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節

北京路的人真多，幾乎挪不動腳步。雨天一邊護著我不讓別人擠到，一邊又要不停地往裏擠，有好幾次我們兩個差點就被擠散。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免有點頭暈，隻好跟著雨天胡亂走著。到了一處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忍不住停下來休息。

“青青，累了嗎？嗬嗬，人可真多啊！來，喝口水先！”雨天笑著遞過了水，他也是一頭的汗。

我喝著水潤了潤喉，問：“還要多久才到教堂啊？太多人了，看的我頭都暈！”

“嗬嗬，從前麵的路口穿過去就是。本來可以直接座車過去的，我想帶你來逛逛街，誰知道這麽多人，真是一個失誤的決定！”雨天解釋著，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群。

我沒說什麽，衝他笑了笑。別說這個時候了，就是平時過來北京路都人多的跟螞蟻似的，今天這麽多人完全可以理解。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鍾，就到了聖心大教堂的門口。如果不注意看估計很難發現，教堂周圍是些高高低低的民居，再加上夜晚燈光的效果，真的看不出這裏就是教堂。我看了雨天一眼，發現雨天也正看著我。

“這裏就是教堂，進去看看。”雨天一邊說一邊拉我往裏走。說是往裏走，不如說是別人從後麵推著走。“這個教堂應該有些年頭了，所以看起來比較舊。”

我沒有應聲，小心地按著自己的包，以防小偷下手。教堂的院子裏有兩棵裝飾一新的大聖誕樹，樹上照樣掛滿了各種裝飾品。走過小院就是教堂的入口，門口的兩個信徒拿著捐款箱等著進出的人群投幣。我和雨天好不容易才到了門口，看門的大叔攔住了我們問：“是耶蘇的弟子嗎？”

我愣住了，難道不是耶蘇的弟子就不能進？雨天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後又掏出五塊錢投進了捐款箱。大叔看了我們一眼，雨天拉起我就走了進去。我小聲問雨天：“你是耶蘇的教徒嗎？”

雨天笑了笑說：“不是！我隻是想帶你進來看看。”

也許進來的人也都象我和雨天一樣隻是看看，大家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在大堂裏走著。也有一些信徒端跪在凳子上，閉著眼睛在想什麽。雨天拉我跪在了一條長木凳上，小聲說：“現在禮拜還沒開始，我們等一會吧，等唱完讚歌應該有聖餐吃。”

跪在那麽硬的凳子上我還真不習慣，膝蓋有點痛。我稍微移動了一下，變換了姿勢感覺要好一點，問雨天說：“他們會不會趕我們走？我們又不是……”

雨天微笑地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沒事。兩個人就那樣傻傻地跪著，誰都沒有再說話。周圍雖然是進進出出的人群，但我的心卻無比的寧靜。我側頭看了一眼雨天，他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臉上帶著祥和的笑容。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鍾，我的腿已經開始發麻的時候，教堂的鍾聲響了起來。我回頭看了看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凳子上已經跪滿了人。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雨天睜開眼衝我笑了笑，小聲說：“禮拜要開始了！”

隻見幾個穿禮服的男女走到了前麵的講台，一邊在胸前畫著十字一邊念念有詞。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在睡夢中一樣。直到周圍的人一起開始唱起讚歌，我才清醒過來。雨天小聲祈禱著什麽，我沒有去打擾他。周圍的歌聲真的讓我暫時忘記了煩惱，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青青，該走了，你不會是睡著了吧？”雨天拉拉我，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我這才回過神來，剛才在想其他的事，沒發現禮拜已經結束，周圍的人已經開始退出。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剛一起身就差點摔倒，跪的太久腿有點麻，還好雨天手快抓住了我。

我和雨天每人吃了一小塊蛋糕就走出了教堂，覺得周圍真的太吵，就央求雨天帶我去個安靜的地方。就在離開教堂不遠的地方，我忽然看到曉梅和李剛兩個人擁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走著，樣子很是親密。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和雨天牽在一起的手，等抬起頭的時候就沒有了他們的影子。原以為自己和雨天牽手就已經很過份，原來曉梅他們更過份！

和雨天一路走到了江邊，感覺安靜了很多。我對著江麵長長地舒了口氣，欣賞著珠江邊的美景。雨天站在我身邊也看著江麵說：“青青，在教堂的時候你想什麽？”

“我什麽也沒想啊！我隻保持大腦一片空白！”我開著玩笑。

雨天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麽說那陣子你是白癡？”

“差不多吧！”我承認著，好象自己真的有點白癡。

這時，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拉住雨天的衣角說：“哥哥買束花給姐姐吧，你看姐姐多漂亮！”

雨天看著我笑了，問：“怎麽辦？”

我低下頭對女孩說：“哥哥和姐姐還隻是普通朋友，不需要你的花，你到那邊去賣吧！”

小女孩不相信地走開了，嘴裏嘮叨著小氣什麽的。雨天看我的眼神有點失落，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來。我拉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說：“等我從上海回來你要送我最貴的玫瑰，第一次讓你送玫瑰給我怎麽能太便宜？！”

雨天愣了一下笑了起來，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裏。這次我沒有掙紮，而是安靜地靠在了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