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別初戀

第二百一十節

星期三晚上雨天約我吃飯,我們並沒有談起去上海的事,兩個人隻顧聊著過去的開心事,誰也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從餐館出來的時候,我一抬頭居然看見灰蒙蒙的天上斜掛這一輪新月。高興地叫著說:“快看,月亮!”

雨天也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說:“嗬嗬,多好的月亮!……青青你激動嗎?”

“激動?沒什麽好激動的,以前在家看到的月亮比這個不知道漂亮多少倍!”我看了看雨天,他依舊仰著脖子在看月亮。

雨天嗬嗬笑了一聲,低下頭拉起我的手說:“我是說你回上海激動嗎?”

我愣住了,隨後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不激動。”

“不激動就好,就怕你一激動……這一天我想你盼了很久,我也盼了很久!我既擔心這一天的到來,也擔心這一天不到來。”雨天有點惆悵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看著月亮說。

我沒說話,我想雨天說的是真心話,回上海的事我們都盼了很久。兩個人沒再說什麽,默默地朝我住的地方走去。

雨天把我送到了樓下,說:“青青,明天去機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和同事一起去,你不用送我了。”我說的很平淡,可心裏卻折騰個不停。

“哦,那就好……到了上海要小心……記得給我……哦,不,你安心在上海那邊辦事。”雨天忽然就吞吞吐吐了起來。

我拉住雨天的手搖了一下,安慰他說:“你緊張嗎?我會回來的!”

雨天笑了一下,說:“嗬嗬,你回去吧,早點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我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就朝樓上走去。剛到樓梯口,雨天又喊:“青青!”

“哦?”我轉過頭,看見雨天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沒動。

燈光有點昏暗,但我還是看見雨天笑了一下,說:“回來的時候如果需要我去接你告訴我一聲,我會準備好玫瑰,最貴的那種!”

我愣住了!是記得跟雨天說過,等我從上海回來的時候他給我買玫瑰。我眼睛有些模糊,轉身上了樓。

星期四早上十點多一點,我和萍姐還有恒遠一起登上了飛往上海虹橋機場的飛機。我身邊的座位是空著的,原本是給劉總訂的位子。飛機起飛以後,我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就要回去了,就要回去了!可回去了又會怎麽樣?今天萍姐也非常安靜,並沒有象平時一樣說個不停。恒遠坐在她旁邊也有些昏昏欲睡。過了沒多久,也許是氣壓的緣故,也許是想的太多,我感覺頭很痛,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嘴巴張開,深呼吸!”恒遠可能看到了我皺眉頭,小聲說著。

我張開嘴巴做了幾下深呼吸,頭痛果然減輕了很多,感激地衝恒遠笑了一下。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上海也是個大晴天。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把過去的味道都吸進自己的肺裏。

我們乘大巴去曹寶路預定好的酒店,一路上到處都是開花的玉蘭樹。我從大巴窗戶裏探出半個頭看著路邊的一草一木,同時嗅著玉蘭的香味。

“這裏的玉蘭還開花啊?玉蘭喜陰,做生意可不能在公司周圍種上玉蘭,不然是做不出什麽名堂的!”萍姐也對上海充滿了好奇,一邊看著路旁的玉蘭一邊說。

恒遠嗬嗬地笑了起來,“萍姐你嫁到南方連迷信都跟著南方信了!”

“這可不是迷信!咱公司周圍有好幾棵玉蘭樹你沒發現嗎?等從上海回去我就重新找辦公樓準備搬走。”萍姐瞪了恒遠一眼,說的很是認真。

我沒有答腔,繼續看著路邊的風景。一個公司的成長好壞怎麽會跟玉蘭扯上關係?真是搞不懂。

到了酒店以後沒顧上休息,三個人就到展覽館去報道、提貨、布置會場,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多才忙完。我沒有和萍姐他們一起吃飯,而是一個人沿著上海的街道走著。轉到經常和琳去吃鍋貼的一個小店,一個人要了二量鍋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了,別人都說不幹淨,可我們都讒這一口,哪裏還顧得上幹淨不幹淨的。

我迫不及待地乘車去了學校,看門的大叔居然還衝我笑了笑。再次回來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腳步好象輕快了很多。我這邊看看,那邊瞧瞧,真有點象劉姥姥初進大觀園。學校基本上沒變,隻是新建了兩棟宿舍樓,我離開上海時建了一般的圖書館現在也已經開放。校園裏走著三三兩兩的學弟學妹,有的是兩個女孩子走在一起,有的是一對男女生走在一起。我仿佛又回到了初進校園的那個時候,一切都歸於平靜與幸福。等走累了的時候,我來到了和浩經常去聊天的長廊。以前我們坐過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男生,他腿上是一個我看不見臉麵的女生。兩個人一直小聲說著,笑著。我在一旁看的有點發呆,我也曾和浩這樣親密地經曆過。那個時候我總怕自己坐他腿上壓到他而不敢把全部重量坐下去,經常是起來的時候我比他還累。不知道從幾歲開始,總是喜歡替別人想很多,哪怕是愛意正濃的時候!

我摸出手機很想給浩打個電話,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打。我看了一眼正沉浸在幸福中的男孩和女孩,轉身朝校門口走去。路過一棵玉蘭樹的時候,我偷偷摘了一朵玉蘭揣在懷裏。每次低頭的時候,我都能聞到玉蘭的香味淡淡地從胸口溢出。記得在學校的時候聽琳說,以前蘇州窮人家的女孩子沒錢買胭脂,就到了梔子花開的時候把梔子揣在懷裏。那樣梔子的香味就會在身上保留好久!我多想自己懷裏的玉蘭也一直保留香味在我身上,那樣我就會時不時地想起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