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春說過再見

第八章 卑微如螻蟻般的愚蠢

第八章 卑微如螻蟻般的愚蠢

我開始意識到沒有邦邦的嚴重性,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跟一個女生溝通,除開一起長大的。我一站在女生麵前,要麽是心跳加快,緊張得手腳不知如何擺放,然後嘴巴根本就說不出話,明明在聊天工具上能談天說地的技能突然不翼而飛,整個人像抽風了一般顯得很不自在。

當發覺了之後,我決定要改變這一現狀。到處查看關於如何跟女生溝通的資料,但上網一查,講的全是廢話,一點實在的都沒有。說什麽跟女生聊天要幽默風趣,不能提**的問題,不能表現得太俗套,不能死纏爛打等等。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在女生麵前話都說不出,還幽默風趣個屁啊……

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之後還是沒有找到符合現狀的法子。阿二是一個非常靠譜的朋友,雖然第一次看他極其不順眼,但邦邦走了之後還是跟他打成了一片,有些話開始跟他說,有時候他也會給我指條明路。偶爾跟他出去喝點小酒,聊些趣事,開始跟他說關於女生的一些想法。

他知道我喜歡淩彩雲,還知道我不知道的事,說我有3個情敵,並且似乎已經敗下陣來了,如果你捅破那層窗戶紙,估計你也難逃一死。但我仗著年長他兩歲,有些輕蔑他說的話,隻當他是一句戲言。我內心深處總以為,隻有向一個女生表明立場後,才能以某種身份去關心她、愛護她。直到那一次,我開始為自己的無知作嘔……

時逢周末,趙平很大方地請我們整個宿舍去喝酒,我和肥文很盡興地在玩著撲克牌,喝得酣暢淋漓。半醒之間似看到幾個熟悉的女生走過,趙平招了招手,一走近才看到是淩彩雲和梁瓊芳。阿二如見到熟人一樣打了個招呼,並得到了回應。我竟如傻子一般不知所措,左胸口在酒勁的作用下跳的愈加厲害,我假裝鎮定,繼續跟肥文玩著牌,但心不在焉的我怎麽可能玩得下去,連輸幾把後隨便找了個借口避開了肥文。

回來之後又看到了一個女生,是班上的李穎,但看著三個女生氣氛有些怪異。李穎很熱情地到處跟我們男生玩撲克牌,而且很開心的樣子。時不時地跑來跑去,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淩彩雲跟梁瓊芳兩人聊著天,三人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半個鍾頭左右,李穎不知道跑哪去了。兩人坐著吃了點東西後也說有事,便離開了。

淩彩雲走了之後,心裏是有些不舍,不想讓她走。但自己又不會說話,甚至她來了那麽久也沒走過去跟她說過一句話,我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懊惱。拿起一杯啤酒猛地灌下肚子,大喘了一口氣。此時李穎回來了,得知兩個女生的去向之後似乎更高興了。我從中看出了點端倪。我又灌下了一杯酒,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回了宿舍。

躺在**,看著床板,思緒極度混亂,在酒精的作用下,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本來極小的事情被我擴大化了,就像是一隻螞蟻在我的幻覺中變成了一隻大象,我把它叫做‘愚蠢的感性升華’。我私自以為我跟淩彩雲已經算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我可以跟她一起聊得很開心在聊天工具上,而且我還送過她東西。我把這些當作是我能對她表白的基礎,在酒精的作用下,這些都被無限擴大,也許你們永遠都不明白我那時候的感覺,突然就覺得時機成熟了,如果表白我們的關係將會更進一步,當時不知道怎麽地,就像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無所畏懼!

打開聊天工具,摸著鍵盤信心滿滿地輸入了一長串自以為通順無比,此番必能凱旋而歸的表白。但間隔3分鍾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腦海裏的幻覺開始崩塌、瓦解,出現了斷斷續續的空白。如果在我麵前出現一條深淵,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即便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她說:我們不適合,但如果我願意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朋友?關係都已經捅破了,以後見麵都已經會很尷尬了吧?還能繼續做朋友嗎?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層冰霧,開始蒙住我的思緒,凍結我的情感,本來劇烈跳動的心也開始漸漸變得緩慢,凝視著聊天記錄,幾分鍾後,她的頭像從我的好友列表中消失了,我居然不知道是我把她的聯係方式刪除了,仿佛是意識的自我保護一般。我從中醒來,醉意頓時消失不見,背後開始生汗,右手顫抖地從鼠標上拿起。我內心開始恐懼,眼睛裏有看不出的空洞,我居然是這麽心胸狹隘的人,我抓著左胸口,試圖讓心跳加速,幻想著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覺,不是真的。我努力地從好友列表裏找她的頭像,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我以後再也不能拿著手機等著她的回複,也體會不到那種頭像閃動的激動,現在,有的隻是我那卑微如螻蟻般的愚蠢的感性升華!

再後來,我認識了穎明、小豪、永騫和小強。我們宿舍跟他們玩得很好,經常跟他們一起出去喝酒聊天,開始商量著如何追女生,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弄出一本秘籍來,但像我這種狹隘的男生,應該不會再奢望什麽了吧。

他們開始約女生一起出來,但基本上有酒喝我都會去,而且不醉不歸,本來不喜歡熱鬧的我,竟漸漸地愛上了在大排檔酗酒的那種感覺,大聲地喊著,也不怕被人當作瘋子,那種感覺真的很爽。

說來也巧得很,他們約出來的女生不是別人。我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她的氣質還是顯得那麽安靜,就像是端莊優雅的白天鵝一般。但我不會在心跳加速,有的隻是數不盡的尷尬。在她麵前,我的缺點暴露無疑,悶頭喝著酒抽著煙,話也不說,仿佛不存在一般。為了讓氣氛變得不那麽尷尬,我隨便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再後來,這種方式竟然演變成了我逃避的方法,隻要有她在我就會以各種理由避開她。我在想著,如果我跟她一起在同一個地方,那她也一定會很尷尬吧?如果我離開,那尷尬就會不複存在了。這麽眼淺的方法也就隻有我這種懦弱的人才想得出吧?但是這麽明顯的逃避,他們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

阿二看不過去,開始毫無保留地譴責我,我毫無怨言,或者說我不配有任何怨言,我活該!我以為我的離開可以讓所有人都會開心,她也不會尷尬。但我沒有認真地顧慮到所有人的感受,我的離開讓所有人都變得尷尬,我像是一隻掉隊的大雁,已經沒有勇氣繼續飛往溫暖的遠方,靜靜地、無奈地等待寒冬的到來,就這樣被凍死,變成一具屍體,隨後被世界所遺忘,最後去往陰曹地府,喝下孟婆湯之後,誰還在乎我是人還是畜生?

我不知道有多恨那時候的自己,阿二說我做事太絕,不給人家留半條活路。我欠大家一個道歉,特別是淩彩雲。但是一直到一年後,我還是沒有把那句對不起說出來。或許就這樣一直到畢業之後,大家就會漸漸地淡忘了,而她也不會記得當初發生過什麽。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在大二下學期出現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