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鬼崖頂
玄鶴子冷笑道：“你要替他報仇？”
花明點頭道：“打算如此。”
玄鶴子喝道：“活報應，今夜你是死定了！”
花明冷冷道：“是你，不是我！”
玄鶴子麵含陰笑，用手一指，道：“活報應，你看！”
花明轉頭四顧，頓時一懼！原來四周不知何時，站定了十多個牛鼻子，個個都是怒目橫眉，大有一哄而上之概。
花明先時被“荊山三殘”擊得滿懷怒火，正無可發泄之處，一聲長嘯，有如寒潭龍吟，直衝霄漢。
嘯聲甫落，即陰寒至極地道：“牛鼻子，你們上吧！”
“唰！”地一聲，將“赤扇”打開，準備大開殺戒。刹那間！周遭的十幾個老道，長劍出手，繞成了一個栲栳圈，恰恰將花明圍在中間。
玄鶴子立在陣外，一陣哈哈大笑，道：“活報應，有本事你報仇好了。”說著，寬大袍袖一揮，十幾個老道士，團團轉動起來。
初時，尚見人影，漸漸變成一片灰白色。花明在“大洪山”中，曾與“武當派”的“八卦劍陣”交過手，不想“昆侖派”也是這一套。
武當派的“八卦劍陣”天下無敵，而自己卻輕易的就突圍而出，是以，對當前的這座陣勢，並不為意。
詎料！他這一大意，差一點就命喪當場。隻覺周遭有一股無形罡氣，已向自己逼來。而且，逼得他呼吸不暢。寒森森的劍氣，已經襲上來。
花明忙一幌身，電閃飛星般周遭一轉。劍氣如狂濤擊浪，從四麵八方襲來。十幾個老道繞栲栳圈，遊走如飛，十幾柄如虹長劍，發出寒森森的劍氣，把一個花明，圍在彌滿的栲栳圈中。
玄鶴子立在陣外，向花明擊出“霹靂天雷掌”，掌風狂厲如濤。花明如出掌硬接，十幾柄長劍穿身而過，如不分手接此掌，也難逃掌下一死。
此時此刻，花明心想：“我命休了！”驀時！人影閃幌，場中已多了一個青衣人，出手接去玄鶴子擊來的掌風。
“啵！”地一聲，掌風相接，蕩起一陣勁氣，十幾個老道被勁氣推得連連後退。花明見此時機，同青衣人一同電閃般飛出陣外，一陣急奔，到得一處樹林內。
花明收住奔式，回身向青衣人相謝。青衣人道：“老夫有事要辦，和閣下約定伏牛山相見。”話落，人如青鳥般離去。花明一陣調息，見天色不早，動身前往“伏牛山”。
這日，行走間，隻見數十個武林中人結幫同行，花明心想：“這些人為何一同前去伏牛山區。”
於是，將身形隱秘，跟蹤在後，看看這些人，究竟在伏牛山區何處相聚會？由於他的輕功佳絕，更加上小心，所以無人發覺。
但見漫山遍野，都是皚皚白雪，恰如粉裝銀琢，花明由於心中有事，無心賞玩雪景。日薄崦嵫，玉兔東升。
一年中的第一個正月十五日，竟然是晴空萬裏。一輪明月，高掛天際，放射出柔和的光輝，直
如慈母一樣，愛撫大地。陡地！
數聲厲嘯，劃空而過。緊接著，數條矯捷的身影，勢若流星瀉地般的向一座高峰上奔去。花明看得真切，緊緊相隨。
出於好奇心的驅使，他要看看這些人聚會的地址，然後再去會見青衣人。正行之間，一塊光滑的石壁上，刻著三個劈窩大字：“人鬼崖！”
花明全身一懼，直入墜下萬丈懸崖。他的腦海裏風疾似地一掠，暗道：“他們真是對紅魔而來，若果真是，那青衣人的身份，就值得注意了。”
江湖人物，重於千金一諾，這些高手，即是真正對著“紅魔”而來，自己也不能退縮。他鋼牙一挫，目射炬光，向四周一掠，並無人影，頓時施展出“天魔訣”神技。
刹那間！變成一個紅漆漆的怪物！一聲震魄的厲嘯，長身而起，直向“人鬼崖”撲去，霎眼間，已縱上崖頂。
就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崖上爆出一片厲嘯、驚呼聲：“紅魔！”“紅魔！”果然不出花明所料，“人鬼崖”上，竟然人影幢幢，不下有百十個武林人物。
他剛剛站定，對麵的一些武林人物，“唰！”地散開。從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全真，正是在“小洪山”，將花明擊成重傷的“峨嵋派”長老，玄機子。
他立在相距“紅魔”約有三丈餘遠外，口宣一聲佛號，沉聲道：“施主邀集武林同道，來此何為？”
花明一怔，暗忖：“自己何曾約過他們，這不是信口開河嗎？”
當即聲如冰冷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玄機子手持拂塵，也是冷冷地道：“施主在江湖上，濫造殺孽，敢情意猶未盡，所以邀約武林同道，來此共同印證一番。”這話越說越遠，使花明無從斟酌。
忽然！“少林派”的八個和尚，手持禪杖，目射煞氣，超出人叢，似要動手的樣子。跟著，“武當派”也出來了十四個持劍老道，個個都射出怨毒的目光，看向對麵的“紅魔”。
花明已知今夜之事，絕不能善了。現在，他也不想分辯，是誰約誰的。一聲淒厲地長笑，冷冷地道：“老夫殺過誰來？”
“少林派”與“武當派”的和尚道士，作勢就要……玄機子雙臂左右一攔，道：“慢來！”
旋又轉頭，對“紅魔”道：“施主果真是五百年前的紅魔，應當算是老老前輩了，難道所為之事，會不敢承認？”
“紅魔”道：“究竟何事？你說。”
玄機子道：“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何事得罪了您，施主會如此的驟下辣手？”
“紅魔”道：“老夫毫不知情！”
玄機子道：“武林中還有第二個紅魔？”
“紅魔”道：“有！”
聞聽此言，眾武林高手同時一怔，都瞪著一雙憤怒的目珠，看向麵前心狠手辣的“紅魔”，不知他何以會不承認殺死“少林”與“武當”掌門。
玄機子為這一行之首，即接道：“誰？”
“紅魔”道：“老夫正在追查之中。”
話聲方已，“武當派”的十四個持劍老道，欺身而上。場中的情形，頓時緊張萬分，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花明不等他們開腔，即冰寒地道：“你們掌門，死有餘辜，但這筆帳，可不能劃在老夫身上。”
十四個老道麵現殺氣，長劍一挺，同時暴喝：“上！”十四縷冷森森的劍氣，映照著清冷的月色，益發使人膽顫心驚。
劍氣如同狂濤巨浪，從四麵八方攻上來。花明不願濫殺無辜，身軀一恍，閃電飛星，已縱如虹的劍氣中，飄身疾退而出。同時，他爆發出一聲憾山震嶽的喊聲：“住手！”
然而，十四個老道，充耳不聞，依然瘋狂似地猛撲。江湖上，從來就沒有是非，如果對方認定，你就是他們的仇人，絕不允許有辯解的機會。
就在這種情形下，為了報仇，不知枉死了多少人。花明未能喝住對方，但他又不能站著等死，身形閃恍之間，一片黝紅的赤光，在彌漫的劍氣中，穿來穿去。
十四個老道，似乎越殺越勇，揮出的劍，“嘶嘶！”有聲。花明的武功再怎樣玄奧，也不禁膽顫心驚。
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他由於心懷懍懼，一個疏神，竟被一縷劍氣，劃傷了左手，他覺得有點疼痛。
這一下，激起了他的怒火，鋼牙一挫，喝道：“你們再不退下，可莫怪老夫不留情！”
十四個老道，又是同聲暴喝，道：“待取下你的狗命，再停手不遲。”喝聲中，攻勢更加狂厲。
花明心知不能再善了，可是，他又不願意再肆意殺人，雙臂翻飛，勢若狂風驟雨，施展“隔空拂穴”絕技。瞬間！劍氣驟減，已倒下了四個老道。
就在這時，“少林派”的八個和尚，揮杖欺上。“昆侖派”剩下的十個老道，關心倒地的同門，及時幌身後退，救下四個老道，急忙替他們解開穴道，圍繞在四周，防備“紅魔”潛逃。
場中，乃是“少林派”有名的“八大金剛”，已經圍成一個栲栳圈，一麵轉動，一麵禪杖齊揮。“紅魔”困在圈中，左衝右突。
“八大金剛”所圈的陣式，則是八條禪杖，同進同退，而且，分別攻向上、中、下三盤，任你長有三頭六臂，也無法麵麵顧到。花明一個疏神，竟被一條禪杖的尖端，掃了一下右腿。
這一下，真把他的怒火激起，牙根緊咬，忍受劇痛，已施展“彈指印痕”絕技。跟著，數聲慘叫，又淩空飛起了三具身形。
“噗通！”三聲，摔在二丈以外的地麵上，已是氣絕身亡。這三具屍體，眉心之間，僅有一個紅點，別無其他傷損之處。
剩下的五個和尚，頓時陣式自亂，花明恨怒交加，哪還想到結怨的問題，滑身而進，揮手抓起一個和尚，冰冷地叱道：“老夫超渡你吧！”
抖手一甩，一聲震魂的慘叫，劃空而起。那和尚，如流星般地直向萬丈深淵內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