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替罪羔羊
明月臉上露出一記笑容，老夫人果然是狠啊，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了，她這一巴掌還真是不虧呢！
這就是她本來的目的，就算老夫人知道不是大太太做的也無所謂，知道是自己所為也沒事，今天逼到這個程度，老夫人就是絕對是會乘勢追擊，好歹出一口氣。
“事情還要怎麽個查清楚，還不夠清楚嗎？沒犯七出之條？光是她貪墨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休她了！”老夫人冷哼一聲，眯著眼睛分外的陰森地剜著明敏。“現在還沒追究你跟你母親兩人陷害長輩，不敬長姐兩條罪，你就該自求多福了！”
對於明敏，老夫人也已經沒啥感情，裝模作樣的害人，果然就是沒有半分侯門大家閨秀的氣度。
“爹爹，敏兒是冤枉的，敏兒真的冤枉的，是明月害我的，爹你要相信我！”明敏嘶啞著聲音辯駁，臉上滿上慌亂，細長的指尖摳進掌心，這一切根本就是明月計劃的，明月害自己的。
她不能讓爹爹休了自己的娘親，不然這一切就都全完了。不僅僅在侯府一無所有，將來她一個被休棄婦的女兒，那是比一個庶女還要讓人瞧不起！一想到這個，明敏就腦袋一陣的空白，渾身地發冷僵硬，整個人仿若置身在冰窖。
聞言，明月隻是撫著臉看著明敏垂淚，“二妹妹，你就算想要救太太，也不能夠這樣生安白造的冤枉我呀，我難道還拿著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讓你裝手疼來騙人？還是我自己不要臉把臉塞到你手上讓你打？既然這樣，不如就讓這個李道士來說，為何我二妹妹的手明明沒事，你卻能夠弄出綠血來糊弄人，一定要把事情交待清楚。”
明月忽然目光緊鎖在李道士的身上，今天必須要讓李道士交待清楚！
碰到明月凜冽的目光，李道士心髒猛地一縮，腳險些發軟站不住。這位看起來小小年紀的大小姐，怎麽就有這麽強的氣勢？李道士心底紛亂，難道他的伎倆被看穿了？
“侯爺開恩，這事情是……”李道士想了想，噗通地就跪了下來跟明肖輝道出真相，隻是還沒說下去，就看到奶娘搶先一步地跪在李道士跟前。
“侯爺奴婢招了，這一切都是奴婢慫恿的，太太十多年來辛辛苦苦操持著侯府裏裏外外，還要管理著大小姐的嫁妝，現在不過就是做錯一點點事，就被大小姐逼著送去了家廟。奴婢為太太不平，大小姐你這麽多年來做過什麽，你憑什麽向太太追索銀子，你有什麽資格追索，包括你的母親大方氏她也沒做過任何貢獻，這都是太太在操持著，拿一點報酬也是應該的！”奶娘雙眼赤紅，臉色發白，宛若厲鬼一樣盯著明月，不管是大太太還是二小姐，都不能倒，不能夠被明月就這麽扳倒的！
隻要他們在，就遲早能夠為自己報仇！而且她又沒有殺人放火，什麽都沒做，又是太太從方家帶來的人，永安侯府頂多就將自己趕走而已！
一想到這個，奶娘就分外的放心，嘴角隱隱地上翹，帶著幾分得意地笑容。
大小姐自以為能夠成功地打倒太太，沒那麽容易！
“奶娘！”明敏一下子驚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奶娘竟然將所有事情都攬上身，一時間雙眼發燙酸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奶娘這樣做，無疑就是幫他們脫罪了，頓時，明**動之餘又鬆了一口氣，壓在身上的大山一下子就消失了，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明月咻地眯了眯眼，沒想到大太太身邊還有個這樣死忠的人，居然為了大太太不惜將罪名全都攬上身。這麽一來，大太太還真是就沒有任何罪名，明敏最多也就是得了個被人唆使的罪名而已！這相差可就是相當大的，而且這就等於，今天這一切在臨門一腳就全毀了。
大太太沒有輸，她也沒能全勝，反而還被老夫人給惦記上了！這老奴倒是聰明伶俐的很，果然是被大太太一手**出來的！
“二小姐，事到如今你也被管奴婢了，奴婢不該唆使你為太太報仇的，是奴婢害了你！”奶娘瞥了一眼明月，才又看著老夫人，“老夫人，這事是奴婢一手策劃，唆使二小姐，買通李道士，弄死貓的厭勝之術這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但是奴婢隻是
設計陷害大小姐而已，根本沒有將東西放到老夫人的院子中，老夫人你一定要明鑒！”
明月想挑唆大太太跟老夫人的關係？讓老夫人厭惡二小姐，她也一樣能！
“侯爺，貧道不該財迷心竅被她收買，侯爺開恩！”接到方文生殺人一般的目光，李道士自然就是順水推舟將罪名推到奶娘的身上了結。
“奶娘，我跟你有什麽仇？你要這樣恨我，你說太太操持的辛苦？這麽說來侯府她打理這麽多年，侯府的東西全應該是她的，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應該感恩戴德地謝謝太太賞一口飯吃麽？況且你栽贓我謀害二妹妹是個不祥之人就算了，現在還要為了你一己私欲挑唆我跟祖母的情分？祖母的院子是這麽的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嗎？我還要放這麽一大袋的東西進去不被人發現？既然你這樣的恨我，我也沒必要跟你多說，還請爹爹主持公道，一定不能夠放過這等刁奴，應該送到刑部中去，告她一個謀害主子，擅用邪術之罪！”
奶娘的心思，明月相當的清楚，不過就是想著是大太太的陪嫁，可以不受侯府的掌控嗎？可以現在用的是刑法來懲治她，這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奶娘背脊一抖，她就是算好了侯府沒辦法殺她，頂多就是將她趕走。可是現在如若按照明月說的送她去刑部，這就不是一般了！所以奶娘現在是笑不出來了，臉上泛白，隱隱地露出惶恐。
“這說不定是你收買別人的！”奶娘忽然厲聲道，“奴婢就是收買了大小姐院中的春玫讓她將東西埋在大小姐的後院的，侯爺和老夫人不信的話可以讓春玫出來跟奴婢對質！”
在背後的春玫聽到奶娘將她供出來，一時間恨怒交加，奶娘實在是太過分了！
“哦？春玫？”明月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春玫。今天的戲還真是好，奶娘居然還狗咬狗起來了。
“大小姐明鑒，奴婢沒有這樣做，奶娘是送了玉鐲和一百兩銀子來收買奴婢，雖然奴婢收了，可是卻什麽都沒做，隻是跟她虛與委蛇而已，免得她再收買別人謀害大小姐您！”春玫一下子雙膝一軟倒了下來，跪步來到明月的跟前表明清白。
“你胡說八道！”奶娘沒想到春玫居然是這樣說！那這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爹爹，此等惡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不斷地挑撥我們侯府的和睦，不好好懲治以後我們侯府還如何治家？”明月連看也沒看一眼春玫，這春玫還算是有點腦子，知道如何回答。
不過這奶娘還真不知道聰明還是傻，這時候捅出春玫，就能夠讓自己生氣了？
“你才胡說八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主子說話！輝兒，既然是這樣，就按照月兒所說的，將她送到刑部，發配充軍！”老夫人仿若惡魔地怒視著奶娘，既然出來頂罪，就得承受的住後果！
現在抓不住大太太，又教訓不了明敏，老夫人隻能夠拿奶娘來泄火了！
這件事很明顯就是大太太主導的，不管中間如何，主謀就是大太太，不是因為她就沒鬧這麽多醜事出來！
“不，我是太太的人，你們沒權利這樣做！”奶娘終於慌了，她忘了，侯府可能不能親自處置她，可是將她拿捏的話，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將她發配充軍？這等的羞辱，比將她淩遲處死還要可怕！
“爹爹，奶娘隻是一時糊塗，求你饒了她！”明敏也渾身的一震，發配充軍，這不就是要奶娘淪為軍妓？隻是，明敏還想說什麽卻被王氏死死地攥住了手腕，不讓她說下去。
這事情已經脫了身，明敏就不能夠再牽扯！
“一時糊塗？敏兒你可知道這‘一時糊塗’要是事成的話會造成多大後果？不管是你大姐姐還很是你祖母，都是讓我們侯府家散的悲劇，你還為這等惡奴求情？敏兒，你眼裏難道隻有這個惡奴，沒有你祖母和你大姐姐嗎？”二太太話鋒犀利，句句如刀，直接就將明敏教訓的體無完膚。
明敏如同五雷轟頂，雙眸猛然地望向二太太，這什麽時候輪到她來教訓自己了！
隻是，即使心中憤怒不甘，明敏也不敢破口大
罵，“爹爹，奶娘從小照顧敏兒，敏兒不求爹爹能夠原諒她，但隻求別將她送到官府！”
一直沒有說話的明肖輝隻是黑沉著臉，這事情他也大致清楚是怎麽回事，現在奶娘承認罪名是最好的結果。
“來人，將二小姐送回綠荷苑，從明天開始抄寫女戒女德個一百遍，抄完才能夠出來。至於奶娘和李道士都送去大理寺，讓大理寺的人審理！”明肖輝沒有考慮就直接地下了令。
立刻，就有人上來扣著明敏準備將她帶下去，而管家也帶著侯府的家丁要將奶娘和李道士送官。
“二小姐……”奶娘這才撕心裂肺地喊著明敏，不！她不要被送去充軍，這樣的話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這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
“奶娘，爹爹敏兒求求你，你饒了奶娘，祖母、祖母敏兒求你了，求你放過奶娘吧，我們趕走她，讓她永遠不能夠回到京城，祖母你饒了她吧！”明敏這時才語無倫次地哀求著老夫人，不斷地掙紮著要掙開架著她的人，去救奶娘。
然後，明老夫人隻是冷哼一聲，連看也沒看二人，表情顯得不耐煩，讓管家立刻將人帶走。
“二小姐，奶娘不能照顧你了，以後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保重了！”看到這種狀況，奶娘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滿臉淒楚地看了一眼，然後又宛若厲鬼一樣緊盯著明月，仿佛是在用最後一眼在詛咒！
“不好！”明月見狀，心中一緊，正要讓人攔著，卻看到奶娘已經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開了家丁，朝著前麵的牆壁撞去。
咚的一聲，在明月的院子門前響起，豔麗的鮮血如同血薔薇一般在牆壁上麵綻放開來。
奶娘當地一聲四麵朝天地倒下，整個人有些抽搐，呼吸已經斷斷續續的了連接不上。
以明月的經驗，奶娘這一撞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也就是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了。對於這種想害自己的人，明月從來不會有多餘的憐憫，隻是覺得這奶娘倒是硬氣，居然一死來保清白。
“奶娘！”明敏嘶啞的聲音響徹天際，猛地就甩開了抓住她的兩個婆子，撲到奶娘的身邊。對於明敏，現在是真的心痛，畢竟奶娘是從小就照顧她，在她身邊，親近程度除了大太太就是她了。
“二……小……姐……”奶娘使盡最後的力氣看著明敏，張著嘴喃喃地隻是吐出了幾個字，就一口氣上不來，睜大著眼睛斷氣了。
“奶娘……”明敏失聲痛哭，抱著奶娘的身體呼叫著。突然明敏朝著明月望去，眼底一片的陰黑，如同黑色的漩渦一般散著暗黑的戾氣，“你們高興了，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你們會遭報應的！”
恨恨地說完，明敏的身體就仿佛抽空一樣，整個人癱軟地坐在地上，臉上一片的悲戚。現在奶娘沒了，自己的娘親也被關進了家廟，在這侯府裏麵，就剩下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明月害的，她跟明月從此，勢不兩立。
“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明明就是他們咎由自取！”青芝聽到明敏那汙蔑的話，又忍不住地小聲嘀咕著。
“好了，將人帶下去，就各自回去吧！”明肖輝已經沒心情理會，“母親，輝兒扶你回去休息。”
一下子，奶娘的屍體被抬走，李道士被拉了下去，各人都慢慢散去，唯獨方文生夫婦沒人理會，自討沒趣灰溜溜地離開。
“還是小姐高明，這樣一來，老夫人跟大太太勢成水火了。”想想今天的驚心動魄，雖然都被明月化解，但沈嬤嬤光想著如果讓大太太的計劃達成，大小姐不知道會下場如何悲慘。
“原來小姐你早就知道的，都不告訴青芝，還青芝白擔心一場。”青芝想想事情的始末，就知道一早讓明月安排好了，所以才會沒事。
“現在你不是知道了？”明月抿了抿嘴，這事是過了，但在侯府裏頭，她也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啊。老夫人那樣精明的一個人，雖然沒證據，但現在應該已經懷疑了自己了。
“小姐，那你準備怎麽處置春玫？”青芝也不糾結這個，想到春玫一定是奸細，就不由地黑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