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節

我腳步很快，隻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一個人呆一會。雨天上前一步，很用力地拉住我的胳膊，雙手一使勁就牢牢地把我夾在了兩手之間，仿佛在抓一隻小雞一般，我成了他的手中獵物。我有些吃驚地看著雨天，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眼睛裏的怒火並沒有因為他的舉動有所減弱，相反更加強烈。我們兩個就那樣眼對著眼死死盯著對方，誰都沒有妥協的意思。我已經做好了不再聽他任何解釋，男人可以沒有風度，但不能沒有誠意！

過了好一會，雨天才用力搖著我說：“青青！我跟小麗沒關係！她隻是我弟弟的同學，因為一個人來廣州需要我的照顧，這有什麽錯？你為什麽一定要認為我跟她有關係呢？我再說一遍，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撒謊，但我不會！小麗從來就沒有進入過我的生活，我隻在乎你，我隻在乎你一個！……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每次出去的時候你都要我叫上小麗！為什麽一次次地你拒絕和我在一起！為什麽你總是在逃避我！青青，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和小麗沒有任何關係！”

我被雨天這樣一搖，似乎也清醒了一點，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小麗跟雨天沒關係，那為什麽她要找我要我不要跟雨天走的太近？為什麽我總覺得她很依賴雨天？為什麽我第一次去雨天住處的時候他要叫她過去？為什麽……太多的為什麽繞的我很是困惑，禁不住微微搖了搖頭。難道小麗僅僅隻是雨天的一個熟人？疑惑還有更深的關係？

雨天見我不說話，鬆開手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青青，小麗跟我沒關係，真的！我隻在乎你，自從在火車上遇到你就一直在乎你！我沒有騙你，是真的！”說完以後，他轉過頭不去看我，放低聲音又說：“當然，她一直好像對我有意思，這一點我承認！但我並沒有接受她！難道她喜歡我也是我的錯？如果我跟她有關係，上次去海邊我就全講給你聽了！”

我還是愣著，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兜了個圈子，而我一直在圈子裏辛苦地奔跑著，卻不想圈子僅僅隻阻隔我一個人！

雨天又轉過頭看著我說：“我是真的一直都沒有接受她！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你！我知道她怕你搶先一步跟我在一起，可我已經很早就告訴她我隻喜歡你！青青，我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就是怕你被別人欺負，就是怕你受委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真的對不起！”

雨天輕輕地替我拂開臉上的頭發，溫柔地看著我把我攬進了懷裏。我卻沒有任何反應，喜歡我？！難道一直都是小麗自作多情？可我一直認為小麗就是他的女朋友！事情怎麽會這樣？！喜歡跟愛究竟有多大區別？我記得浩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時候說了“我愛你”，而雨天說的是“喜歡你”！那個時候爬在浩的肩膀上，我羞澀地閉上了眼睛，聞著他的氣味，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現在雨天的肩膀一樣寬大而溫暖，一樣有著淡淡的味道，可我卻沒有一點驚喜與興奮，有的隻是雜亂無章的思緒。以前我曾幻想過能和雨天交往下去，可現在，我卻更想先理好自己的思緒，浩是我心裏永遠的痛，也許沒有誰可以替代！

雨天見我不說話，把我拉到無雨之處問：“青青，怎麽了？我沒有嚇到你吧？如果，如果你覺得很突然就先不說這個，你再考慮考慮。今天，我本來是來這附近辦事的，剛想去你公司看看你，我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了。可我沒想到卻看到了……青青，我舍不得別人那樣對你，真的！”

我轉頭看著飄落的雨滴，心裏真的矛盾萬分。我該接受雨天的表白嗎？可我心裏還是覺得浩的份量很重。

“青青，你別再想了，我等你慢慢想，永遠等！”雨天拉住了我的手，溫柔地說著。

我回過頭看著雨天，終於開口問：“永遠？永遠有多遠？”問過了我又覺得有點後悔，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當初浩已經給了我答案，他說永遠就是前三生和後三生。

“永遠不是永遠，六十年吧，六十年內，我都還有精力聽你的答複，可六十年以後，我可能就聽不到了！”雨天說的很認真，一點也不象是在開玩笑。

六十年？這個數字似乎很長，也似乎很短。我的心裏酸酸的，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