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阿呆
回到家裏，老媽做了了七八個菜，一時間小院子裏菜香四溢，老鄰居們也都來道賀，順便看看失蹤九年歸來的楚光興，楚光興掏出一包中華煙四下裏散發，鄰居們都說老楚家這小子出息了，說了一陣子才笑咪咪的去了。
吃過飯，安置好大哥，到了爸媽屋裏拿出來八萬塊錢，爸爸質疑的看著楚光興，楚光興連忙說是昨天打大哥的那些人賠的，爸爸瞪著楚光興不相信，楚光興連連做保證，說自己絕對沒有做違法的事情，說了好半天才了事。
楚光興是個呆不住的人，在家坐了沒一會就說找工作出去了。
茫然的開著車走在大街上，楚光興記得自己當年還是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這些年發展不慢，想著自己做什麽好。
路過一家艾格專賣店的時候，看到裏麵衣服打三折，五百塊的西服隻賣一百五，楚光興當下掏錢買了一件，反正是搶來的，給自己改變一下形象。
買衣服的途中，銷售小姐看到了楚光興邋遢的樣子，又是一頓違心的誇獎，說什麽先生你好有男人味，身材也不錯，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楚光興對銷售小姐笑笑，走進試衣間換上新買的西裝西褲出來，看到銷售小姐望著自己發呆，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楚光興對銷售小姐招了招手：“小姐？”
“啊？先生，您的衣服很合身，其實我覺得，您隻要平時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著裝真的特別有型。”銷售小姐看著楚光興換上新裝，挺拔的身材，男人味十足的麵龐，顯得異常有氣質，不由得感歎，都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一點不假，剛才看楚光興還是個落魄的叫花子，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氣質範的成功男人。
聽著銷售小姐一頓誇，楚光興擦了擦汗，心道：“唉，長得好沒辦法。”
“那你覺得我現在哪裏還需要改進一下？”楚光興尋思著既然改變形象就徹底一點。
銷售小姐笑盈盈的望著楚光興，真誠的給著建議：“先生，您的發型…對麵就有一家發廊。”
楚光興笑了起來，的確，自己的發型是有點特別。
付了帳，走進了對麵的發廊。看著烏壓壓堆著的圍屏，桌椅，大小花燈之類，雖不大認得，隻見五彩炫耀，各有奇妙。看來自己跟社會脫節太久了。
“先生，需要什麽服務？”小姐看著楚光興的嶄新的西裝，多少有些好感，這個人雖然發型不怎麽地，總體來說還算可以的，能釣一下總要釣一下。
小姐抱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精神盯著楚光興，這讓楚光興心裏有點沒底，“這不是發廊嗎？”
“當然是。”小姐笑容滿麵。
“那就好。”楚光興舒口氣道：“我來理發，其他服務不要。”
小姐笑了笑對楚光興說道：“我們這裏隻做頭發。”
楚光興點點頭把舊衣服放到一旁，等著理發：“小姐，頭發理短一些，整齊一些就行。”
“好，好。”女發型師連忙答應。
‘哢嚓哢嚓’的響聲不絕，小巧的發剪編花般的上下盤旋，落下的黑發絲絲縷縷的飄飄蕩蕩。
女發型師一直覺得，她一直做的都是發型設計，隻不過漢榮市現在物欲橫流，很快讓她發覺，自己這個念頭簡直幼稚的可笑，來到這裏的男人，理發不是目的，多半是衝著這裏的理發小姐來的。
看著楚光興，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是來理發的，他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就和屁股上長了個釘子，除了必要的低低頭配合她的發剪，麵對自己的火辣身材，他不但沒有揩油，竟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女發型師總算找到那種麵對理想的感覺，她迅疾的輕舞發剪，豪放不失隨風起舞的靈動，她麵對的人臉型絕對不差，她有信心，讓這個帥哥更加的帥。
發型師形象設計的時候，通常都是看你的口袋，消費標準來決定給你怎麽做頭，可是今天單剪就要花費一個多小時。
別的發型師都是忙忙碌碌的，為了多接一個活兒盡快結束手中的這個，多點收入，可是她今天沒有這個想法，她隻是覺得，她為這個男人剪發已經是種收入。
“多少錢？”楚光興對於這個形象還比較滿意。
“隨便多少都可以~”理發小姐滿是迷離的看著楚光興。
楚光興打了一個寒顫，隨便抽了幾張遞給理發小姐就要走。
“喂，先生，你有女朋友嗎？”楚光興聞聲扭過頭，發現理發小姐正倚在牆角擺著一個自己難以理解的資質。
“還沒有。”楚光興整了整領帶。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理發小姐媚眼如絲。
“好啊，那謝謝你了，人在那裏呢？”楚光興有點無語。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喂，先生，你跑什麽跑，你的袋子還沒有帶走呢。”理發小姐眼中一抹幽怨，狠狠的跺腳道。心中暗罵：“靠！”
楚光興回來拿了袋子，有些尷尬的笑笑。
……
楚光興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滿大街轉悠，離開九年，漢榮市變化太大了，很多地方被改動，楚光興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開著車，楚光興看了看前麵，那是自己母校，漢榮一高，記得當時大哥初中讀完就出去打工了，家裏條件實在是不好，為了讓自己上學，大哥不得不提前進入社會，一家子把楚光興當成了唯一的希望，哪成想最後卻也隻考上了一個三流大學，畢業回來第一年就失蹤了，楚光興想著這些，不由得有些傷感，甩了甩頭不再去想。
“楚光興？”一個穿的花花綠綠的青年試探的敲了敲車門。
楚光興打量過去，是一個二十三、四的青年，看穿著不像什麽正經人，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你是？”
“興哥，我是阿呆啊！你以前還經常帶著我玩呢！”青年阿呆十分驚喜，又說道：“我剛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在這碰見你了。”
楚光興看著阿呆那跟鴕鳥似的五顏六色的頭，恍然大悟。
阿呆有點不好意思，看著楚光興目光朝著自己的頭上，分明是鄙視，阿呆撓撓頭：“嗬嗬，興哥，現在準備在哪玩呢？”
楚光興遞了根中華過去：“才剛回來，正找活兒呢。”
“嘿嘿，我現在弄了個小網吧，還算可以吧，手底下有點人，玩的還可以，嘿嘿。”阿呆露出一口大黃牙。
楚光興笑罵道：“你這嘴還是合不住。”
“走著，興哥，到我那看看去。”阿呆竄上車說道。
到了阿呆所說的網吧，楚光興進去一瞅，二十多台電腦滿滿的人，要麽是跟阿呆一個打扮的學生混混，要麽是毛都沒長齊的未成年，裏麵烏煙瘴氣的。
楚光興下意識的看看牆上的掛鍾，現在才四點半，這幫學生就出來鬼混了，分明是逃學的。
阿呆招呼來一群孩子，指著楚光興說道：“來，都認認人，這是我大哥楚光興，以後見了喊興哥。”
楚光興掏出來煙甩給這群孩子，一個個嬉皮笑臉的喊了聲：“興哥好！”就一歡而散，上網的上網，打鬧的打鬧。
“興哥，我可是聽說了，大超哥被打，你去找了場子，先把山子一群人幹了，又把迷城酒吧的邢可增堵了。現在道上傳的可神了，你絕對是過江龍啊！”阿呆講的絡絡不絕。
楚光興不以為然，淡淡說道：“那是他們先惹我，活該。”
“霸氣，興哥。”阿呆給楚光興點上煙。
“哥，我跟著你吧。”
“跟我？我還沒你混的好呢。”
“哥，你少裝了，走了九年，剛回來就這麽猛，你不會是去海外發展了吧？哥。”阿呆眼球軲轆軲轆轉。
楚光興一把拍阿呆頭上，笑罵道：“你小子電影看多了吧。”
“嘿嘿，興哥，讓我帶著手底下這些孩子跟著你吧，我們再混也就這樣了，跟著你不一樣，以後絕對能飛黃騰達！”阿呆向往道。
楚光興想了想，說道：“阿呆，我這才回來，一家子都看著我呢，我大哥現在受傷在家養著呢，這個時候不行。”
阿呆有點泄氣：“也對，興哥你先忙自己的事兒，能用到我就打我電話，絕對立馬趕到！”
“那行，哥哥得去找工作，先不陪你了，有空聚聚。”楚光興說著就要走。
阿呆跟著出來，笑笑說道：“嗯，哥，回見啊。”
楚光興回頭看了眼網吧裏麵無憂無慮的孩子，上車踩油門走了。
又回到漢榮一高門口，看著門口貼的招聘信息，楚光興大步跨進母校校門，來到人事處，敲了敲門。