如今的他不再是軟弱無能任同齡孩子欺負的懦弱孩童,而是身負《浩然劍法三十六式》的唯一繼承者。

沒有任何怨言,沒有多餘的話語,今天的他已經可說是成功了。在如今的武界江湖裏,他將會以浩然劍法傳人的身份獨步於天下,回到記憶中那美麗的山村之中。

“徒兒,是不是想家了?”

正當風情回憶在幼時的記憶中時,一句沉重的話語從其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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