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結局
第152章 大結局
“完成了，我把皇位給了六弟，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你真的為了我放棄了天下？”
“我拱手天下，為你梳妝綰發，我歸田卸甲，與你閑話桑麻。”
“閑話桑麻？嗬，還好我院外有一行籬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那一天，夜擎宇一個人站在東璃最高的城樓上麵，他眺望著遙遠的南方，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遙遠的南方其實就是空無一物的茫茫天際，而從那一天開始，夜擎宇開始習慣於每天總有那麽一段的時間在城樓上眺望，而且，他永遠是選擇在最高的城樓上麵，就好像是為了那句話，站得高看得遠。
終於，有一天，一個跟隨了夜擎宇很久很久了的心腹太監，終於壯著膽問道。
“皇上，你每天都來這裏眺望，你到底看的是什麽。”
夜擎宇好像沒有聽到那個太監的問話一樣，依舊看著遙遠的南方，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擎宇終於慢悠悠的開口，“小順子，你跟了朕多少年？”
“回皇上，奴才一進宮就跟著皇上你了，算起來，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原來這麽久了。”
“能跟著皇上身邊，是奴才的榮幸。”
“既然你跟了朕這麽久，難道還不知道朕在看什麽嗎？”
“奴才愚鈍，不敢胡言亂語。”
“東璃的最南方是哪裏，你忘了嗎？”
“是藍蒼。”那個叫做小順子的小太監開口回答道。
“是啊，是藍蒼，她在哪裏，她一直就在哪裏。”夜擎宇看著南方，好在喃喃自語一樣，聽著皇上的話，小太監終於明白了，七年了，整整七年了，皇上依舊沒有忘記過楚夢靈，原來皇上是為了寄托對楚姑娘的思念才來到城樓頂上眺望的。看著皇上一臉憂愁的模樣，小順子終於還是有點不忍心了。
“皇上，奴才鬥膽，如果皇上這麽想楚姑娘，為何不去看看她呢？”
“是啊，朕是應該去看看她，可是夢靈她還會見朕嗎？”
“楚姑娘人一直很好，而且奴才相信都七年了，就算有什麽也應該不會有了，況且，楚姑娘也是知道皇上你是真心愛她的。就算楚姑娘不想見皇上，皇上可以不讓她看到的時候看上一眼，不管怎麽樣，總比現在看遠處的天空要來得好吧。”
小順子的話好像點醒了夜擎宇一樣，是啊，他可以去看她，即使她不想見自己，也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偷偷看她的不是。而且夜擎宇相信，因為綺雲的事，她也是應該會見自己的。其實，在綺雲死後不久，夜擎宇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雖然他相信綺雲不會騙她，但是他還是去找來了青靈丹，後來發現了那留給楚夢靈的半顆不見了，但是夜擎宇並沒有打算再追究什麽，綺雲也好，楚夢靈也好都是他夜擎宇真心愛過的女子，現在綺雲已經死了，難道自己還要再去找楚夢靈麻煩嗎，所以即使夜擎宇最後知道了這些真相之後，他依舊選擇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在這幾年裏他帶著東璃的軍隊南征北戰，收複了除了冷香城以外的所有小城，戰事使得夜擎宇一下子也忘記了思念楚夢靈，但是當他閑下來，看著自己腳下一望無際的江山的時候，他還是觸動了。
“小順子，你知道夢靈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這個奴才不知道，不過六年之前，藍蒼原來的皇帝慕容昀不是把自己的皇位給了他的弟弟慕容璟嗎？奴才想他一定是去找楚姑娘了。”
“並沒有聽說夢靈去了辛月啊，難道她回了冷香城。”
“很有可能。”
“小順子，交代下去，朕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安排下朝上的事情，朕很快就回來。”
“皇上，你打算自己去嗎？”
“是的，你難道忘了，當初四國戰役的時候，朕曾經帶過兵馬圍剿過冷香城，如果夢靈真的在冷香城的話，朕就跟不能表明身份過去了。”
“這麽說的話，皇上你不可以去，如果萬一被冷香城的人看出來的，不讓你回來了怎麽辦。”
“你放心，雖然或許夢靈還在恨朕，但是她不會讓朕死在冷香城的。”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朕心意已決，你就下去準備吧。”
“是。”
安排好了東璃裏的事務，夜擎宇獨自一個人，帶上了影衛前往了冷香城，由於夜擎宇的快馬加鞭，他們很快在兩天之後就趕到了冷香城，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雖然夜擎宇有自信不會在冷香城出事，但是他還是不想惹麻煩。隻見夜擎宇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摸樣和自己的影衛混進了冷香城，和當初慕容昀的到來一樣，冷香城的百姓就隻是當作夜擎宇是外地路過的人，也沒有多想什麽，就把他領進了冷香城。
“主子，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別叫我主子了，免得露餡了，喊我宇公子吧。”
“是。”
“走，我們去找找夢靈在哪裏。”
於是，夜擎宇和他的影衛一邊打聽一邊走著，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走到了一片桃花林裏了。現在正好是夏季，是桃花開得最美好的時候，而這片桃花林，是慕容昀後來為了楚夢靈而建的，本來說，隻有楚夢靈所有，但是楚夢靈不想有什麽特權，而且她覺得，美好的事物就應該和別人一起分享，所以很快，桃花林成了包括楚夢靈慕容昀還有他們的小過兒在內的，所有冷香城百姓們，夏月裏最喜歡去的地方，所以夜擎宇的誤入並沒有給其他人帶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個歌聲從林子傳出來，夜擎宇馬上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或許是太久太久沒有聽過了，倒是一時之間也沒有想起來是誰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身邊遊走的老百姓們突然開口了，“呀，姑姑又在唱歌了。”
聽著那老百姓的話，夜擎宇轉過身去，看到說話的人是一個滿鬢白發的老人，這麽說，他口中的“姑姑”應該不是因為輩分的關係。
“敢問老人家，這是什麽人在唱歌啊？”
“年輕人，你是外鄉人吧。”
“是的，我們兄弟是走貿易的，路過冷香城，就進來休息休息，一時胡亂走，就來了這個桃林。”
“原來是這樣，這唱歌的人，是我們的姑姑。”
“姑姑？那就是前輩了？”
“不不不，‘姑姑’是我們對她的尊稱，她的年紀應該和年輕人你不相上下。”
“那為什麽這麽叫？”
“姑姑是我們冷香城的城主，但是她和她相公都不喜歡我們這麽叫他們，原來，我們都是喊她姑娘的，後來姑姑嫁了人，有了孩子，我們自然也就不能在這麽叫了，於是就有了‘姑姑’這個尊稱了。”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老人家了。”
“不客氣，年輕人，我們冷香城東西可多了，你要是留得久點，可以到處看看，老朽現在得回去接我孫子了，先走一步了。”
“老人家客氣。”說完，夜擎宇順著歌聲的來源走去，難怪那麽的熟悉，竟然是楚夢靈的聲音，這麽多年了，自己這麽多年沒有聽過了，竟然還是晚了。夜擎宇突然想起第一次聽楚夢靈唱歌的場景，那首歌好像是叫《春江花月夜》，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桃林，真可謂是桃林依舊在，卻是物是人非時了。
慢慢的靠近，夜擎宇終於看清楚了，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個男子撫著琴，一個女子懷抱琵琶，一個看上去六七歲一般大的小娃娃在他們中間歡快的跳著，那個男子是慕容昀，那個女子是楚夢靈，那個小娃娃應該就是剛剛那個老人家口中所說的夢靈後來跟慕容昀生的孩子吧。夜擎宇沒有再靠近，他站在桃花掩蓋的地方看著，他終於聽清楚了楚夢靈唱的內容。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兵臨城下六軍不發，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曲調是夜擎宇沒有聽過的曲調，歌詞是夜擎宇沒有聽過的歌詞，但是他還是觸動了。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夜擎宇低著聲音不自覺的喃喃著，殘陽似卷，江山如畫，他夜擎宇贏得了天下，終於是輸了自己的那個她，一時之間，夜擎宇好像明白了什麽，隻見他轉身就要離開。
“公子，你不進去嗎？”
“還進去做什麽？你沒有看到嗎？”
“公子……”
“我贏了天下，卻輸了她，我們走吧。回藍蒼吧。”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藍蒼的孝敬帝慕容璟娶了他的嫂子白羽煙，他如她愛慕容昀一樣愛她，他雖然是君王，卻從來不用權力逼她，終於在多年以後感動了她。
很多很多年以後，南海，白羽楓和慕容瑤的結合，和所以人料想的一樣，美滿而幸福，而一直很偏激的白應天，也在他第一個孫子出生的時候，釋然了。
很多很多年以後，夜擎宇把東璃變成了靖遠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但是卻也因為他縱情天下，最終沒有留下半個子嗣，或許這是老天爺的懲罰吧，就在滿朝文武為了東璃誰來繼承下麵的大統的時候，夜擎宇找到了當年逃出宮的洛王夜影峰的獨子，或許這算是他還對得起東璃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