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別初戀

第一百九十三節

早上起來去上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車站旁的木棉樹居然已經開花了。雖然隻有零星幾朵,但還是給這個城市增添了無限春意。我隨手撿起凋落的一朵,心裏感慨萬千。來廣州已經快兩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這兩年中發生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儀。這就是社會吧,一切都讓人不可預料,但一切都又都自然地發生著。我忽然就很想上海的玉蘭,比木棉要開花晚一點,這個時候應該有花骨朵了。要是四月底能順利回上海,一定要摘一朵玉蘭花帶回來。雖然我是愛花之人,但我怕錯過了花期就再也聞不到她的香味了。

曉梅這幾天總是抱著化學書看,好象尤其對硫酸比較感興趣,總是會問我一些小問題。我略感欣慰,找點事做就可以把注意力轉移過來,那樣對她也是很有好處。

晚上我正在看書的時候,見曉梅小心翼翼地從床下麵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擦拭了幾下放到了桌麵上。我好奇地把眼光從書上移開,搞不清楚她想做什麽。隻見曉梅慢慢打開瓶蓋,湊到瓶口嗅了一下馬上把瓶子拿開,表情很是難看。我忍不住問:“曉梅,你在搞什麽東西?”

曉梅詭異地衝我笑了笑,然後把小玻璃瓶蓋好端到我麵前說:“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什麽東西?好象是水啊!”我端詳了一會曉梅手中的小玻璃瓶,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曉梅白了我一眼,然後把玻璃瓶放到桌麵上,不看我地說:“虧你還是大學生,這個都不知道!老實告訴你吧,是硫酸!”

“硫酸?!”我大吃一驚,硫酸可不是好東西,要是強濃度的硫酸很容易傷到人,曉梅搞這東西做什麽!“你怎麽把這東西帶回來了?你不知道它的危害性啊?趕快丟出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曉梅沒有理我,屁顛顛地從廚房拿了跟筷子過來,用筷頭蘸了一點硫酸塗在白紙上,隻一會白紙和筷頭都變黑。曉梅滿意地笑了笑,蓋好瓶蓋把玻璃瓶放到了床下麵。

我大吃一驚,剛才的硫酸一定是濃硫酸,被稀釋過的不會那麽厲害。“曉梅,你……你搞硫酸做什麽?!”

曉梅拍了拍說微笑地看著我說:“我們上化學課做實驗嘛,我覺得好玩就弄了一點出來。”

“好玩?你幾歲啊?那樣的東西也敢拿來玩?你要知道硫酸要是碰到皮膚可就毀容了呀!快丟了吧!”我有些生氣,不說曉梅自己,萬一哪天我不小心碰到可就慘了。一直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做化學實驗,一個同學不小心臉上濺了一小滴硫酸,從那以後就留下了一個印記一直沒有長好。

曉梅笑著走到我麵前,伸手拍了我一下說:“青青,看把你給嚇的!我隻是玩玩又不會怎麽樣!不過我覺得應該沒事,書上也沒有寫硫酸有多可怕。”

我推了曉梅一把,抱怨她說:“你說沒事那麽簡單啊?萬一呢?萬一打翻了怎麽辦?以前我家那邊有一家硫酸廠,工人的鞋從來穿不夠一個月就破了。不是他們穿鞋太浪費,而是硫酸的氣味揮發出來滲到土裏麵了,然後在土上一走鞋就被腐蝕破。好象說工廠以前丟失了一個人,好久都找不到,後來清理硫酸池的時候發現池底有一串玻璃珠,才知道那個人是掉進硫酸池給化掉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還是少碰那東西的好!也真奇怪你們實驗室老師怎麽不管,居然讓你把那東西帶出來!快丟了吧!”

曉梅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怯怯地問:“真有那麽厲害啊?!難怪報紙上總是有硫酸毀容的!聽起來挺可怕的,要是濺到皮膚是不是真的就毀容了?好象書上說可以用清水衝洗幹淨!”

“暈!稀釋了的用清水衝洗,濃硫酸你還顧不上衝洗就已經把皮膚燒焦了!”我沒好氣地說著,真搞不懂讓她學化學有什麽用。

“哦!”曉梅應了一聲繼續想著什麽,過了一會才問:“那你看我剛才拿的是濃硫酸還是稀硫酸?我拿過來你再看看!”

我一把拉住曉梅,膽怯地說:“大小姐,你還是饒了我吧!你拿的那東西絕對是濃的,你要是拿過來端不好灑出來,我不就毀在你手裏了?”

曉梅嘿嘿笑了兩聲又問:“如果稍微稀釋一下應該效果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啊?那點太少了呢!”

“曉梅?你想做什麽?什麽太少了?我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你怎麽就對硫酸這麽熱心?!”我真的是很迷惑,硫酸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曉梅沒道理對它趕興趣啊。

曉梅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回到自己床邊上說:“人家隻是想搞清楚硫酸的屬性嘛!我們老師說了,這個硫酸很重要,考試的時候一定有題目!”

我看了曉梅一會,沒見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心裏想她可能真的是為了學習,不去管也罷。但改天一定要找機會偷偷把硫酸丟出去,要不然房間總是有那樣一個定時炸彈我心裏還是不安。星期四下班見曉梅不在房間,我在她床下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裝硫酸的小瓶子。我有些放心地想,一定是曉梅也知道了硫酸的厲害自己丟出去了!嗬嗬,這家夥還是瞞上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