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叫胤禛

弘曆篇

番外篇 弘曆篇

從安徽曉行夜宿地趕回京城也已是深夜了,急匆匆地回到我的寶親王府,預備明天一早進宮去見阿碼,向他報告此次安徽之行的收獲。再者,很久沒見額娘和月喜了,不知道她們現在怎樣了。特別是月喜,吵著我要的東西也給她弄好了,想著她見錢眼開的樣子我就止不住地想笑。

翻身下馬,將東西扔給小靈子,直奔臥房。出去這麽多天了,也挺記掛富察的。誰知,還沒進房,在窗外就聽見了富察的抽泣聲和她陪嫁丫頭冰兒的勸慰聲。

“福晉,您也別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您難過也沒用的啊。”難不成富察的家人過身了?

“可是冰兒,這麽個人,好好的就被皇上賜死了。她與我素有交情,四爺對她更是感情甚深。現今這麽一來唉,我尚且如此,要是四爺知道月喜死了,他怕隻會更難受的。”

月喜死了?!被阿瑪賜死的?難以置信地衝進房,富察和冰兒見我突然出現在麵前,不得驚了一下。快步走到富察身邊:“你說皇上賜死月喜,究竟是怎麽回事?”

富察的眼睛又紅了:“四爺,這是前日的事了。皇上下詔說月喜倚恩驕縱,品行不端而特令賜死。還取消了她的合葬資格,屍體火化後交給宗人府處置。”

怎麽可能,月喜的脾氣有時候是有些刁蠻任性,不知輕重,但絕對說不上品行不端。況且,阿瑪也並非沒和月喜鬥過氣,以前再怎麽嚴重也都過去了的。這次到底出了什麽事,會讓他狠心賜死月喜?握在手中的,月喜要我親筆抄寫給她的一本宋詞集不覺滑落,這是夢吧?

第二天,我帶著奏本到養心殿請安時,守在門口的勝文見我欲進去,忙道:“四阿哥,您先等等吧。十七爺在裏麵,不知道和皇上在爭論些什麽,把我們全都趕出來了。”

十七叔也在裏麵?那我更要進去了。朝勝文擺擺手,我在門外揚聲道:“啟稟皇上,兒臣弘曆求見。”裏麵低低應了一聲,我掀開門簾,徑直走了進去

枯坐半天,十七叔才悶聲道:“萬沒想到月喜是為老給四哥續命而自盡的,詔書也是依著她的意思擬的,她到底是何用意?還要把骨灰帶會四川,她不是原籍江南嗎?”

我搖頭:“我也猜不透,隻覺著他仿佛是要所有人都遺忘宮裏曾經有過一個叫他他拉.月喜的常在似的。”

十七叔苦笑:“遺忘?別說皇上了,你我二人要忘記她也非一年半載之事。一直就覺得她是和與眾不同的女子,可現在又覺得這與眾不同之中還有著些許的怪異了。”言罷便起身喟歎而去。

閉上眼睛,腦子裏浮現出我四歲那年在聖祖的乾清宮外與月喜的相遇。從乾清宮裏偷溜出來的我因為一個掛在樹丫上的風箏而認識了那個穿著天青色宮裝,眉心有著一顆朱砂痣的月喜。後來她成了我的半個教養嬤嬤,和十七叔帶著我出宮,去天橋看雜耍,帶街上吃小吃,在酒樓聽小曲。一次還因為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救了一個被人調戲的賣唱女子,和阿瑪鬧到拔劍相向,受了重傷。我知道,這件事一直擱在阿瑪心上。他不是個外向的人,正因如此,沒人知道他對月喜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可我絕對明白,他在寫賜死月喜的那道詔書時的心如刀絞

從寢宮出來,我問十七叔:“阿瑪什麽意思,要月喜到寢宮寸步不離守著他,可又要我們今晚子時就必須送她離宮,而且在明天天亮前,除了月喜,任何人不得進入寢宮?”

十七叔沉吟道:“看四哥的樣子,你也該心裏有數了。叫月喜去,許是有話交代;叫月喜走,怕是恐她又會自盡。無論怎樣,月喜在寢宮裏,我們也可以放心的。”

正說著,月喜迎麵走來。麵色悲戚,夾雜著一絲緊張和恐懼。不得暗歎,及時將她送出宮,阿瑪若真的有何不測,依她的性子,她肯獨活於世?

將阿瑪的意思交代給月喜,囑咐了她幾句便抬腳欲走。豈料,月喜向我和十七叔各道了萬福後,又深深眷戀,表情複雜地看了我們一眼,才扭頭匆忙走開。而這一眼,使我隱隱升起一股不詳之感,似乎這便是我同月喜的最後一麵了

當我張開眼睛,環視著已睡了近四十年的養心殿,誌得意滿地坐起身。自雍正十三年末登基,執政幾十年,天下現在已和聖祖時並稱為“康乾盛世”了。

忽憶起昨晚夢見了月喜,仍同當年離去時一般嬌俏嫵媚,對我笑而不語。心裏不得一陣悵然,已經多年不曾夢到過她了,如今又見,不知有何寓意?想起月喜的直率,毫不矯揉造作,再想想身邊那些大字也識不了幾個的妃嬪,太監,宮女們,怎麽皇考身邊就能找到這般可人兒,而我,幾下江南也未覓得一位呢。還好,回部的香妃容貌絕世,體有異香,尚可慰籍。

沒過幾日,又是祭天大典了。臨出行時,卻突然找不到儀仗用的黃傘蓋。見下麵亂成一團,不禁有些氣惱,喝道:“這到底是誰的責任?”侍衛,太監們全讀嚇得噤若寒蟬,無人應答。

正要責問,下麵一人越眾而出跪稟道:“回皇上的話,管此事者,當負此責。”語音清亮,字字有力。待他抬起頭,我呆了呆——一一個與月喜一樣,在眉心偏左處長著一顆朱砂痣的青年男子。連神情也與月喜頗為肖似。緩緩問道:“所跪何人?”

那男子微微展顏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滿洲正紅旗下,鈕祜祿氏,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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