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我忽然覺得曉梅臉上的那種笑是報複後的滿足和快感,心裏掀起一點點厭惡。雖然我也討厭花心的男人，但我不會惡意去做什麽。別人的生活怎樣跟我無關，我隻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曉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吃虧。

“你經常做這樣的事？！”我認真地問她。

曉梅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說：“是啊，這樣教訓那些男人最過贏，不用自己動手就有人替我打，嗬嗬。你都不知道呢，我之前這樣做過一次，那女的可厲害了，當街就跟男的打了起來。”

“曉梅，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怎麽沒意義？反正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我也算是替女人出口氣。”

“除了這一招你還用過什麽手段？”

“那可就多了，我上網故意扣男人玩，然後套到電話號碼打電話到他家；還有就是遇到問路的男人時故意指錯方向……”曉梅隻顧自地說著，我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大概她也是看到了我的臉色，停了一下小心地問：“你覺得這樣做不對嗎？”

“你覺得很對嗎？！”我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之每次做完這樣的事以後我就很有成就感！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不忍心，尤其對一些帶著孩子的男人使壞！”

我沒再說什麽，她心裏的傷太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調理過來。真的是心死大於悲哀，這麽多年以來，曉梅對男人的心已經死了，所以她完全不可能站在無辜男人的立場上去想問題。

上下九人很多，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十二點了，在路旁小店每人吃了一碗米粉就開始在街上閑逛著。雖然跟曉梅住一起已經快一年了，但跟她一起逛街的次數卻沒有幾次。一是我確實不喜歡逛街，二是我的愛好和她的愛好相差太大，所以買東西的時候我甘願一個人逛。但這次我發現一個問題，每次和曉梅逛街她都要買內衣，並且買一些很花俏的品牌。我看曉梅又在買內褲，就湊過去問：“你又買啊？早就跟你說了買一些耐穿的，一條穿他一年半載的，就你買的那些三天都穿不上！”

曉梅沒理我，挑好以後打包走出來挽著我的胳膊說：“穿內衣也是一種藝術，你不懂了吧？以前和廠長來逛的時候她就經常教育我內衣要穿的性感，她說男人都喜歡這樣！”

我一下子呆了，停住了腳步不動。曉梅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慌亂地低下了頭，小聲說：“我，我受她影響太大了，現在還，還老是想著她說的話！”

“曉梅，你並不完全厭煩男人？你心裏還是渴望有男人疼你對不對？！也許你自己不認為是這樣，可你的行為告訴我我說的沒錯，對不對？！”我盯著她的臉問。

曉梅的臉已經變得很紅了，都不敢抬都看我。“我……我也不知道！…可，可我想跟別的女人一樣……一樣有人愛。”

我沒再說什麽，拉起她慢慢走著。其實我現在清楚地知道，曉梅是正常的，但她壓抑自己的思想使自己不正常！如果她能放下之前的一切重新來過，她跟任何人一樣正常。

整個下午曉梅都不願意跟我說話，並有意躲著跟我的眼神相遇。我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因為我揭穿了她多年的謊言。

我想，使曉梅正常並不是馬上就能見效，還是讓她自己慢慢調理的好。晚飯我們也在外麵吃，完事以後兩個人回到了房間做著各自的事。我躺在**想著工作的事，暫時先把曉梅放在了一邊。還有兩天就上班了，究竟走還是不走？遇到謝經理和財務在一起的事，決不可以告訴曉梅。如果不走，我怎麽去麵對謝經理？如果走，工廠這邊交給曉梅能行嗎？

我看著在一旁忙碌的曉梅想還是先試探一下她口氣。“曉梅，你別弄那些了，過來我們說說話。”

曉梅沒看我，也沒停下動作問：“說什麽事？說吧。”

“你不過來我不說，反正是關係到你我的事！”

一聽我也有份，曉梅馬上走了過來坐在我床邊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坐起來認真地說：“曉梅，我隻是說說，你先別激動。我打算離開工廠，你覺得怎麽樣？”

曉梅一下子抬起頭，眼裏滿是吃驚。“離開？！”

“是，我想離開！”

“為什麽？！因為我嗎？我知道這幾天我嚇到你了，可你也不能離開啊！你現在已經知道我不是同性戀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說：“曉梅，這件事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之前就想離開的，但要走，所以一直沒有提出來。”

曉梅不再說話，低都看著床單。

“曉梅，你別亂想。我離開是因為想有更好的發展！其實你比我早到工廠，應該更明白在這邊根本就沒有什麽發展。我剛畢業，如果現在不積累經驗以後就沒什麽希望了，所以我走是為了我自己，跟你是沒有關係的。”

“哦！那你走了我怎麽辦？”曉梅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要是我能就近找到工作就還跟你住一起，要是遠我也會常來看你！工廠這邊我要走謝經理肯定會再招人過來。”

曉梅沉默著，似乎對我的話不是很相信，過了好一會才說：“我倒無所謂，反正每個月能按時給我工資就行。但你那邊經理不一定要你走！”

“這個問題我想過了，我先提出來，如果他不給走再做打算。倒是你我不放心，如果從新過來人我不知道你習不習慣！但不管怎樣，我都會常來看你！”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沒什麽意見。”曉梅沒再說什麽，低頭想著事情。我原以為她會不同意，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之所以沒告訴她去金品，是怕她接受不了，畢竟舍棄現在的公司去別的地方對我來說不是件光彩的事。

六號我和曉梅都在房間休息沒有出去，但她一直在發短信。雨天也發消息過來約我出去，說是放鬆一下準備上班。我剛想拒絕但又答應了，因為上班以後究竟要不要馬上辭職我還在猶豫，不知道他有什麽好的建議。不過一想到小麗我就打退堂鼓，好不容易有個長假，我不能就占去一半，總要給人家留時間過二人世界。但雨天不管這些，一定要約我出去，所以隻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